第115章 滚(1 / 2)

“哈,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蛇女将刚才被你火焰烧焦的头发打理了下,叹了口气,语气有了松口的迹象。

你眼睛一亮,“所以你这是答应帮我引荐了吗?”

“算是吧,反正厄克斯大人目前这种情况也需要人在身边侍奉,只是之前找的人要么被杀了要么受不了逃跑了,你要是想试试能不能留在他身边我也不拦着你,失败了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左右丢的又不是我们的命。”

对于蛇女的话你没有流露出任何畏惧的神情,相反的你还担忧地追问道:“厄克斯大人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力量会失控?还有为什么身体会损伤成那样,是有人袭击了他吗?”

你的疑惑不是为了维持自己仰慕厄克斯的人设,你是真的很想要知道在厄克斯的身体死亡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在他的神魂脱离身体之后,他应该回到你为他以人鱼等价交换的誓约为代价,以忠诚为他换取的新的身体里去才是,可听蛇女的话怎么他不光没有得到新的身体,反而还伤的更严重了呢?

是洛伽干的?还是泽西尔?

不,应该都不是,这两个家伙在厄克斯回归终焉的时候为了争夺身体的掌控权打得不可开交呢,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们比起只是损坏了身体的厄克斯来说都要虚弱,根本不可能把厄克斯伤成这样。

是等价交换的身体出了问题吗?因为你的忠诚不够纯粹,所以换到的新的身体没办法承载他的神魂吗?

不应该啊,如果没办法承载神魂,一开始等价交换的誓约就不会成立。

难道说是厄克斯觉察到那是你给他准备的身体,所以对它产生了排斥,不愿意接受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没准还真有可能,别看厄克斯平时很好说话,基本上不会拒绝你任何请求,然而那一切都是基于你是他最忠诚的信徒的前提上,一旦这个前提被虚假和谎言打破,他对你的纵容就会转化为憎恶,别说接受你给他的身体了,估计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蛇女本来是不想和你透露太多的,只是看你的焦急不似作假,又想着你反正马上进入城堡作为仆从侍奉在厄克斯身边了,也就干脆直接告诉你了。

“袭击厄克斯大人?那你就多虑了,在整个终焉,能够伤害到厄克斯大人的人还没出生呢。他只是到了成神期,也就是蜕皮期,像我们蛇每长大一点都是要蜕皮的,那个时候我们身体会比平时要虚弱得多,尤其是在成为成蛇前最后一次蜕皮,我当年就差点儿给折腾得掉了半条命。”

一想到那次凶险的经历,蛇女至今都心有余悸。

“厄克斯大人的这次蜕皮意味着从幼神步入成神,一万年就等这一次蜕皮,时间跨度这么大,肯定比我蜕皮的时候更加难捱。所以情绪不稳定神力失控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只要过了这个周期就好,厄克斯大人那么强大,没什么好担心的。”

厄克斯处于蜕皮期的事情你当然知道,你想问的是他的身体情况。

“那神力不稳定为什么身体会损坏成那样?”

蛇女对此其实也很疑惑,按理说神明的躯体是承载神魂和神力的最坚固的容器,至少在前两次蜕皮的时候厄克斯的身体除了虚弱点之外是完好如初的。

她抵着下巴思考道:“我猜估计是因为厄克斯大人在终焉之外待太久了,受到了外界的气息影响,尤其是光属性力量的影响,这才导致他回归终焉后身体出了问题吧。”

克劳德庄园就处于王城附近,王城中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光明神殿,在光明圣光的覆盖下,厄克斯被影响到也有可能。

虽然这个理由很牵强,目前你也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你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蛇女要么是“大概”“应该”“可能”这样含糊不清的回答,要么也和你一样一头雾水。

大约是觉得自己身为厄克斯的部下结果却没有多了解对方很丢人,在你张嘴又想开口的时候。

她恼羞成怒道:“哎呀,你这人烦不烦?怎么那么多问题?你仰慕厄克斯大人就自己去调查他的事情啊,想要从我这里不劳而获套取信息很没有诚意你知不知道?”

“……呃抱歉,我不是想白女票你的情报,我就是单纯对厄克斯大人关心则乱罢了。”

“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我倒要看看你能在他身边坚持几天。”

你对蛇女泼冷水的行为并不在意,“那就麻烦你现在就带我去到厄克斯大人的身边侍奉吧”

蛇女摆了摆手,“着什么急?昨晚厄克斯大人失控了一整夜,神力和体力都消耗过大,现在估计还在休息呢,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

“对了,这个祭品你也明天或者过两天带去给厄克斯大人吧,多戈才给厄克斯大人带了食物回去,暂时应该不需要再进食。”

所以刚才多戈抓的那几只看不清是什么形态的生物是给厄克斯捕的猎物吗?

你很想问厄克斯不是神明吗,为什么也需要进食,是因为邪神的信徒没有正神那么多吗,还是前者的信徒信仰之力不够纯粹没办法为他提供足够的力量,所以才要靠进食补充能量吗?

还有厄克斯吃的食物又是什么?是和人族一样的吗,还是灵魂和血肉?

你猜测十有八九是后者,一想到厄克斯大大的蛇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咬上猎物,茹毛饮血的画面,你就头皮发麻。

“好,好的,我记住了。”

蛇女带你走进了黑雾萦绕的城堡,这座城堡不光外面看着黑,里面也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你现在是精灵的身体,五感要比人类的身体强上不少,你估计走两步就会摔上一跤。

不过饶是如此你也只是能够依稀分辨路障,然后避开而已。

蛇的视力很弱,更多的时候他们是通过气息去感知周围环境的,蛇女就是如此。

终焉生活的生物估计也是如此,或者天生就能在黑暗中辨物。

你很不喜欢这样模糊不清的视野,这让你感到很不安。加上蛇女在前面爬行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你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于是你问道:“那个蛇女大人,我可以用火焰照明吗?”

“我叫阿丽亚。”

你改口道:“阿丽亚大人,我可以使用火系魔法吗?”

之前你进入终焉之地的时候害怕暴露身份,所以一直都小心翼翼使用或者尽量不用塞勒斯特的神力,而刚才在城堡门口的时候反而一改往常的谨慎对阿丽亚使用了神力,一方面是她突然对你发起了攻击下意识进行的反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你发现了“皇帝的新衣”的除却隐身之外的另一个使用方法。

其实也不是你发现的,当初系统在掉落这个技能奖励的时候就有提到过它可以隐藏气息和身形,只是你先入为主地认为它只能隐身,后面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也可以用来隐藏你的神力。

只要用“皇帝的新衣”将塞勒斯特的气息抹除掉,那在外人看来你使用的火焰就只不过是普通的火系魔法而已,只是比起一般的火系魔法要更加强大罢了。

这样你就可以不用怕暴露身份随意使用火焰了。

“在我面前可以,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在厄克斯大人面前使用,厄克斯大人是从终焉深渊诞生的神明,他最讨厌光了。”

厄克斯不喜光这件事你在他还是克劳德时候就知道了。

你点了点头,伸出食指,“唰”的一下,指尖便燃起了一簇赤红色的火苗,尽管很小,但却很强烈,足够照亮这条幽暗的通道了。

阿丽亚眯了眯眼睛,显然不是很习惯这突然的光亮。

于是你用手挡住了一点火光,然后状似不经意问道:“你刚才说厄克斯大人是诞生在终焉的深渊?神明不都是诞生在神树的吗?”

阿丽亚听后皱了皱眉,“你对厄克斯大人那么仰慕,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歉疚道:“抱歉,我是最近才弃明投暗的。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我信仰的都是光明神,所以我只知道他是从神树上诞生的,也就下意识以为厄克斯大人也是……”

阿丽亚听了你这番解释后倒没有脑补太多,以为你是假装投诚,实际上是洛伽派过来欲图对厄克斯图谋不轨的可疑人士,因为洛伽身为光明神,行事作风向来光明磊落的形象深入人心,再者则是他对终焉这种污浊之地十分厌恶,不可能派自己的信徒到这种腌臜地方来。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在这里,无论是光明神还是他的信徒的力量都会被压制,强大如洛伽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优势,更何况是一个小小信徒。

“厄克斯大人勉强也算从神树上诞生的吧,不过他是从神树的根部深处诞生的,也就是终焉的深渊尽头。”

“其他邪神也是在根部诞生的吗?”

阿丽亚摇了摇头,“据我所知目前只有厄克斯大人是在那里诞生的,听终焉的一个活了快三万年的老东西说终焉诞生的神明是神树用来凝结果实的养分,就像是枯叶腐肉掉在地上被吸收转化为树的养分一样,根部诞生的神明也会转化成正神的养分,是不被允许存在的残次品。所以大部分在根部结果凝聚神魂的神明都在诞生之前被神树吞食了,只有厄克斯大人神力强悍,反噬掉了本该靠吸收他的力量诞生的正神,成功在神树上降临了。”

“而其他的邪神则基本上都是从各种阴暗面诞生的,力量远没有从神树诞生的厄克斯大人强悍。”

她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厄克斯大人那么讨厌正神,尤其是最受神树偏爱的光明神。”

“这样啊……”

你没想到厄克斯的诞生史会是这样,但你在玩《恶魔攻略》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游戏官方对洛伽的偏爱,这一点从芙丽雅是他的半身就能看出来了。

作为和洛伽与之相对立的厄克斯,待遇差一些好像也不难理解了。

一来二往的攀谈之下,准确来说是你问她答的单一互动之后,你发现阿丽亚已经不是自来熟的程度了,而是有些交浅言深。

聊到后面都不用你问了,她都会主动告知你一些信息。

恶魔都这么热心肠的吗?

你想应该不是,阿丽亚给你的感觉更像是游戏里常见的触发任务或是剧情的NPC。

她就这样讲了一路,直到把你送到了房间才没再继续透露厄克斯的信息了。

说是房间其实更像是地下室,住哪里你并不介意,毕竟你连水里都住过。

只是你的乐观心态在看到一具黑漆漆的棺材后有些绷不住了。

你嘴角抽搐,“阿丽亚大人,你别告诉我这就是我的床?”

“有什么疑问吗?”

阿丽亚一副莫名其妙,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的样子看着你,显然在这里睡棺材似乎是正常的,你要求睡床才奇怪。

你沉默了一瞬,在心里默念着“既来之则安之”和“入乡随俗”后,你又道:“怎么只有一副棺材?我们是两个人。”

阿丽亚的神情更古怪了,“祭品也算人吗?再说了他早晚都要被厄克斯大人吞食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专门给他准备一副棺材,无论是让他睡觉还是给他下葬好像都没必要吧。”

“……你说的好有道理哦。”

她耸了耸肩,“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阿丽亚把你送到房间后没有停留多久,告诉你厄克斯所在的位置和一些有的没的的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一时之间这里只剩下你和昏迷的洛伽,和一口棺材。

配上外面高悬的血色月亮,你觉得这一切都阴森诡异极了。

你打了个寒战,将洛伽随地一放,打开棺材盖试探着躺了进去。

你把手交叠放在小腹上,慢慢闭上了眼睛,你以为不会感到害怕,然而出乎意料的,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你心平静得不可思议。

是因为旁边还有一个人在吗,还是因为你知道这里是厄克斯的城堡,而不是别的什么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