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五月底, 但北方的夜风还带着隐约的凉意,更不用说,白优这会儿还躺在地上。
孟青言倾身, 将人抱进怀里来。
“地上冷。”他说。
孟青言的怀抱很温暖,挡住了循着大门吹过来的夜风。
院落里没有人, 只一树榴花鲜红,在夜色里亦不改颜色,那抹鲜红映进白优眼睛里,让他想到了那些年那些先烈流下的鲜血。
“组里其他同事呢?”他问。
“我让他们先回酒店了。”孟青言低声。
白优这才放松下来,没骨架地靠进孟青言怀里。
“我还没有太出戏。”他说, 又问,“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来接你回家。”孟青言说。
闻言, 白优眼睛里终于浮现出浅淡的笑意来,他抬眼看着孟青言,心脏开始一点点被暖意包围。
孟青言起身, 将他整个儿抱了起来,带他去化妆间换衣服。
经过那株石榴树时,白优抬手摘了一朵花, 攥在了自己手心里。
他想要留作纪念。
月光如水, 照在悠长的小道上,一路上只有虫鸣唧唧和夜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
静谧而舒适。
前方弯过去就是化妆间的位置,孟青言脚步慢了下来。
“想我吗?”他问。
“嗯。”白优点头。
即便面上一片狼藉, 但却丝毫无法掩盖他那双眼睛中的清澈和灵动,月华落进去, 犹如静谧的银河。
孟青言垂眸看着他,没再继续前行,而是将人抵在墙角处, 低头亲吻。
风声,虫鸣声,还有彼此的呼吸声充斥在小小的角落里。
这一刻,思念与甜蜜肆意蔓延。
唇与唇再次分开的时候,白优忽然笑了一声,看到孟青言脸上自己手指留下的污痕,他才记起自己之前的妆容。
鲜血,灰尘,各种制造伤痕效果的粉粉末末……
最可怕是,还有他的眼泪。
不知道自己原本就狼藉的脸上被泪水一冲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白优忍不住笑了起来。
得亏孟青言竟然还能亲得下来。
化妆间里的灯还亮着。
毕竟是亲经纪人,虽然同样被孟青言打发回酒店,但江敏瑶心里多少有点不放心,这会儿正一边看工作邮件一边等白优回来。
此刻听到动静往门口一看,她手里的平板不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之前虽然也有所怀疑……
但是,谁也没告诉过她这两人是真的啊!
不是,这两人竟然是真的吧?
要不然怎么会是这种姿势?
而且,白优一张脸简直哭成了小花猫,孟青言这种大少爷都没有嫌弃诶。
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能知道她江敏瑶第一次造谣竟然就造成了个真的?
江敏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一颗心却忍不住地扑通扑通。
她起身,一脚踩在了自己刚刚掉下去的平板上。
江敏瑶:“……”
白优被她的表情逗得直笑,这会儿是真出戏了。
“回头给你买新的。”他说。
“那我先回酒店?”虽然是问句,但很显然,江敏瑶并没打算停留,她匆匆忙忙将已经踩碎了屏幕的平板捡起来,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见状,孟青言也没忍住笑了。
他将白优怼在妆台上逼问:“怎么连身边人都不告诉?”
白优看到镜中自己被泪痕冲得乱七八糟的花脸,有点说不出话来,并忍不住感叹孟青言的演技确实高超,这样都能含情脉脉地看他。
“难道我就这么拿不出手?”孟青言又问,“什么时候公开?”
白优:“……”
“公开,公开,”他笑着说,但很快补充,“等我拿个奖杯,多少有点筹码不至于让大家接受不了时就公开。”
“不是吧,白老师,”孟青言似笑非笑地垂眼看他,“原来在你心里,我还没有奖杯重要?”
白优笑得更欢了。
“你和奖杯一样重要。”好一会儿,他才抬手捧了捧孟青言的脸颊,再次在他脸上留下几根难以分辨颜色的指痕,笑着从他怀里跳下来。
两人笑闹着卸妆清洗,大致清爽后,白优换了衣服,给刘本去了个电话。
“这会儿过来了?”刘本在电话里问。
“过来了。”白优说。
“回酒店赶紧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刘本道,“我让人给你定了热粥,晚点儿先送酒店后厨那边,你来了让他们给你热了送上去。”
“谢谢老师。”白优的眼睛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