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浴室(1 / 2)

戒断后遗症 千载之下 1866 字 1个月前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川菜馆, 老板一口西南口音,想来是川渝人开的店,味道应该挺正宗。

上学的时候, 他俩就经常光顾类似这种的苍蝇小馆, 且认为美食往往藏在烟火味浓厚的市井小巷。

吴濯尘点了毛血旺、麻婆豆腐、西红柿炒蛋和冬瓜排骨汤,全是陈西瑞以前喜欢的口味。

菜都是现炒现煮,等了二十来分钟,四道菜断断续续上全。

陈西瑞好久没吃过这些,盛了一大碗米饭搞起了diy,先是往饭里拌入麻婆豆腐,再添几片毛肚和豆芽菜拌匀,一勺吃进嘴, 快活似神仙。

吴濯尘习惯了她的这套吃法, 也对她那自然流露的满足感烂熟于心,曾几何时,他已然成为了这些记忆的旁观者。

“你瘦了挺多。” 一开口, 语气外露几分唏嘘。

陈西瑞乐呵呵道:“你没胖没瘦, 还是那么帅。”

吴濯尘笑了笑,看着她鼻尖上冒出的细汗, 无奈提醒:“没人跟你抢, 咱能不能吃得淑女一点?”

“你不知道这一勺的含金量,太好吃了。”陈西瑞舀了勺汤,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我发现像这种重口味的菜, 家里不管怎么做, 都没外面的好吃。”

“你吃的那是味精和香料。”

“管它放什么,好吃就行, 大不了吃完狂喝水。”

吃完饭,吴濯尘提议送她回去,陈西瑞嚷嚷:“北市这地儿,我比你熟,谁送谁还不一定呢。”

“难得遇见,聊聊?我明天下午就走了。”吴濯尘话里透着虚无缥缈的伤感。

陈西瑞不再跟他犟,安安静静地跟着男人,往地铁站走。

彼时青春少艾,陈西瑞是真正爱过他的,蜜里调油那两年,她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帅小伙儿,时常用一种崇拜的眼神向他吐露炽热直白的心迹。

学生年代的爱情是个很纯粹的东西,它不需要考虑家庭出身,也不需要考虑未来发展,喜欢就是喜欢,简单干净得就像透明玻璃珠,一眼就能望见内里。

回去这一路,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陈西瑞明白朝前看的道理,所以不会纠结于“如果当初”这个伪命题。

——如果当初你为了我留在北市,咱俩现在会不会是一对无忧无虑的小情侣?

这话有什么意义呢,只会让彼此徒增难堪,再说能分手的恋爱,一定是因为爱得不够深。

“他对你好吗?”从地铁站出来,吴濯尘问出了最关心的话。

陈西瑞又显摆起自己身上的包,“看,爱马仕,他送的,家里还有一堆,不背不让我出门,你说他霸不霸道?”

吴濯尘失笑:“原来是个土大款啊,戴金项链的那种吗?”

“一点都不土,留洋回来的,特别讲究。”

吴濯尘捕捉到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落寞,没拆穿,这姑娘向来是报喜不报忧,也不喜麻烦别人,何况男女感情的事儿,他作为旁观者,帮不了一点忙。

踱步至观澜公馆的大门,陈西瑞停下来,“到地方了,我就住这儿。”

吴濯尘对这小区有所耳闻,鼎鼎有名的城中豪宅区,单价都在35万元/m2以上,刚开盘的时候,炒得最火的无疑是开发商斥巨资引进的百年古树。

上百年的树龄,遮天蔽日,愣是在东富西贵的北市,开辟了一座皇家私家园林。

看来确实是个大款,往好处想,起码他曾经呵护备至的小姑娘没跟着穷小子艰难度日,至少物质生活优裕富足。

“你明天几点的车?”陈西瑞问。

“四点多。”

“我明天要上班,就不去送你了。”她笑,眼神坚定温柔,“一路平安。”

吴濯尘手上捏着一串糖葫芦,裹了层晶莹剔透的糯米纸,刚才从地铁站出来偶然碰见叫卖的,每串十五元,他扫码买了一串小番茄。

“拿着,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

陈西瑞笑着接过来,“谢谢,现在也喜欢吃。”

两人相视而立,心底都笼着淡淡哀愁,陈西瑞思绪全凝在眼下的分别上,没注意到一辆黑色大奔自马路拐进入口,道闸放行,留下一长串车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

八点半左右,陈西瑞到家,周姨迎上来,“回来了啊,晚上吃得什么?”

“吃的川菜。”陈西瑞举着糖葫芦,“阿姨,你先帮我拿着这个,我换双鞋。”

“喜欢吃糖葫芦啊,下次我给你做。”

“阿姨,你咋啥都会。”

“不会就学嘛。”

陈西瑞嘿嘿笑了声,换好鞋走到客厅,看见傅宴钦站在阳台打电话,指间一点猩红,忽明忽暗。

“还是我们之前谈的那个价,如果没意见,明天上午就可以签署意向性协议,下午向交易所申请停牌……”

陈西瑞找了个食品袋把糖葫芦包好放进冰箱冷藏,出来时男人转了个方向,淡漠隐晦的视线直直朝向客厅。

他睨着她,抬手吸一口烟,吞吐很慢,呼吸很平,烟雾从唇缝吐出,缭绕他面孔。

“杵那儿耍酷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

傅宴钦不咸不淡道:“刚到家。”

陈西瑞转过身,点开吴濯尘刚发来的微信,是一条语音:【我跟我妈说遇到你了,她说要给你寄点自己做的酱菜,你留个地址给我吧。】

陈西瑞按住说话:“不用了,替我谢谢阿姨。”

很快一条语音跳出来,【她有你微信,要不你自己跟她说吧。】

陈西瑞不忍拂却人家好意,把现住地址发给了他,愣神几秒,走去卧室洗澡。

傅宴钦等到身上烟味散尽,才进了卧室。

哗哗啦啦的水声掩盖周遭一切声响,热水在身上流淌,顺着脊背滑落,陈西瑞抹掉眼角沾染的洗发沫儿,闭眼冲干净头发。

再睁开时,玻璃隔断外面是一道高大身影,隔着似雾非雾的水蒸汽,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