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知道谢不辞发现史梦寒有对象了。
谢不辞知道温砚和史梦寒毫无关系。
虽然彼此了解程度有信息差,但她们都知道这层借口已经摇摇欲坠,只是谁都没主动提起。温砚想着能拖一天算一天,谢不辞则怕贸然揭开,温砚会抵触反感她的窥视调查。
她做了会让温砚讨厌的事,却不想在温砚面前揭开真面目,温砚会猜到她的态度转变是因为史梦寒吗?或许,但只要一切没有摆在明面上,没有实质证据拿出来,猜测就只是猜测,永远不会成为事实。
她并非一定要从温砚口中得知她跟史梦寒毫无关系,她不需要相信温砚的话、温砚的承诺,她只相信自己查到的,看到的,拥有的。
所以她不会询问温砚能不能跟史梦寒“分手”,她不需要那个虚假的幌子从温砚嘴里说出来,她说出最想,最渴望,她试图直接得到的结果:
“你的恋爱关系对象,是我了,对吧,温砚。”
温砚刚从混沌中清醒,她昨天想了半天都没能想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当然也不会冒昧承认,把一切推向不可控的方向。
“那你…也不喜欢我了吧?”
临睡前,温砚迷迷糊糊把听到的这句话带入了梦中。
梦中的她还是十八岁的模样,谢不辞却不是当年的模样,而是在病床前的样子。
只是没有双手抱胸,距离她很远,也没有凑过来问她玩什么把戏。
她近在咫尺,却又让人感觉相距甚远。
含着泪的眼眸在控诉什么,嘴唇微张,时而动作。
可温砚却什么都听不辞,她摇晃着谢不辞的手臂,谢不辞就是不肯发出声音来。
温砚摇晃的动作变大,热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脸颊…
“谢…谢不辞!”
温砚从梦中惊醒过来,下意识的抹了一把泪。
脸颊半干不湿,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哭了。
只是心里皱巴巴的难受极了。
缓了几秒钟,温砚恢复理智,看了眼窗外。
天刚微微亮,太阳还没出来。
睡前有些拥挤的病床变的格外宽敞。
谢不辞不在床上。
温砚目光往四处看去,在不远处的小床上看到了谢不辞。
她盖着外套,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团,背对着她。
梦里带来的感觉逐渐消退,温砚有些记不起,眼神对着窗外,放空的了一小会儿蹑手蹑脚的下床。
沙发上有昨天秦华拿来的毛毯,她拿起来就往谢不辞的那边走去。
她自以为脚步很轻,但她不知道谢不辞睡的更轻,距离不到一米的时候谢不辞睁开了眼睛,像是被吓了一跳,谢不辞快速起身,向着后面退,眼看着就要退到床边…
温砚顾不得其他,把毛毯扔在床脚就去抓她。
因为匆忙,温砚抓在了谢不辞的肩上,一下子衣领扯开了一些,锁骨上的红痕微露,温砚想到了什么。
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脸颊发烫,身体僵直。
不敢动一点,眼巴巴的看着谢不辞,每一个呼吸都在尽量的…放轻。
“不装了?”
相对于她的紧张,谢不辞云淡风气,扯了一抹笑容这样问她。
却又在转头看过去的时候见她脸红脖子粗,磕磕绊绊的说:“没、没装…”
“谢老师对不起!”
道歉的速度很手撤回去的速度是一致的,又怕她摔倒,另一只手扶住她的手臂。
温砚的力气向来是比她大的,几番动作下来谢不辞确实坐稳了。
她直视着脸颊越来越红的温砚,见她低着头,瓮声瓮气的说:“…你小心点。”
“我、我、只是怕你摔倒。”
“你可以再睡会儿,我没事的。”
想到因为自己谢不辞才挤在这样的小床上,温砚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把毛毯搭在谢不辞的身上,默默的后退,退了一圈又重新坐回到床上。
倒是谢不辞沉默下来。
看了看温砚的背影说道:“我去买早饭,还是吃煎饼果子?”
“嗯!”背对着的温砚重重的点头,又想到什么似的站起来转过身:“谢谢谢…”
“不能放辣。”谢不辞抬眼,打断了她的话,随意盘起头发就去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谢不辞整理好走了出来。
温砚眼巴巴的看着她,又把人送到了门口。
关门前,谢不辞看她问:“想跟我一起去?”
温砚眼睛一亮,问道:“可以吗?”
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出过这间病房了,真的特别想要外出!!
而且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伤,完全不需要…
“不可以!”
谢不辞冷冷淡淡的一句话打破了她的向往。
门被关上,温砚沮丧的回到了病床。
谢不辞来去半个小时左右,回来后没等温砚说一句话,把煎饼果子一放就出了病房。
丝毫不给温砚搭话的机会。
时间还早,温砚磨磨蹭蹭的吃了早餐,就开始等谢不辞。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没等来谢不辞,倒是把一个陌生的,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等来了。
小吊带超短裙,女人一屁股就坐在了病床前,声音发嗲:“温砚姐姐~人家听说你受伤了,都要心疼死了呢!”
“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伤在哪里了…”
“别动别动别动…”温砚抬手阻止,身体往后挪,又一次强调:“你别动,别过来。”
“我我…我老…”
她想说谢不辞很快就回来了,可这个‘婆’字却像是卡在喉咙里面出不来,短裙女显然知道她要什么,很是不以为意,皱着眉说道:“温砚姐姐,你怕她做什么呀!”
“人家是直女啊,我们只是好朋友嘛!”
“好朋友就可以这样动手动脚?”
谢不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正冷冷的看着距离很近的两人,最后视线定在短裙女的身上,勾了勾唇。
温砚本能的感到心虚,从另一边跳下床,三两下就跑到了谢不辞的身后,悄声的说:“我不认识她!”
谢不辞睨了她一眼:“这就是前天,坐在你機車后座的女孩。”
谢不辞的这句‘女孩’就是字面意思,短裙女浓妆之下一看年龄就很小,最多二十岁,温砚看了一眼又转过来,嘀嘀咕咕:“她怎么那么大胆?”
她温砚,十八岁还只会唯唯诺诺的面对谢不辞,告白都要趁着酒醉…
说起来,她的告白短信呢?
十年后是谢不辞成为了她的妻子,那么…短信发出去了?!
发出去了???!!!!
羞窘,害臊,还有一丝丝的雀跃萦绕了温砚的心中,她只会手脚麻木的跟着谢不辞,站到了短裙女的面前,听她说:“多谢你关心温砚,温砚不需要所谓的‘直女’朋友。”
“下次交警大队见。”
短裙女看了一眼温砚,见她只看着谢不辞,气的跺脚转身离开。
开门走之前,又消了气焰对谢不辞说:“我刚刚才大学毕业…父母不知道我出去玩车…”
“请离开吧,不要打扰温砚休息。”
短裙女走后谢不辞一直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期间一句话没跟温砚说过,几次温砚想要搭手都被她拒绝了。
“你好好休息,马上就好。”
说是马上,其实并没有那么快,约摸大半个小时后,谢不辞把衣服递给温砚:“你的衣服,快去换上。”
“要回家吗?”
“对。”
“回…”
“回我们的家,妈她又出差了,特意告知我,不许你单独去她那里,想见面等她回来,我送你过去。”
谢不辞把温砚的所有疑惑,或者是想要继续问的话都回答了。
温砚没话讲,听话的去换了衣服。
只是衣服有些难以理解,简直和…刚刚那个短裙女没差!
只是短裙换成了超短裤!
温砚不想换,打开门露出头问谢不辞:“没、没其他衣服吗?”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谢不辞好,索性就不称呼了,谢不辞也不和她计较,直接回答:“你的没有。”
“我的倒是有,你穿吗?”
温砚这几年的变化很大。
谢不辞日常穿的都是衬衫套装,温砚时不时就会说上那么几句没情趣,三百六十五天里面有三百六十天都在穿正装。
然后按照季节给她买各种各样的衣服,有的还好能穿出门,有的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