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柜见外人在呢也不好在说什么,气得他拿鸡毛掸子打了几下桌子,“气死了,气死了。”
白小云还朝着他老爹吐舌头呢,白掌柜眼不见心不烦,扭头就去后院去了。
白小云这才从宋宁身后出来了,翘着腿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宋小宁,这谁呀,几日不见你都生了这么大个崽了。”
见白小云还有心情和自己调笑呢,知道他和他老爹没啥大事,“我们村的小孩子,跟着我娘帮忙干活的,我带他过来玩。”
白小云像招呼小狗似的招呼兰哥儿,“过来,过来呀,我给你吃点心。”
宋宁不轻不重给了他的手一下,“别闹,你和你爹咋了。”
宋宁牵着兰哥儿坐了过来,他现在对书斋挺熟的,拿了桌子上的点心给兰哥儿吃。
白小云一提起这个就撇嘴,“别说了,那老东西想让我嫁出去呢,哼,他给我找得都是什么东西呀,丑东西。”
白掌柜躲在后面偷听呢,听见白小云这么说大声嚷嚷了起来,“胡说八道,那马公子一表人才,还是个读书人,哪里丑了!”
“哎呦,哪里丑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你都觉得好看,那什么马公子牛公子,嘴角的哈喇子都流了三尺了,爹你要是看中了,我把你嫁过去!”
气得白掌柜直跺脚,气死他算了!
宋宁差点笑出来,白小云和自己同岁,也不小了,难怪白掌柜的急呢。
两人吵成这样了,这事肯定不简单,“你把那马公子怎么了?”
白小云揶揄地呦了一声,“还是你了解我,我给他的茶水里下了些巴豆哈哈哈。”
宋宁也笑了起来,“难怪你爹打你呢。”
白小云翻白眼,“谁让他那么看我的,咦,这老东西给我找不知道找些好的,这找得都是啥呀。”
白小云被催得烦了,“那老东西在催我,我跟着你回乡下住去。”
“只怕你住不习惯。”
“怎么会,你都能住,我也能住。”
白小云哎了一声不想这些了,扯过兰哥儿揉起了人家的脸蛋儿,“这小哥儿倒是生得伶俐,不如认我当小爹,等老东西腿一蹬走了,这书斋就是咱两的了。”
兰哥儿被他揉得呜呜了两声,还是宋宁下手把人给解救了下来,“别欺负小孩子。”
“哪里欺负了,给,吃。”
白小云从自己的荷包里抓了一把蜜饯给兰哥儿,他也只是说笑,宁哥儿能带过来的小孩子,八成是他亲近的。
宋宁和白小云说了几句闲话,又在书斋拿了本千字文,白小云大手一挥,“拿走就是了,不要给了。”
宋宁哪能白要他的,心里估摸着价儿给了过去,“一码归一码。”
白小云哼了一声,“把老东西的家底儿全都给赔光了!”
宋宁失笑一声,这父子两。
宋宁现在时不时地教兰哥儿认上几个字,买一本千字文给兰哥儿看,以后就按这个书教了。
宋宁看时候也不早了,就带着兰哥儿回去了。
还没走近呢,就远远看见他家摊子前围了不少人,里面还传来吵闹声,宋宁赶紧拉着兰哥儿过来去了,“娘!”
陈翠花被围在人群中,头发也乱糟糟的,旁边卖烧饼的夫郎头发也乱成一片,脸上还有被抓的痕迹呢,看来已经是打过一场了。
宋宁心里一紧,“娘,你没事吧。”
“没事,这人就是故意找茬的,那吊铜板我刚掉地上,他就说是他家的,那分明是咱家的!”
这会儿没人陈翠花就把钱匣子里的铜板给串了串,刚串好一串铜板就落在了地上,一旁卖烧饼的夫郎看见了就说是他家的铜板,两人打了起来,还闹得市集司的差役都过来了。
月检度假福肺
那吊铜板卖烧饼的夫郎还拿在手上呢,“这分明是我家的铜板,凭什么说是你的,你叫它一声,它要是应了我就给你!”
“放你爹的屁!那铜板分明是我家的!”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两个差役也不知道这铜板是谁家的,一时间倒是犯了难。
那卖烧饼的夫郎大声嚷嚷,“大人,这妇人手脚不干净,偷我家的铜板,被我抓住了还倒打一耙,我看直接把她赶走,省得大家做生意都提心吊胆的。”
陈翠花气得不行,“胡说八道,老娘嘴给你撕烂了!想赶老娘走,没门!”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不就是嫉妒自己生意好。
宋宁扯过了他娘,“那你怎么证明这铜板是你家的。”
“在我手里自然是我家的,你娘偷走了被我发现了。”
两家都说这铜板是自家的,差役被吵得烦了,“好了!我看一人打十大板,谁遭不住了那谁就在说谎。”
“成,就算是挨打,那铜板也是我家的!”陈翠花站了出来,“但要是他污蔑我,大人也不能轻饶了他!”
“娘,不可!”
宋宁忙拉住了陈翠花,但不说陈翠花年近四十,这要是被打了身子骨不得打废了。
那卖烧饼的夫郎一听要挨板子眼神有些闪躲,语气都虚了几分,“去……就去,还怕了你不成。”
“大人,我有个法子分辨,让我一试。”
宋宁想到个法子,刚只顾着紧张他娘了,一时间没想起来。
两个差役起了兴趣,“这铜板又不会说话,你有什么法子?”
“大人稍等。”
牛车上还有水,宋宁倒了一碗清水,“把那吊铜板拿过来。”
那夫郎拿着不肯给,被差役瞪了一眼才给了宋宁,他就不信宋宁能让着铜板开了口不行,宋宁拿过铜板放在了碗里,“大人,请看。”
两人差役伸头看了一眼,只见清水中浮现出一片油花,心中瞬间了然,“你这夫郎胡乱攀扯人!”
两个差役拉着人就要去市集司处理了,那夫郎坠在地上不肯走,“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你还喊冤的,那铜板上分明沾了油花,你还想抵赖呢。”
“那,那也不能证明是她的呀!”
陈翠花一听这话立马反应了过来,“你还想胡乱攀扯呢,你一个打烧饼的哪里用油啊,还说不是我家的呢!”
那夫郎抵赖不得,被差役拉着拉走了,这生意怕是也别想做了。
围观的人纷纷叫好夸宋宁一个小哥儿聪明,宋宁不好意思笑笑,“只是多看了些杂书罢了。”
兰哥儿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宋宁,宁小嬷好厉害啊!
“老板娘,给我来个饼子。”
“给我也来个。”
看热闹的人没有散去,纷纷要来上一个饼子尝尝,这家的小哥儿可真聪明,这会儿都已经过了早市了,陈翠花生意又好了起来,剩下半盆子面一会儿就给卖完了。
三人收拾了东西赶着牛车也回去了,陈翠花还气愤地说道:“宁哥儿,还是你有法子,要是被那夫郎得逞了,咱家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兰哥儿也一脸崇拜地看着宋宁,“宁小嬷,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厉害。”
宋宁揉了一把兰哥儿的脑袋,“不过是多读了两本书罢了,等兰哥儿长大了也这么厉害。”
“嗯!兰哥儿以后也要读书!”
牛车晃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宋宁来了兴致,“那我给兰哥儿讲个故事,你猜猜县令判这羊皮是谁的。”
“好!”
“从前有个县令,一天一个商人一个羊倌儿闹上了大堂,因着几张羊皮,那羊倌儿家里有十来只羊,商人是去外域拉一些盐香料这些,两人都说这羊皮是自己的,谁都不肯让。”
兰哥儿听得眼睛一眨都不眨的,“宁小嬷,这羊皮肯定是那羊倌儿的。”
“就因为那羊倌儿是放羊的?”
兰哥儿点头。
“围观的人也这么想,都说商人狡猾,那羊皮肯定是羊倌儿的,商人也拿不出证据,只说是他从外域贩过来的,掉地上被放羊的给捡到了,分明是他的。”
“两人争论不下,各执一词,县令也恼了,惊堂木啪得一拍,说,这羊皮不老实,竟惹些祸端,来人,先把这羊皮给打上十大板,看它开口不开口!”
兰哥儿咯咯笑了起来,“宁小嬷,这县令真是个糊涂官。”
宋宁也笑了,“是呀,这羊皮怎么能开口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