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认可了。时旭挑了挑眉。
到头来邪教徒对于首领的盲信,竟然是最好的推波助澜,该说是现世报吗?
不过,即便轻信了他同为邪教徒的身份,却不代表同样认可了他捏造的“长老”身份——在暗巢中,秘密总是悄然滋生的,若是不谨慎,便很容易不值当的丢掉那条命。因而也不会有人贸然怀疑这一点,只会逐渐被“证据”麻痹了判断。
正如涿鹿之战那时,黑袍人在时旭说出暗巢内部信息后,便轻而易举相信了——对方是一位掩藏身份的隶属于首领部下的邪教徒,这样的消息。
而现在,时旭要用同样的手段,去达成和上次同样的目的。
“而这一切的前提,则建立在首领的沉睡上,只要真正的首领不推翻我虚假的身份,那么我便有足够的信心去坐实。”
“我没心情和你闲聊。”他突兀收起笑,风雨欲来的压迫随即覆下,“告诉我,首领在哪儿?要事相告,我不介意踩着你们过去。”
简直阴晴不定到了极点。被空气中属于强大异能者的压迫压的卑躬的人群暗自腹诽,备受折磨的高位邪教徒缩在角落,低着头兀自装死。
但对面那位也不是等闲之辈,举手投足都是老油条的滑腻,拉着个笑脸就没变过表情。
“不是我不想带你去呀长老!”他用力拍了下手,“首领当下正在休眠,正是不能被打扰的时候,就算是您的要求,我们也很为难啊。”
“如果实在急的话,我们可以尽可能加快速度唤醒首领,只是在这儿之前,您还是得稍等片刻……这不刚好就能用这点间隙,让我们坦诚相见的聊聊嘛!”
“首领还没醒?”时旭冷下嗓音。
“是啊!都怪那些杀千刀的,总是来扰首领清净。”邪教徒又一拍手,清脆的巴掌声被当成标点符号来用,“所以还需长老您等候些许。”
“请——”
他又做出那不伦不类的行礼动作,歪着脖子笑眯眯望着时旭。
长袍加身的青年冷哼一声,径直越过他往前走去,身后乖顺垂首的邪教徒见此跟上,那位雌雄莫辨的少年人也眯着眼起身,一跳一跳地跟在时旭后右侧。
少年人不动声色观察着这名从未见过的“长老”。
时旭正漫不经心朝某个方向走着,对身后跟着的人群不以为意,俨然是一副无视的态度。
姿态和动作都很松弛,简直和在家一样自然,对每个拐角都了然于心,不可能是第一次来到这儿的人会有的表现……只是在看向某个区域时,身形有轻微的停滞,从青年毫不掩饰的外泄情绪来看,似乎是感到了不喜。
为什么会不喜?少年人维持着笑容暗自思考。他瞥向被青年特别关注的几个区域,蓦地有了个想法。
暗巢的通道如老鼠洞一样崎岖蜿蜒,里面真正的本巢自然也如洞穴般隐蔽和多样,大大小小的房间被开凿在一起,拐角处多的能把人转晕,各自的功能总是会发生转变。
火炬被封在墙体上,滋滋燃烧着蹦出火星。暗巢偏好奢侈和古老的风格,无论从本巢的装修还是教徒的制服都能看出。
而被青年关注的那些区域,就在不久前更换了新的用途。
看来青年确实对暗巢极度了解。
只是离开的时间过久,隐姓埋名的时间过久,以至于在完成任务后回来,才发现曾经的区域发生了改变?
少年人看着即将到达的会议室确定了想法,特意让人带路的试探举动也获得了证实,他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说出不合适的话。
但基于疑心病作祟,他还是不放心。
“我需要再试探一下……”他眯着眼想。
——
【再往前一段距离。紧接着往右走过两扇门,左拐第一扇门就是会议室了。】
隐蔽的耳麦中,巫马荼冷漠地成为导航语音,向面上一派松弛的某人播报着路线。
在时旭和邪教徒扯花花拖时间的时候,他已经操控者飞虫绕过一众人,开始疯狂拍着翅膀观察着每个房间,又在快结束的时候争分夺秒拍着翅膀赶回来,飞在浩浩荡荡一群人顶上告知着路线。
因为差点被绕晕,巫马荼还紧急拿了纸笔画了个抽象的地图。
【左边挂着壁画的地方你可以多看两眼,不久前刚有两个邪教徒换了画。】
时旭被对方生无可恋的语气逗笑,笑吟吟瞥过去几眼,微不可闻的笑声被身后的一众人捕捉到,让邪教徒们惊恐的打了个寒颤。
少年人见此更是确定。
“就是这儿吧。”时旭在一扇门前停下,抬起指节敲了敲款式奢侈的门,“还是说就连会议室也改了用途?”
“不,长老,您当然没记错。”少年人狠狠踹向身后的邪教徒,被踹了个踉跄的那人顿时堆着笑上前,使劲推开那扇沉重的石门。
所以为什么非得安石门,莫名其妙。时旭无语地瞥了一眼,迈步进入房内。
“那么,聊聊吧。”
他款款入座,抬首时唇角微翘,即便仰视,也依然给人居高临下之感。
青年语气意味不明。
“在首领还未苏醒前,坦诚相待的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