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这能成为中伤对方的一点呢。
光球点点头:“这次结束后,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剧情节点了。但是你的身份暴露,邪教徒也肯定知道陆青鸢的不对劲。”
“你打算告诉政府吗?”
“不需要我们告诉喔。”白昼倏地弯唇,“小光,我刚才看了实验室有关掠夺普通人和异能者的相关文件。上面显示,最新的一批是在一个月前送来的。”
“原来你真的有在看吗?”光球惊讶。
青年自然的无视了这句话:“那张报告落款的负责人姓名,就是陆青鸢喔。”
光球愣了愣,继而身子一耸,毛绒绒的身躯炸开:“诶,所以被你扔到医疗楼的那些人,有一部分是见过陆青鸢的啊!”
而作为上级员工的陆青鸢,在知晓“一群重伤外来者实际上是被暗巢掠去的失踪者”,必定是要前去探查一番的。到那时,倘若有一名见过她的伤者睁着眼发呆,恰巧瞥到这张熟悉的脸……
那时会发生怎样混乱的场景,光球竟一时不敢想。总觉得这泼天的工作量最后会落到一个人头上。
“这也是引出最后剧情点的一部分啊。”白昼表示很期待。
“到时候,就要彻底乱起来了。”
五分钟转瞬即逝。
骤然,压迫如海啸将倾般袭来,顿住了全场所有人的动作。不祥气息席卷而来,恍惚只觉心脏重重一跳,耳畔嗡鸣,连带空气也凝结。
代表着有一名存在苏醒了。
光球颤了颤,差点被这裹挟着浓烈外来气息的波动激的全身难受。是下意识升起的嫌恶作呕,和领地被外来者强硬闯入的杀意。
就像在它醒来后,第一次感受到的,被外来力量恶意留下的气息。证明着它的世界被生生改造,奄奄一息就要死去。
邪教徒跪倒一片。虔诚乖顺低垂着头颅,安静到仿佛一具死尸。
白昼是唯一站着的。
青年脊背挺直,在一片低压中若青竹般翘然挺立,唯一的生机弥漫在他周身,随着他面无表情的移眼看向那从未踏入过的无光通道。
他的身上是各种深浅不一的伤痕,渗着血,仅仅驻足片刻,就在地上溅成一朵血花。疼痛却没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青年只是放松地站着,轻松的和原先全然一致。
那双漆黑瞳孔如一厘黑洞,直直注视着那入口,含着无法分辨的情绪。
——
漫画中,就连色彩也暗淡下来。不久前还耀武扬威面色狰狞的邪教徒,此刻死寂跪坐在地,如朝圣者般参拜着同一个方向。
这是被黑雾吞噬的地方。无形的雾气早已凝聚成牢,为每一个进入的人拷上枷锁,寄生在他们的大脑里肆意作乱,精神网被弹出混乱无序的乐章,带动着四肢不规律的舞动。
内部的死气哺育了外部的生机。里面的人踩着同类的尸体往上爬着,最终又落到地上血肉模糊沦为养料。
这其中唯一鲜艳的,竟是那人脸上的殷红。
一场邀请。
跪倒在左右两侧的邪教徒开辟出一道人路,他们安静的用额头贴住地面,不顾底下就是同类的残骸鲜血,邀请着唯一站着的人走进,踏入到从未深入过的极长廊道。火炬被点起,燃烧着艳丽的火昭示着祭祀的开启。
被当做祭品的会是谁呢。白昼垂下眼,无声时倏然一笑,泄出一声轻音落地,被他踩在脚底,踏入到那人路之中。
有软黏的肉渗入到他短靴鞋底,散发着腥味在地面印下一道道水印,又在途中被尘土沾去,肮脏的留在原地。
火光明灭,无光长廊显形,那些严阵以待的邪教徒也跪倒在地,伏下身子额头贴地。他们头颅正对着前方,雕塑般死寂,唯有白昼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掠过邪教徒,深不见底的长廊便只剩下青年一人的呼吸。火炬也随着深入不见,极致的黑中,只能凭借直觉迈步向前。
一道石门在黑暗中伫立。
入手是冷硬的粗糙触感,硌的指甲发痛,篆刻在上面的是和入口相似的纹路。
「请进吧。」
好像有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操控着手心贴上石墙,推开那沉重却又轻而易举开启的石门。
「也许这一切都不需要发生。」
「让我们愉快的聊聊吧。」
那道古怪的声音继续说道。
【一见面就不礼貌的试图侵入别人脑子,这也是你愉快的待客之道吗?】
思维重回明晰,察觉到对方因侵入失败而顿住的话音,青年眉眼突兀一弯。
【真可惜,我可不是来和你聊天的……而且,想操控我的思想?】
他在黑暗中无声的笑。
【更可惜了,上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