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权交回去后,褚青绾轻松很多,和容修仪不同,她只交还了中省殿和御膳房两处的权利。
这两处于后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也是最容易出差错的地方。
褚青绾坐在梳妆台前,她抬手抚摸了一下青丝,漫不经心地掀起眼。
再说,宫权交还回去又如何,凡是经手,必会留有痕迹。
迟春替褚青绾拢青丝,颂夏在一旁说话:“朝和宫传来消息,说是近来宫中事多,待明日后会御花园办一场赏花宴,去去宫中的晦气。”
又办宴会。
数次出事都是宴会时,周贵妃还真是不嫌弃膈应。
褚青绾细致地描眉,闻言,她轻轻挑眉:“我记得,明日是十五了?”
颂夏点头:“没错,周贵妃一出来就赶上十五,恰好是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褚青绾了然地颔首:“那就怪不得了。”
周贵妃出了禁闭,要办一场宴会其实也不为过,她必然是要声势浩荡地告诉后宫众人,她依旧是那个权力在握的贵妃娘娘,让众人收收心底的小心思。
对此,褚青绾的评价是——越是不足,越是虚张声势。
褚青绾眯了眯眼眸,她声音很轻地呢喃:“看来是发生了什么。”
否则,周贵妃不会觉得底气不足,需要借宴会来彰显自己的地位没有发生改变。
除了何修容和杜才人,后妃给慈宁宫请安的少,胥砚恒传过口谕,不许众人无事时打扰太后清净。
翌日十五,也只有周贵妃一如往常地前往慈宁宫请安,其余人按照惯例各自回宫。
褚青绾拢了拢身上厚重的鹤氅,她对仪仗是心有余悸,但天冷了后,她到底是克服了心底恐惧重新坐了仪仗,她掀开挡风的帘子往外看了眼,忍不住吐槽道:“冰天雪地,她居然要明日办赏花宴,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如今这般季节,能赏什么花?品种只有那么几种,简直是折腾人。
卢宝林和她走在一起,也忍不住拢紧了鹤氅的衣襟,对褚青绾的话深以为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周贵妃被禁闭时,众人不需要请安,过惯了散漫的日子,陡然恢复了请安,还是这种冷天,一时间众人都有点不好受。
途径御花园时,褚青绾见宫人们正抱着一瓶瓶的梅花往前走去,她不禁有点纳闷,这是做什么?
卢宝林将她神色瞧得分明,她拦住宫人,柔声问道:“公公们这是要去何处?”
为首的太监看见了她,也看见了褚青绾,立即福身行礼:“回瑾贵嫔和卢宝林,是皇上说瑾贵嫔喜梅,命奴才们将不同的梅花都给玉琼苑送去几瓶。”
褚青绾有点愣住,她不禁纳闷她何时喜梅了?
半晌,她才想起来去年她缠着胥砚恒在梅林煮酒一事。
卢宝林显然也记得这件事,她捂住唇轻笑,不吝啬地说着好话:“皇上对姐姐真好,去岁的事情都记得这般清楚,可见是时时刻刻惦念着姐姐的。”
对此,褚青绾只仿佛赧然地垂了垂眸。
被这么一耽误,褚青绾和卢宝林不由得回宫晚了点,路头正要分道扬镳,就见弄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不仅是弄秋,卢宝林的宫人也急匆匆跑来。
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心底都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绝对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弄秋跑到仪仗前,双手撑着膝盖,不敢停顿,指着慈宁宫的方向:“主子,杜才人出事了!”
褚青绾脸色一变,她让宫人将仪仗放下来,冰天雪地以防出事,她下了仪仗才问:“怎么回事?”
弄秋终于喘匀了气,她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说是周贵妃和杜才人发生了冲突,周贵妃的仪仗碰到了杜才人,待从混乱中醒神,杜才人已经躺在血泊中了!”
褚青绾倏然呼吸一紧。
周贵妃?
今日是十五,是周贵妃前往慈宁宫请安的日子,杜才人是太后的人,两人会有口角其实也属于正常。
但周贵妃不傻,她不可能在禁闭才解封的情况下,在大庭广众对杜才人出手。
“奴婢来时,慈宁宫已经请了太医,迟春姐姐得了消息,就立刻让奴婢来通知主子了。”
褚青绾没耽误,她如今协理六宫,杜才人在慈宁宫前出事,她当然要过去,她连玉琼苑都没回,也没有再乘坐仪仗,和卢宝林立刻转道赶往出慈宁宫。
途中,卢宝林忍不住道:“姐姐不觉得这件事过于巧合了么?”
周贵妃,太后,有孕的杜才人,这三人出现在一起,只叫人觉得其中暗流汹涌。
褚青绾黛眉紧锁,一直没有松开,她当然知道巧合,也听得懂卢宝林的言下之意。
卢宝林是在说,今日一事是太后和杜才人合谋陷害周贵妃。
但褚青绾有一点想不通,杜才人好不容易叫胥砚恒对她转观,她身后有杜家,腹中有皇嗣,而且现在也颇得圣上青睐,她根本没有必要拿腹中子嗣替太后打擂台。
褚青绾眯眸:“是不是巧合,待会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真的是一天都不安宁啊。
小胥:这是本宫斗文,换个题材就好了。
【不许破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