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郦立即应声。
待傍晚时分,苏宝林听说今晚又是玉琼苑侍寝时,微怔后,她不由得低低笑出声:“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玉琼苑过于热闹,和整个昭阳宫都有点格格不入,她也该冷清下来,和长春轩一样才对。
朝和宫。
周贵妃在听说苏宝林求见时,颇有点不耐地让人进来,人一进来,她就不由得掩住口鼻,面露嫌弃:“你多久未曾沐浴了?”
怎么一股子味。
苏宝林浑身一僵,周贵妃的话算是捅破了她最难堪之处,她一时臊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即转身就走。
但心底的执念终究压过这股臊意,她仿佛没听见周贵妃的话,福身行礼:“嫔妾有一事要禀告娘娘。”
周贵妃眉头紧锁:“有话就说,别离本宫这么近。”
苏宝林忍住难堪,她将青郦发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周贵妃也顾不得她身上难闻了,坐直了身子,她面色严肃:“你确定?”
苏宝林只差赌咒:“嫔妾不敢有半句虚言!”
周贵妃眯了眯眼眸,她倏然笑出了声:“本宫还想着要如何除掉她,没想到她居然会自寻死路。”
胥砚恒惯来敏感,他不重视皇嗣是一回事,但别人不想怀上皇嗣又是另外一回事。
周贵妃眸色很凉,但在看见苏宝林时,又想起她身上那股味道,不着痕迹地离得远了点,她心情颇好地对苏宝林挥了挥手:“你回去吧,这件事,本宫会处理的。”
苏宝林扯着唇角,仿佛恭敬地告退。
出了朝和宫,一阵冷风袭来,苏宝林不由得拢了拢衣襟,路过某处时,她偏头去看,桂花已经开满树枝,仿佛一柄金伞,桂花香也溢满整个宫廷。
苏宝林不由得一时恍惚。
她生辰在桂花盛开时,于是,她格外偏爱桂花。
她得宠时,胥砚恒得知此事,命宫人日日要折上一束桂花摆在她殿内,那一段时日,她殿内常是溢着桂花香。
便是她来请安时,也能叫其余妃嫔闻得出来,那时众人羡慕嫉恨的眼神,她纵然没有表现出来,也是受用的,她本来以为胥砚恒对她是有几分怜惜和真心的。
但胥砚恒亲自打破了她的期望。
去年,她借生辰的借口,在胥砚恒面前提起桂花盛开,但胥砚恒没有一点动容,他根本不记得他曾经的命令。
她一人被抛在过往,久久走不出来,而胥砚恒早已大步向前了。
人人都说她聪慧,提前替自己找好了失宠后的退路,殊不知,她在向周贵妃靠拢的每时每刻都含着悲腔。
她何尝希望胥砚恒待她不如往初,偏她看得透彻,于是才越发痛苦,以至于不得不自欺欺人,活在给自己编织的假象中。
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好受些啊。
苏宝林艰难地扯唇,她擦了擦脸上的水色,对满目担忧的青郦哑声说:“走吧。”
最近的玉琼苑一直很热闹,往日很少和她有交集的妃嫔,也都凑在一起来给她请安。
待又送走了一波后,弄秋噘嘴不满道:“她们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是来给主子请安,但那眼神时不时地就朝宫外望,次数一多,谁不知道她们是来偶遇皇上的?
迟春不由得失笑:“她们打着来给主子请安的名号,难道我们要将她们都撵出去不成?”
弄秋也懂这个道理,但不妨碍她觉得憋屈。
褚青绾揉了揉后颈,应付一堆妃嫔,叫她有点口干舌燥,她抿了口茶水,恹恹地耷拉着眼皮:“弄秋说得对,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
迟春好奇:“主子打算怎么办?”
褚青绾往外一瞥,瞥到一抹黄色,不由得哼哼唧唧道:“当然是谁惹的麻烦,就谁来解决。”
某人刚踏入殿内,闻言,转身就要离开。
褚青绾恼了,提声:“站住!”
魏自明提溜着帘子的手一下子僵硬住,不知道该不该松开,胥砚恒半倚在门前,他也当真听话地停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挑眉:“什么样的麻烦,能叫咱们瑾嫔也处理不了?”
褚青绾一时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她轻哼了声:“皇上少给嫔妾戴高帽。”
她把这两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手指点在胥砚恒的胸膛,说不清是控诉还是痴缠,问他:“您说,是不是您招来的麻烦。”
有人握住她的手,俯身亲了一口,大庭广众之下,褚青绾不由得红了脸,下一刻,她听见胥砚恒不轻不重的声音:“她们敢放肆,只能说明一点。”
胥砚恒倏然轻勾唇,眸色却冷淡至极:“瑾嫔还是太过仁慈了,才叫她们敢这么欺负你。”
好名声不是这样得来的。
褚青绾得了一句准话,也默认他的冷意不是对着她,她皱着脸:“若非顾及您,嫔妾根本不会叫她们踏入玉琼苑一步。”
胥砚恒挑了挑眉:“说来说去,还是朕拖累你了?”
有人一点不觉得这话有错,理直气壮道:“皇上知道就好。”
她轻勾住他的衣袖,换到他的手指,勾勾缠缠得半点不知羞:“她们折磨了嫔妾许久,皇上是不是该补偿嫔妾?”
胥砚恒忍住笑意,煞有其事道:“朕得听听,瑾嫔的赔款要求是否合理。”
他俯身,凑到褚青绾耳边,低声暧昧道:“瑾嫔可不能叫朕亏得太多啊。”
她耳根子瞬间红得彻底,她咬声:“嫔妾可不是贪得无厌之人!”
胥砚恒挑眉,是么?
他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不信?
小胥:你自己信嘛?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