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地广阔,自有谢予的容身之处。
等谢予走出这片胡同,秦管家才匆匆从院门口赶来,手里拎着那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随秦管家而来的车停在小巷的入口处,车灯熄灭,车影静静停立,似乎早在此等候良久。想来已经在此等候良久。
“谢先生——”秦管家赶到跟前,将档案袋和钥匙又塞回谢予手中,“别放在心上,你先收好。”他替寒夙轻声解释,“他这么做想来也是有苦衷的,你别和他一般计较。”
又稍作停顿,“征战在即,别让他挂念。”
谢予因为最后一句话晃了心神。
秦管家见状,将红绳揣进口袋,“东西我会替你妥善转交,要记得照顾好自己。”他郑重地说:“后会有期。
谢予回了秦管家一句,“后会有期。”声音很轻,思绪不知又飘到了哪里。
那就后会有期吧。
谢予拿着钥匙和档案袋重新走回那座静谧的院子。核桃树宽大的叶片在风中轻轻摩擦,发出沙沙声响。谢予拎起秦管家带来的东西,转动钥匙,推门而入。
三天后的夜晚,反叛军集结偷袭两军交界处。寒夙的突袭快如闪电,联邦军措手不及,连连败退。城中巷陌,人们奔走相告:有人兴奋,有人怒斥,有人为战争恐慌欢呼,也有人为家国前途忧心;有人称赞寒夙年少英才,必能肃清腐弊,给这个国家带来不一样的明天。也有人痛斥他草菅人命,将无数人的性命当成儿戏,只为私欲争名。
反叛军发难之速,和平谈判尚未开始,彼此积怨已久。再说那和平协议只不过是一纸宣言,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和约终究难以束缚雄心壮志。一方暗中蓄力,一方誓欲统一,硝烟再起,只是时间问题。
黎明前,新闻急报已由总部发往各地。陈珂里连夜赶回报社分部,带着版面来到印刷厂紧急加印。
两军交战,政人,商人、学生、工人、整个社会都被今天的头版新闻震惊。
惶恐之中,有人欲携家眷渡海逃亡,有人则紧盯战局,或盼或惧,莫不焦虑。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