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酩忍不住嘀咕:“什么天仙啊,架子这么大……”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开门声音。
陈乐酩下意识转过头,看到不起眼的小门嘎吱打开,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他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及肩黑发蓄成狼尾,右耳坠着颗黑色耳钉,一眼看去就知道脾气不好。
他个子太高,进门时要低头弯腰,撑在门框上的大手冷白、修长,袖口下是一只镶嵌整圈绿宝石的鹦鹉螺腕表,和一道玫红色伤疤。
陈乐酩呼吸一顿,视线就像被胶水黏住般怎么都拔不开。
不知谁喊了句“余老板来了!”
一瞬间灯光闪动,人声鼎沸,追光灯掠过人群打向小门。
余醉不耐烦地抬起脸,一副被欠几百亿的表情,询问台上怎么了。
“小孩儿找你告白呢!”
“嗯。”他淡淡应一声,走进人群,经过陈乐酩时随手抽了张纸巾。
陈乐酩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傻呆呆看着他长腿一迈直接跨到台上。
学长满眼期待:“余老板,你能不能——”
“不合适。”
“可我还没说完。”学长不甘心,还要再说什么。
一个长发男人跨上台,拍拍学长的肩,拿过话筒打圆场:“哎呀别在他身上死磕了,他性冷淡,给不了你性福的。”
客人们哄堂大笑,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重金属摇滚改为蓝调音乐,两名舞者走下台,跟随节奏扭腰摆臀,火辣地穿梭在人群间。
陈乐酩怼怼季小年的胳膊:“你之前说这位余老板,叫什么来着?”
“哈,之前还说我诈骗,现在又想听了?”
“哎呀我的错我的错,都知道什么求你告诉我吧。”
季小年清清嗓子十分得意:“余醉,30岁,早年和那两位一起在海上跑船,十年前金江湾大规模海盗劫船事件,就是他替雇主追回价值千万的货,一战成名,就此发迹。后来听说去了欧洲,一个月前刚回来。”
陈乐酩听得连连点头,杯里都空了还拿起来往嘴里灌,圆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吧台,就像饿狠了的狗崽子看到一大盆热奶那么垂涎。
余醉正侧身倚在吧台边,手里捏着酒水单,安静地听旁边人讲话。
他身上欧美人的特质太过明显,不光是肩宽腰细胸肌挺括。
尤其那张脸,窄长立体的骨相,高挺性感的鼻梁,锋利又有攻击感的下三白眼,薄唇冷冷地抿着,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又因为个子太高,他看大部分人时都是种居高临下漠然审视的眼神,让人不自觉膝盖发软。
他忽然扭过脸,往舞池中看了一眼。
陈乐酩心脏狠跳一记,连忙低下头,不知道是穿得多还是酒吧太闷,后颈处泛起一层潮热的汗。
忍不住抬起眼来继续偷看。
余醉的视线已经移开,还是那副姿势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舞者游弋过去,想和他贴身热舞。
他侧过身,顺手将两人推出老远。
“女舞者”佯装跌倒趴在吧台上,开口却是男人的嗓音:“火气这么大啊,没事多撸撸~”
男舞者冷笑:“他要肯撸就不至于天天顶着这张死脸了。”
“我们余哥上次自我安慰可能还是青春期躲在被窝里的第一次梦遗呢。”
两人旁若无人地大声嘲讽,忽然注意到角落里的火热视线,转过头来。
陈乐酩和他们对上眼,两人朝他一顶胯,他吓得赶紧低下头,一眼不敢再看。
可他不看,别人非要逗。
两人走过来,叫他小猫咪,揪他的小耳朵,还用后背和胸脯贴着他跳舞。
陈乐酩臊得脸蛋通红,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护着猫耳,被摸一下脸恨不得把整个头都藏起来。
旁边伸出好几只手扯开舞者的裤腰往里塞钱。
陈乐酩瞥到了,觉得自己也有看舞,就从口袋里拿出五张钞票。
舞者见状对他翘起屁股,却见他双手捧着那一小沓钱腼腆地递过来:“给您。”
舞者一愣,呆呆地看着他。
陈乐酩脸更红了:“太、太少了吗……”
可是我没有看很多眼……
“不少。”舞者收下钱,凑到他耳边:“谢谢小宝贝,你晚上要留下吗?可以叫我去你房间跳舞哦,不收你钱。”
陈乐酩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了不了,晚上有老师查寝。”
舞者不再逗他,跑到别处跳舞。
陈乐酩松了口气,一边给脸扇风降温,一边尴尬地四处乱看,猝不及防又对上余醉的视线。
一瞬间他只觉口干舌燥,那股暖融融的东西直接从小腹蹿上鼻腔!
他触电似的低下头,胸口剧烈起伏,借着酒杯遮挡鬼鬼祟祟地偷瞄。
瞄一眼,余醉在看他。
又瞄一眼,余醉还在看。
再瞄一眼,完了!余醉朝他走过来了!而且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陈乐酩全身爆红,惊慌失措地疑似要逃单。
心脏仿佛变成一颗定时炸弹,余醉的脚步就是倒计时,他每走一步自己就离爆炸更近一点。
距离越近陈乐酩脑子就越乱。
为什么朝我走过来?
五米。
是嫌我给钱太少了吗?
三米。
可我手里现金不多,就这一千还是刚提出来想明天交住宿费的。
一米。
不管了装死吧!
他把头一低埋进水杯里,两只红彤彤的耳朵跟小火车似的往外冒热气。
余醉停下脚步。
音乐声很吵,客人在尖叫。
但他们这一片空间却仿佛被隔绝开来般安静,静到他能听到陈乐酩噗通噗通的心跳。
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桌子上那坨软乎乎的小卷毛。
他不出声,卷毛也不动。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僵持了三分钟,终于,卷毛颤颤巍巍地哆嗦两下,然后余醉就看到一只塑料发光小手从桌下爬上来,小手下扣着五张钞票。
闷在杯子里的声音囔囔的:“我只有这么多了……”
“……”
余醉看都没看那些钱,顺手弹了下他的小猫耳朵:“你流鼻血了。”
比三个世纪还要长的三秒钟后,陈乐酩猛地抬起头,鼻子底下挂着两根红面条。
他虽然活着,却已经死了。
“呀!乐乐你咋流鼻血了!”
季小年不能再大声地嚷嚷出来,陈乐酩又死一遍。
“快仰头!我带你去洗手间!”小年拉起他就走,陈乐酩却感觉后颈一热,余醉宽大的手掌攥住他的脖子向下一压,强迫他低下头。
他从季小年手里抢过陈乐酩,掐着他的脖子,穿过人群,快步走向洗手间。
陈乐酩全程脚没沾地,就像只小猫小狗一样被他押着走。
本来就气血上涌,这下鼻血更是哗哗止不住。
余醉将他带到到水池前,按头、抽纸、开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特别快。
陈乐酩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呆愣地望着镜子里的人。
余醉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等我给你洗?”
“不!不用、我自己来!”
他心不在焉地撩水洗鼻子,撩一下偷看一眼,偷看一眼就多流一点。
结果就是越洗越完蛋,臊得他恨不得把脸塞进水龙头里。
“别光洗鼻子,拍拍额头。”余醉命令。
陈乐酩照做,很快鼻血就止住了。
他高兴地仰起头给余醉看,却发现余醉的瞳孔并不是黑的。
在灯光下显出一点淡淡的灰绿色,瞳孔中丝丝缕缕映在其中,仿佛森林中印着树枝倒影的湖泊。
他看得呆住,傻乎乎呢喃。
“你的眼睛好漂亮,居然是绿色的,像宝石一样,是真的吗……”
余醉:“假的,玻璃球。”
“……”
比情诗还要性感的声音。
陈乐酩又开始流鼻血,还给自己找补:“我这是穿太厚了,热的……”
余醉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几岁了燥成这样?”
“19岁零11个月,马上20了。”
“嗯,过几年就好了。”
“会像你那样好吗?”
“我哪样?”
陈乐酩瞪着眼睛,一副“糟糕我怎么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的表情。
“像、像你那样,坐怀不乱。”
余醉瞥他一眼,声音懒懒的:“不是坐怀不乱,只是没感觉。”
“为什么会没感觉?”
“我不是gay。”
“可是跳舞的也有女生,难道你男生女生都没感觉吗?”他不知道那名女舞者是男人假扮。
余醉懒得解释,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他连自己都不喜欢,他压根就不喜欢人这种生物。
“对,我阳痿。能闭嘴了吗?”
作者有话说
老规矩开文前说几句:
爹系深情但性冷淡厌人攻×不知道自己是疯批的痴汉受
破镜重圆+年上竹马养成+受追攻
两人身心只有彼此,1v1,挤不进任何人的超粗双箭头,没有对方就活不下去的没救恋爱脑
攻是混血美神但不是万人迷设定,抛开皮囊只有受不顾一切地爱着他的内里。
受是个小疯批,失忆了变得很乖,后面再想疯还会被自己吓到,类似于:“我怎么能这么做简直太坏了!”一秒后恶魔微笑:“桀桀桀桀桀,我早该这么做!”
枫岛系列的第三本,完全架空背景,不要联系现实哈。
霍深小岛和靳哥小洄会来客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