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宿敌就是要被好兄弟挖墙角的呀(1 / 2)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顾颜鄞恍惚地想着, 耳边春桃还在叽叽喳喳地问他问题。

“尊上喜欢什么花?他喜欢吃什么?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喜欢呢?”和顾颜鄞变熟后,春桃明显不再像第一次见面那么局促,因为雀跃, 她的脸也微微泛着红。

昨日顾颜鄞才下定决心要和春桃保持距离,可他没去找春桃, 春桃反而跑来找自己了。

顾颜鄞刚回神,张口欲答春桃的话时, 他却赫然顿住了。

春桃身子忽然前倾, 腰肢抵着桌沿,顾颜鄞与她的距离只有一尺, 她伸出了手, 轻柔地抚上他的头发。

顾颜鄞呆呆地看着她,像是跌入了她眼中的那一汪春水, 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热烈得不像话。

“你的头发好软。”他听见春桃用惊奇的语调说,她并没有坐回原位,就这样贴在桌上, 双手托着脸对他莞尔一笑,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火红的头发呢,颜色真漂亮。”

发丝像是过了电一样, 连带着他全身都在颤栗, 他的喉咙都在发痒,嘴唇干渴, 急需什么东西润湿。

一缕柔发顺滑地从她肩上滑落, 发梢垂落在他的手背,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 触碰到的那片肌肤酥酥麻麻麻。

“你怎么了?”春桃的手摸上他的唇瓣,唇肉被压挤,她眼神忧虑,似是很担心他的状态,“嘴唇好像在发抖。”

心脏瞬间乱了半拍,顾颜鄞慌乱地偏开头,她的手顺势抚过他整片唇,他的声音也不稳,无意识地吞咽口水,喉结滚动着:“大,大概是渴了吧。”

“那你喝点水吧。”春桃关切地递给他一杯水。

顾颜鄞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低垂着头将水饮尽,待喝完他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水杯。

这是春桃的水杯。

他怔愣地看着杯沿的水渍,那里还留有浅淡的朱红,是春桃口脂的痕迹。

顾颜鄞心如鼓擂,他甚至觉得春桃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好在这只是错觉,春桃的话题重新回到了闻息迟身上。

她刚才的动作似乎只是兴致使然,像孩童天然被有趣的东西吸引,她坐回了原位,催促他:“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顾颜鄞手指摩挲着杯壁,他为自己感到羞耻,竟然背叛了自己最好的兄弟,为了弥补这种愧疚,春桃想要知道关于闻息迟的什么事,他都会事无巨细告诉她。

沈惊春其实并不关心这些,她本就对闻息迟的喜好了如指掌,她装作是好奇,随口一问:“我听说靠近魔域的雪霖海原先是修仙界的,后来被闻息迟吞入魔域了,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顾颜鄞侃侃而谈的嘴停住了,他脸上浮现出几分歉意:“我没法带你去,雪霖海被闻息迟列为禁地,任何人都不许进入。”

“我们可以偷偷去呀。”顾颜鄞第一次在春桃身上看到她狡黠的一面。

“不行。”顾颜鄞摇头,“打开雪霖海的钥匙是闻息迟的心鳞。”

“好吧。”春桃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特别想去,她很快便换了话题,“我们出去玩吧!我昨天还没玩够呢。”

顾颜鄞对闻息迟抱有强烈的愧疚心,理智打败了情感,这次他委婉地拒绝了:“我让别人带你去。”

“为什么让别人带我?”春桃蹙了眉,言语表露出对顾颜鄞的依念和信任,“别人我不熟,我只想和你一起。”

顾颜鄞下意识窃喜,但窃喜后又是对自己的鄙弃。

对上春桃期待的目光,顾颜鄞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一番挣扎还是妥协了,语气无奈:“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顾颜鄞对自己道,这次后他说什么也不会再靠近春桃了。

今日他们只是闲逛,顾颜鄞笑着看她四处闲逛,自己只是和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什么也没买。

沈惊春在一家摊贩前逗留了许久,等她回来了手上多了两样东西,顾颜鄞看见她买的是一支钗子和一条耳铛。

钗子是银制的桃花式样的,很适合她。

他自然地伸出了手,好像帮她已经是下意识的行为了:“给我吧,我帮你戴上。”

春桃似乎也认为顾颜鄞帮自己是非常自然的事,她顺从地转过了身,任由顾颜鄞取下了簪子,青丝手感丝滑,如同微凉的绸缎。

因为是第一次给人盘发,顾颜鄞动作极慢,脑海中回忆春桃以前的发型,仿照着用钗子盘起了长发。

“好了。”顾颜鄞退后一步,欣赏起自己的手艺。

虽然是第一次,但总体还算不错。

有一就有二,顾颜鄞的视线落在春桃手中的耳铛,他主动问:“需要我帮你戴吗?”

春桃摇了摇头,她捏着耳铛的上端,金丝被做成孔雀尾的纹路,坠着的红碧玺在日光折射下熠熠生辉,如血般的色彩吸睛夺目,风一吹发出清脆细响。

“这是给你的。”她说。

顾颜鄞愣怔地看向那条耳铛,耳铛向来是成对的,但春桃手里的却只有一条,似是知晓他心中的疑惑,春桃主动解释:“我觉得你更适合只戴一条,不是吗?”

顾颜鄞垂下了头,方便她摘下先前的耳铛,那条耳铛是兽骨做的,坠着的铜铃铛一走路就叮铃铃的响,他戴了很多年,不过他现在觉得换成这条也不错。

春桃的手拈上他的耳垂,动作并不粗鲁,但顾颜鄞却莫名战栗,冰凉的金属贴上了他的耳朵,她失了手,尖端刺进肉里,瞬时出了血滴。

痛感通过神经传递,顾颜鄞下意识伸手去抹,因为视觉盲区,他的手抚上了春桃的手。

顾颜鄞眼睫颤了下,又缩回了手。

春桃替他抹掉了,新的耳铛也戴好了,她松开了手,背着手往前走,脚步轻快。

顾颜鄞落在她身后几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的手上,拇指上还残留着红,是他的血。

这种隐秘让他不由兴奋,但他却必须强行按捺兴奋,因为这是不被允许的,是禁忌的。

他们走到了书摊,沈惊春意外妖魔也会看书,随手拿了本翻看,发现上面写的既不是诗词也不是典故,是话本,还是写闻息迟的。

书名:《拒嫁魔尊:魔妃九十九次出逃》

第一行的小字:本文由真实故事改编。

沈惊春面无表情地丢掉那本书,她又打开了另一本,好家伙又是闻息迟和自己的同人文。

顾颜鄞也看到了,他面色难看至极,偏偏书贩是个没眼色的,兴致勃勃地和他们介绍:“这些都是最新的,有魔尊和他白月光的极致虐文,也有恨海情天,保证剧情跌宕起伏,肉香四溢,看了不亏!”

顾颜鄞始终留意着春桃,看到春桃脸色苍白,泪水已是在眼眶里打转,他揽过春桃的腰,身子挡住了书摊,满是心疼地对她轻声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