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言以为他已经睡着,担心毯子会捂出汗来,便小心翼翼抬手去碰他的额头。
但白优又忽然开口:“如果将来分开的话,你可以在微博或者其他平台上发小良的照片吗?我怕会想它。”
孟青言没说话,但房间里的气氛却忽然就冷凝了下来。
好像刚刚的炽烈与温存都不过是一场错觉,并不曾存在过。
“那算了。”白优说。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一辈子的“炮友”。
八号楼结束,彼此投入到新的工作和生活中,一切都会自然而然地转淡,他们也会心照不宣地分开。
这是现实,也是不能回避的事实。
但白优还是意识到,这种话并不适合在这种情浓的时候说。
“会发给你看。”本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可孟青言却又忽然回复他。
因为刚刚的情事,他的嗓音染上了哑意,可此刻听起来却很淡,没什么喜怒,“也可以发圈给你看。”
白优没有说话,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大概率会把孟青言拉黑,根本没机会看到他的朋友圈。
不过小良过得好就够了,他看不看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白优将自己的脸往下埋了埋,埋在孟青言的颈窝里,呼吸轻柔地扫过他的锁骨。
“我忙起来不太在家,”孟青言又开口,“到时候媒体肯定会出新闻,如果不愿意见我也可以趁我出门的时候去家里看它。”
白优忽然觉得孟青言有几分天真。
他现在都没有擅自去过他的家,如果将来“分开”的话,自然更不会。
不过,孟青言似乎并不喜欢提之后的那些事情。
所以他白优便也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只笑着说:“好的啊。”
孟青言的心情似乎好了些。
“不热吗?”他将自己的鼻尖往他浓密的黑发里埋了埋,抬手扯开他身上的薄毯,两个人更近地抱在一起。
毯子扯开后,确实舒服了点,白优便又动了动自己身体,屈起一条腿来,搭在孟青言腰上。
他常年喜欢团着睡,抬起一条腿来会觉得安心一些。
孟青言另一只手便扣住他的脚腕,让他不至于滑落下来。
困劲儿过去了,白优这会儿忽然又精神了起来。
他在黑暗中张大眼睛,纤长眼睫扫过孟青言的颈窝。
孟青言很轻地笑了一声,白优便故意把眼睛开开合合,拿自己的睫毛去刷他。
但孟青言并没有躲开,他笑着翻身,将他压到身下,低声威胁:“白老师,明天不想下床了是吗?”
白优立刻停止了自己的恶作剧,安静下来。
呼吸悠长,黑暗中两人四目相对,都能看到彼此眸中的微光。
白优生怕这人真的会再起了兴致,于是绞尽脑汁转移话题。
“你今天怎么没有在组里?”他问。
“这两天你不在,组里集中拍方老师和周老师的戏份。”孟青言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懒洋洋地说。
八号楼分AB组拍摄,A组就是周廉带的组,主要拍摄几位主角的戏份。
B组则是魏源带着,配角们的戏份大部分在那边拍摄。
“我怎么记得,拍摄日程里不全是两位老师的戏?”白优疑惑地说。
孟青言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说:“这两天,方老师状态不是太好,周导放慢了拍摄进度。”
方知有自己独有的表演体系,演技成熟,面对镜头一向游刃有余。
听到他状态不太好,白优原本以为是身体不适,刚要开口询问,但很快又意识到了不对,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
“嗯。”虽然彼此都没有说话,但孟青言却清楚知道白优想到了什么,于是低低地应了一声,给了他答案。
“相爱的人如果不会分开就好了。”白优轻声,很奇怪地再次想到了孟青言的衣帽间。
“你说,”他问,“他们还有没有可能会和好?”
闻言,孟青言笑了一声,似乎是觉得白优可爱,他抱着他的手臂再次收紧了些。
“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他说,“而且,他们分开了十五年,不是十五天。”
又埋汰白优:“白老师连自己的事情都想不清楚吧?哪来的精力去关心别人?”
“我有什么事儿?”白优立刻洗白自己,“单身主义无爱无恨,两袖清风,才不会想不开去吃这种苦。”
但孟青言好像会。
明明出生就在山顶,却偏偏混进这乱七八糟的娱乐圈里来。
明明喜欢他的人如过江之鲫,却偏偏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人。
标准的没苦硬吃。
想到他衣帽间那林林总总的衣物,饰品,鞋帽,腕表……
孟青言应该是在不停地往里面补充着新款。
白优其实很意外,不仅是他,大概全世界都没人看出孟青言竟然还是个情种。
“如果你是周行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你会回来找方老师吗?”
“当然。”不出所料,孟青言说。
他微微沉吟,又说,“我喜欢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