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御澜会(2 / 2)

戒断后遗症 千载之下 2751 字 1个月前

陈西瑞扯出个笑,不敢再看他,看多了魂都要丢了。

回到包厢,在场的所有人已然将陈西瑞定义为傅宴钦的女伴。

所谓“女伴”,在他们眼里,介于女朋友与露水情缘之间,比前者分量轻,比后者存在感强。

总之,称不上是什么体面的身份。

陈西瑞是不知道这些隐性含义的,傅宴钦被喊去隔壁玩牌,她就坐到沙发上,喝着橙汁装出一副经常来的样子,耳朵支棱着,听那几个模特网红聊美容和男人。

用词奔放香艳,更有拿床笫之事来当趣谈的,不过,这些桃色内容皆是以“我家那个”为开头。

到底是不是“她家的”,暂不细究,陈西瑞这会儿光顾着看她们的长相和仪态。

长相无可指摘,二十出头的年纪,饱满鲜嫩得就像水蜜桃,仪态就有些差强人意了,不像电视上演的那种财阀贵妇和财阀小姐。

张嘴三句话不离男人,有一个甚至花大篇幅在炫耀男人为她买的欧洲别墅——她呢,平时都在国内,一到夏天,就喜欢飞欧洲,去干嘛呢,去采摘浆果。

说到这里,女人掩唇一笑:“那边的自然环境真的超赞,各种可爱的野生小果子,我每次都要摘好多,吃不完呢,留着做果酱,老欧就特别喜欢我做的覆盆子果酱。”

“听说欧总夫人是个母夜叉,没少为难你吧。”姐妹团中有人说道。

“她能翻出个什么浪。”女人语气十分讥讽,“婚姻早就岌岌可危了,拖着不肯离婚,还不是想多分点钱,我劝这位大姐给自己留点体面,你们猜人家骂我什么,骂我是狐狸精,呵,真有意思。”

“这是在夸你美呢。”

吃瓜中的陈西瑞:“……”

“你说的那种野生果子,不会把门牙酸掉吗?”陈西瑞插了一嘴。

女人捋了捋精心保养的头发,笑容明艳:“酸酸甜甜的,味道其实很不错。”

陈西瑞哇了声:“真是大自然的馈赠啊,不施肥居然还能发育得这么好吃,有机会我也要去欧洲体验一把。”

女人轻眨眼睫,笑容特假:“欢迎来我家玩。”

“好,去你家吃野果大餐。”

女人不再理她,继续跟一众小姐妹聊她的欧洲大别墅:“我呢,十月份的时候,还得抽空再飞一趟。”

陈西瑞缓缓打出个问号:“这回又去摘啥?”

女人将其无视,状似很苦恼:“好烦的,到了秋天,我就要去采摘黑松露了呀,当然咯,这种truffle hunting要提前预订的,因为黑松露就跟大熊猫一样,非常稀有。”

陈西瑞又来捣乱:“不就是品种高级点的菌菇吗,云南地区也产这个,当地人都是切成大块炖鸡,你明年采摘黑松露的时候,顺便捉几只野生欧洲鸡,放锅里一起炖,味道肯定嘎嘎香。”

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走开。”

陈西瑞挪到一旁自娱自乐,放眼满场,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让她来科普高血压与糖尿病。

林思琼俯身倚了过来,主动打起招呼:“嗨,还记得我吗?”

女人一头大波浪,肌肤雪白,随意一撩头发,露出纤瘦细致的锁骨,陈西瑞抬头反应了三秒:“记得,上次敲错门那个。”

女人坐下,自我介绍:“我叫Beryl,百丽儿。”

陈西瑞怎么看她怎么别扭,“这名字有点拗口,我就叫你百灵鸟吧。”

林思琼皮笑肉不笑,这姑娘浑身长满了刺,可不是好糊弄的,“怎么称呼?”

“我姓陈。”

“陈小姐是傅总的女朋友?”

哪壶不开提哪壶,陈西瑞略感无奈:“你看我像吗?”

“像,怎么不像。”

说话间,夏安然从外面进来,穿着十分简单,oversize的灰色卫衣,下身是牛仔裤,戴一棒球帽和黑色口罩。

没有半点喧宾夺主的意思。

她用手指从耳后勾下口罩,露出清泉般纯净的巴掌脸。

大影后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骚动,这里不是车水马龙的市井街巷,而是名流政客往来穿梭的私密会所,没有名头响亮的影后,只有一概而论的花瓶点心。

夏安然扫视一圈,坐到了陈西瑞身边,陈西瑞心跳扑通两下,扭过头来,小心翼翼地跟人家打招呼:“你好。”

得到对方一脸的漠视,陈西瑞也不气馁,迎头又上:“上次在skp地下车库,你还给我签名了。”

所有装出来的好颜色顷刻坍塌,夏安然指尖抵着掌心,用力到发白,她仍记得傅宴钦当时的话——“小姑娘堵你一趟不容易,帮她签了吧。”

原来竟然这么早。

她忍住潮水般的嫉妒与不甘,看着面前的女孩,姿色放在普通人里,算是中上,可傅宴钦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图她什么呢。

鲁娅一早就发现这姑娘围着大影后问东问西,终于看不下去了,款款走过来,将她拽到一边:“热脸贴什么冷屁股啊!”

“我没有贴她屁股啊,这不就正常唠嗑嘛。”

“干嘛这么上赶着,少见多怪。”鲁娅跟夏安然有过节,对其态度是嗤之以鼻,“说白了,不就是个演戏的吗。”

“演员也分大咖和小咖,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没见过世面。”

“哎,我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陈西瑞真心实意道,“姐,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没去闯荡演艺圈啊?”

“没兴趣。”鲁娅笑着打量她,“妹妹啊,你是真不知道她跟你老公是什么关系吗?”

“我…我没有老公。”这词儿听得人心虚又心慌。

鲁娅忽略她这话,贴她耳边道:“她之前跟过傅宴钦。”

陈西瑞微微一怔,只觉“跟”这个字眼不太好听,深究了番:“男女朋友吗?”

鲁娅哈哈大乐:“算不上,不过傅总很大方,在她身上砸了不少资源,以后也让他多给你砸点东西。”

陈西瑞脸上褪去原先的喜色,抠着手机壳没言语。

“你缺什么吗?”鲁娅逗着她问。

陈西瑞打蔫儿道:“我什么都不缺。”

“哪有不缺的,钱永远不嫌多,好好想想,你是喜欢四合院,还是喜欢别墅啊?钻石喜欢吗?让他给你买。”

女人真是奇怪,心里劝自己放下,冷不丁听到有关他的风流韵事,又忍不住心生郁闷,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陈西瑞闷声闷气道:“我想邀请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为我写自传,从我咿呀学语写到芳龄十八,三十万字打底,允许有艺术加工的成分,但一定要突出我的人格魅力。”

“姑娘,你有什么朴素点的愿望吗?”

“那我想在这个城市专门开辟一条地铁路线,就叫siri号线,这条线只有我能坐。”

鲁娅大笑:“哎呦我的天,贫穷非但没有限制你的想象,反而给你插上了想象的翅膀。”

“我真的什么都不缺。”

“你就是太放不开了,以后跟姐多学学。”鲁娅拉住她胳膊,“待着没意思,走,带你出去转转。”

夏安然冷眼瞧着两人离去,眼底闪过一丝失意和落寞,林思琼看热闹不嫌事大,假惺惺道:“安然姐,你怎么过来了?”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傅先生刚还在呢,这会儿好像在隔壁玩德扑。”

夏安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前不忘讥讽:“百度百科改过年龄吧,你比我还大两岁,以后可别叫我‘安然姐’,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