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我拿暴君当替身 寒菽 2265 字 1个月前

他们的爱真的变作了个小小生命。

这个高大的男人枕在自己的腿上听肚皮,这样专注,一动不动,丁小粥摸摸阿焕的额头。

像小猫蹭小狗,只是若即若离的肌肤相亲就让彼此感到恬适。

再一看。

丁小粥一怔,“睡着了呀。”又摸摸,看到阿焕放松的睡脸,微笑起来,“真是累坏了。”

他低下头,在阿焕的脸颊上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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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

阿焕每两个月回来一次,待的时间不长,每次只能两三天。

他生孩子的时候多待些。

前后待足了十五天。

被人催了再催,方叔叔表示要一头撞死,丁小粥也劝,他才肯走。

丁小粥生宝宝时,他陪在产室外,第一时间听到婴孩呱呱坠地的啼哭声。

接生婆说:“生了个小公子呢。”

阿焕正坐在床头陪丁小粥,两头顾不过来。

接生婆把孩子递给他。

他很有把式地接过孩子,红红粉粉的一团小肉捧在掌里,软弱无骨,他从没摸过这样的手感,实在是心惊胆战。

丁小粥气若游丝:“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阿焕伸手扶,他慢吞吞欠起上身。

两人头挨着头,一起看宝宝。

丁小粥伸手戳了戳宝宝的脸蛋:“真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小东西吗?”

大家都笑了起来。

小宝宝吧唧吧唧小嘴巴,嘴角微微弧度,仿佛也在笑。

每次阿焕跑来,方叔叔就很生气,连体面都保持不住,问他:“家业怎么办?”

阿焕耍无赖地回:“完了就完了。我带丁小粥和毛毛跑到山里,一辈子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气得方叔叔要当场厥过去。

还是丁小粥说:“啊?我不要一辈子住山里!”

阿焕:“……”说好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呢?

方蕴和只好捏着鼻子,与他劝说:“那您赶紧把家里事弄清静,就可以把人接到身边,不用纵横半个国地奔走了。”

说得在理。

到毛毛——还没取大名,先浑叫作毛毛——三个月时,阿焕写信来,开心地说家里总算大致安稳了。

但孩子还太小,不宜随处跑。

于是又等了一段时日,等到毛毛快九个月大,满地爬,都会开口叫娘了。

大夫说孩子养得身体很健壮,没问题。

阿焕便启程过来,亲自带了一支队伍,把丁小粥和毛毛装进马车,一道儿摇摇晃晃地上京城去。

丁小粥还年轻,虽然如今做了母亲,玩心还是重,一路上游山玩水。

阿焕由着他怎么玩。

方蕴和已经没了脾气,冷笑:“你们就玩罢!”

丁小粥不明白:“多玩两天怎么了?还会天下大乱不成?”他说,“他们说最近皇帝改了性子,仁爱宽厚,也不动荡了,十分太平。方叔,你不要紧张。”

“就是嘛。”阿焕附和,袖手淡然。

但就算这样玩,他们走了四十天,也抵达京城。

没作停歇。

径直进皇宫。

丁小粥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被送哪去了。

直到他看见,在长如无尽头的巍峨红墙脚下,士兵们具装铠甲,手持长矛,头戴羽盔,刁斗森严地守在卫,终于隐约害怕起来。

阿焕前脚刚走,现在他身边只有方蕴和,他问:“方叔叔,这是哪里?”

方蕴和叹气:“皇宫。”

丁小粥捂了捂嘴:“我们怎么到皇宫来了?”

方蕴和深深看他一眼,一言难尽地答:“马上你就知道了。”

丁小粥不安。

他用尽所有胆子,也只敢想:原来,阿焕是在给皇上当差吗?

蓝衣内官佝身为他垫轿:“请贵人安。”

丁小粥低眉顺目,飞快地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的腰间悬的牙牌,是象牙材质的。

他最近才在书里读到过,记得很清楚,在皇宫中,只有伺候皇帝、皇后的最有头有脸的大裆才能佩戴象牙。

丁小粥坐上轿子,方蕴和却没有,只是侧立一旁,对他行注目礼。

他慌里忙张地往回伸手:“方叔叔!”

方蕴和对他揖了一揖,并不跟来。

这下,丁小粥气儿都不敢出了,他不住地瑟瑟发抖起来,脸上冷热交加。

胖嘟嘟的小毛毛坐在他怀里,初生牛犊,甚也不怕,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瞳溜溜转,又察觉到妈妈在害怕,伸出胖手抱住丁小粥的脖子,拱了拱,“娘~娘~”

丁小粥慌乱地抱紧小毛毛。

被送到一处幽深宏伟的宫殿里。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跨过高高的门槛,一声不吭地被引到龙椅前。

什么礼仪都忘了。

方叔叔应当是教过的,他也记得。

但他没想到真会用得上。

皇帝?

这个名称对他就是天与地之间的遥远。

丁小粥一直低着头,眼角只能看到明黄的衣角,晃了晃。

座上人对他招招手,温柔召唤:“小粥,过来。”

他耳朵似被狠狠扎了一下。

不敢置信。

这个传闻中残忍可怖的暴君的声音,怎么和他的阿焕一模一样呢?

丁小粥抖若筛糠,吓得狂流眼泪,脚一软,噗通就倒在地上,都不能说是跪。

身着五爪龙袍的男人起身离座,快步上前。

他想抱丁小粥,刚碰到怀中的宝宝,丁小粥应激地哭说:“我的毛毛,别抱走我的毛毛!”

“没有要人抱走毛毛。”阿焕只能更温柔地抚摸他的手,“不怕,小粥,是我。”

唉,就是知道丁小粥会吓到,才循序渐进,不敢直接告诉他。

丁小粥不知从哪来的一股牛劲,突然拉扯不动。

阿焕费了一番劲,硬生生把他抱起来,抱到龙椅上。

他把丁小粥抱坐在腿上,丁小粥又把毛毛紧搂在怀里。

这样一个抱一个。

其实不太像话。

以前哪有皇帝这样子。

但宫人们谁敢置喙?不肖一个眼神,大家默默退了清静。

偌大的宫殿只剩阿焕、丁小粥和小毛毛。

丁小粥哭得抽抽。

阿焕反正抱住了他,就任他哭一会儿。缕金绣玉的龙袍也不过一层衣裳,相拥时亦会传递温度,不多时,怀中暖起来。

其间偶尔亲一下他的脸蛋。

小毛毛则伸出小手给他擦眼泪。

阿焕哄他:“你看,毛毛都让你别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丁小粥泪眼朦胧地问:“你到底是谁呀?”

阿焕笑起来,答:“是你的阿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