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与太宰的绝密谈话◎
在编辑这段记忆的时候, 已经变成社畜模样的太宰治久违的推开了公务,为自己空出了一整个可以用来思考的下午。
宽大的办公桌上干净的有点空阔,红底的单薄册子端正的摆在正中间, 太宰治双手互相抵住, 将下巴放在了指尖上,低头看着册子。
【正如大脑转动所产生的思考过程是自我的, 每个人产生的记忆,其实是很私人的东西。】
而现在他要做的, 恰好就是要把这种私人物品摊开, 展现给除他之外的第二人看。
哪怕他是根据自己的计划, 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到了现在,到了不得不做的时候,果然还是有点……
“到现在才觉得羞耻,是不是有点晚了,黑漆漆君。”
“……有时候我的感受不值一提, 你明白的, 乱步先生。”
“我才不明白。”
有稀里哗啦的声音从压在册子上的手机中传来,那边的收音功能似乎不错, 乱步咀嚼事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太宰治能想象到那样的场景,名侦探说完话后翘起脚,随手拆开堆在手边的粗点心包装, 然后拿起一块吃掉, 中间再掉一些无伤大雅的碎屑, 最后由侦探社的新人哭丧着脸打扫干净——
不对, 在这里的侦探社新人, 可不是好欺负的墩君。
他在“书”中看了无数遍的正常走向的世界线, 并不适用于他的世界。
“所以说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糟糕的大人都在想什么。”乱步嘎吱嘎吱吃薯片的声音没停, 但是百忙之中仍是抽出了空闲,空出嘴来吐槽道:“每天都想的很多,脑子里绕来绕去全是让人搞不明白的想法!”
“饿了就要吃东西,困了就要睡觉,喜欢什么就去争取,讨厌什么就大声说出来,这不是和人类呼吸一样简单明了的事吗?”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金鱼生活在名为社会的鱼缸中,每天为自己奔走游荡,却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呢?”
太宰治静静听着,等江户川乱步说完了,才说道:“因为金鱼只会生活在自己感到舒适的地方。”
“迎合人群、讨好他人,这样的人占了世界上人类的大多数。他们就像无数数字组成的庞大分母,每天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想法,浑浑噩噩度过属于他们的无趣一生。”
“这是诡辩!”乱步不满地拍桌子,“你也是脑袋空空的金鱼吗?”
“谁知道呢。”太宰治说,“我和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江户川乱步好像更不满了,他又说了些什么,太宰治保持安静听着,实际上思绪已经跑开了十万八千里。
最后乱步也知道对面那人八成没在听,宣泄完不满之后直接进入正题,根本没等太宰治的回应。
“最近整个关西好像安静了不少,连带着开在横滨的侦探社工作量都变少了……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向‘白天’示好吗?”
“寻求合作总要付出点什么用来展现诚意。”太宰道,“而且我示好的主要对象,其实是有乱步先生你在的侦探社啊。”
“喔。”江户川乱步对此发言不置可否,他只是说道,“代表白天的异能特务科还真是可怜。”
□□首领的示好,异能特务科不止没接收到,反而还折进去了一员能减少部门整体工作量的卧底。
听说那位姓坂口的卧底,已经被迫和异能特务科在表面上一刀两断,开始不得不尽力为□□谋求发展而自主加班了?
唔,升职加薪的前途十分远大。
“那么——侦探社收到了我的诚意吗?”
“勉勉强强。”
今年趋近失控的“黑夜”收敛了即将蔓延至整个关东地区的爪牙,地下世界在□□的管理下,逐渐摆出了井井有条的模样。
在现任□□首领上位以后逼近失衡的三方势力,在其中一方的退让中,竟也保住了岌岌可危的最后一点平衡。
江户川乱步心知肚明,这怕不是有人心有所求的结果。
几月前的一天,福泽谕吉收到了一封神秘来信(江户川乱步猜测是来自社长的老师),在社长办公室大门紧闭了半天后,有所预料的乱步接到了来自社长的委托。
——搞清楚□□最近变动的源头。
横滨经受不起几年内的第二次地下世界大地震了。
就在他叼着社长投喂的点心接下了任务,打着哈欠和某人玩不好玩的猜猜乐的时候,这个源头,自动找上了门。
“久闻大名了,世界第一的名侦探。”穿着黑衣的青年冲名侦探举起酒杯发出邀请,“来一起拯救世界吗,乱步先生?”
……
“?”人间失格不理解,人间失格大为震撼,“这是邀请?”
污浊看着门外肃立的三十个黑衣大汉,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身上为了保护首领而装配的全身武装,不得不沉重点头,“□□风格的邀请。”
人间失格皱眉,人间失格恍然大悟!
“懂了,强买强卖嘛,我很熟的。”
污浊欲言又止,熟悉这种事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
记忆可不管他们在说什么,画面继续全景沉浸式播放,一点没卡壳。
接着他们全程吃瓜,看到了太宰治说出这番邀请的前因后果。
结果瓜越吃越没滋味,听到最后,人间失格放下了根本不存在的瓜。
“污浊……?”
吞噬掉人间失格的那场爆炸似乎又一次在脑海中闪回,灼灼的火苗在震耳欲聋的爆炸中蜿蜒溅射,仓库顶掉落的燃烧物带来一阵火雨,被高热扭曲的视线朦胧映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人间失格——”】
来自荒神的力量颜色与火焰类似,却在爆炸初期护住了人间失格。
然后……
然后重力突然失效了。
——无效的不是地球上时时刻刻存在的科学制度,而是污浊更常用的那种。
“重力异能力”,在勉强挡下了爆炸后,在没有接触人间失格的情况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失去了压制的火焰窜生的更高,目之所及是迅速焦黑的一切,掺着死亡的热度粘糊的要贴上他们的皮肤。
【“开什么玩笑!”人间失格呛了口烟气,只得暂时伏低身体,“异能力……我们就是异能力本身啊!”】
【“现在说这个也……人间失格!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