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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连续下了三天雪，周日这天终于迎来一个晴天。

中午吃完饭丹尼斯站在阳台上接了个电话。

电话挂断好几分钟，丹尼斯还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动作。

“怎么了？”张嘉愿灵敏地嗅到了丹尼斯的不对劲，端着一个果盘走跑到他旁边问道：“学校那边的事？”

“不是，”丹尼斯摇了摇头，张嘴接住张嘉愿喂给他的苹果块，含糊不清地说道：“他死了。”

“什么？”

丹尼斯将嘴里的苹果块咽下去，转身面对着张嘉愿认真说道：“刚刚警察局给我打电话说发现了一具尸体，可能是我父亲，让我过去认领一下。”

张嘉愿听到丹尼斯这么说，没感觉一丝意外，其实这几天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张嘉愿猜到他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不出所料。

他又给丹尼斯喂了一块香蕉，观察着丹尼斯的脸色。

“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就是一个跟我无关的陌生人去世，心里没什么别的想法。”

“我曾经很恨他，但是听到他死亡的消息，我对他的恨意也跟着消散了。”

丹尼斯说完想到什么似的，一脸紧张地问张嘉愿：“嘉愿，我这么说你会觉得我特别冷血吗？”

“嗯……”张嘉愿做出思考样子，“如果我们昨天在楼下投喂的那只小猫去世了，你会伤心吗？”

“那只小白猫？”

“对。”

“会难过的吧。”

“所以啊，你才不冷漠。”张嘉愿又插了一大块苹果塞进他的嘴巴里，“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我从来不会去恶意揣测你。”

下午张嘉愿陪丹尼斯去了一趟警局，确认了尸首确实是那个男人。

张嘉愿只看了一眼连忙将头转过来。

他死的不算体面，听警察说是被人从赌场后面的垃圾桶里发现的。

发现时已经死了好多天，手里还紧紧攥着酒瓶，警方判定是喝醉后跌入垃圾桶窒息而死。

丹尼斯全程都很淡定，警官问他要不要尸检，他摇了摇头，说没必要。

确实没必要，他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

后续尸体的火化和安葬，丹尼斯都没有出面，花了钱让人来处理。

事后张嘉愿陪着丹尼斯去看了外婆和妈妈。

“妈妈，他死了。”

丹尼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差点忘了，你现在可能是一个小姑娘，大概不知道我说的是谁。”

“没关系，”丹尼斯手指轻抚墓碑上的照片，女人温婉漂亮，一脸温柔地看着他，“希望你这辈子做一个幸福的小女生，一辈子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丹尼斯说完又看向旁边的墓碑，“外婆，你不用再担心我了，我现在很幸福。”

“您可能看到了，我前段时间做了一些蠢事，伤害了嘉愿。”丹尼斯说着悄悄握住张嘉愿的手继续说道：“他现在不愿意再相信我，现在我想在您面前给嘉愿承诺。”

“如果我丹尼斯谢尔盖维奇波波夫欺骗张嘉愿，出了事选择瞒着他而不是告诉他一起解决，就让上帝惩罚我下地狱，如果我再提分手，就让——”

“你干嘛这么说！”张嘉愿连忙捂着丹尼斯的嘴巴，另一只手用力捶打了丹尼斯好几下，“我叫你好好表现，又没让你发誓。”

“嘉愿，”丹尼斯握住张嘉愿的手腕，将其拿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诚意，想让你知道我诚心做出改变，并非不知悔改。”

“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我不知道你是否能一直这么包容我，但我想做出改变，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好，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你已经很好了丹尼斯。”

张嘉愿认真看着他说道：“你看你都成功把酒戒掉了，我知道这对于一个俄罗斯人来说很难，抽烟你也尽量在戒不是吗？你上次抽了一根以后再也没抽过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相信你以后不会再瞒着我了。”

丹尼斯捏了捏他的手，讨好似的问他，“那你原谅我了吗？”

“应该快了。”

说话间墓碑前刚摆上去的鲜花被风吹得轻轻摇了摇，看起来就像是外婆跟妈妈在对他们笑一样。

丹尼斯：“……”

“你搬出妈妈跟外婆也没用，时机还没到。”

丹尼斯追问：“什么时机？”

张嘉愿笑得一脸神秘，食指竖起放在嘴边说道：“这是秘密。”

秘密自然是不能提前泄露。

不过，丹尼斯大概也能猜到，因为他生日快到了。

分手那几天，张嘉愿还很遗憾不能陪丹尼斯过生日了，没想到现在所有事情解决竟然还有几天才到丹尼斯的生日。

吃晚饭的时候，丹尼斯看着手机上的日历，嘴里念念有词，“12月17号，12月17号。”

丹尼斯瞥了一眼张嘉愿，暗示道：“嘉愿，你觉得12月17号这天怎么样？”

“一般吧，”张嘉愿想到什么似的，拍了下手说道：“哦对了，我那天跟朋友有约，可能会很晚回来。”

丹尼斯：“……”

“嘉愿，”丹尼斯面露无奈，“那天是我生日。”

张嘉愿一脸促狭道：“好像是的。”

丹尼斯问他：“生日是可以许愿的对吧？”

张嘉愿点点头：“可以向上帝许三个愿望。”

“只能跟上帝许愿，不能跟你许愿吗？”丹尼斯露出委屈的神色，“可是我的愿望只有你能实现。”

张嘉愿做思考状，模棱两可道：“也可以吧，如果不是什么很难实现的愿望，我应该会帮你实现。”

他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单独给丹尼斯过生日。

但计划很多时候都赶不上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