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春一脸麻木,不是燕越说觉得这种情话恶心吗?为什么他反而被自己感动到了?
第二天,苏容惊讶地看见沈惊春面容憔悴,而站在沈惊春身旁的燕越却是容光焕发。
他甚至微笑地和苏容打招呼,正常地像个普通的凡间少年。
“你先走吧,我和苏容还有话要说。”沈惊春有气无力地打发走了燕越。
沈惊春推着苏容的轮椅走在小道上,苏容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说出了口:“惊春,虽然你们现在感情正好,但最好还是不要纵欲过度。”
“?”沈惊春翻了个白眼,“瞎说什么。”
“那你这是?”苏容惊讶地问。
沈惊春简单地和苏容说了自己和燕越的事,苏容情绪复杂,她一直都知道沈惊春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利用燕越确实不道德,但自己是沈惊春的朋友,自然不会说她。
苏容只是有些担心,她握着沈惊春的手,语气忧虑:“那你可要小心,我看燕越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若是让他知道一切都是虚假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随便。”沈惊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
沈惊春离开后,燕越一直在村落闲逛,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了很远,等他想回去时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燕越第三次绕回了原地,又看见了那片靠着崖壁的水潭,他被水潭中的什么东西吸引,他停在水潭边盯着潭水很久,倏地蹙了眉:“那是什么?”
现在是白昼,光线很强烈,潭中的光在日光下并不明显。
一开始燕越经过时也未注意到,后来潭中的那束光反光晃到了自己的眼睛,他才发现了异样。
潭水似乎很深,燕越弯腰近乎贴着水面,还是看不清发光的是什么。
燕越聚精凝神地盯着潭水,紧接着他在潭水中看见了一道人影,一道戴着面罩的人影。
燕越眉心一跳,迅速拔剑转身,然而对方比他的反应更快,他只能侧身堪堪躲过致命的一击,一道强劲的剑风擦过他的脸颊,鲜红的血滴从空中坠落滴入潭中。
霎时,红光大作,将燕越笼罩其中。
燕越后仰躲开了迎面的剑风,但他却并未注意到脚下的石头,燕越被石头绊住,身体不可逆转地后仰,在他即将坠入水面的瞬间,燕越的剑挑断了对方的面罩。
那一瞬间,燕越的瞳孔惊愕之下地放大。
面罩之下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那张脸极其熟悉,是幻境出现过的闻息迟,是......抽去他妖髓的仇人闻息迟!
怦!水花溅起,燕越沉入了水底,红光渐渐消散。
闻息迟俯视水底,似是透过水居高临下地看着沉入水底的燕越。
“既然你这么自信,就看看我和你的区别吧。”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燕越沉入水底后唯一的感受。
他的思维是清晰的,他的听觉是完好的,可是他却无法睁开眼,无法离开。
水底有一块菱形的巨大灵石发散着微弱的光,光芒中燕越渐渐地陷入了沉睡。
待燕越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并不在潭水中,而是在树林中。
燕越茫然地环视四周,他并不认识这个地方。
倏然,燕越听见了一道人声,是他憎恶的闻息迟的声音。
“师妹,最近你在忙什么?”闻息迟的语气冷漠,燕越却无端从中听出平和的情绪。
燕越隐蔽在林中,他走近了几步,看清了闻息迟,也看清了在闻息迟对面的人。
他对面的人躺在一块高大的巨石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腿没正经地一晃一晃,口中还衔着一根狗尾巴草,笑容轻佻,正是沈惊春。
沈惊春双手交叠垫在脑后,她声音懒散自在:“没什么啊。”
闻息迟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笼在阴影中的他看着似是有些落寞。
“真的没什么。”沈惊春改了口风,她咬了下唇,好像是对闻息迟有些烦躁,“只不过是我最近在山下养了条小狗。”
“又不是瞒着你什么大事,你能不能别老这么烦人?”沈惊春翻了个白眼。
闻息迟的手指微动,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狗?”
“嗯。”沈惊春点头,她眼珠一转,怂恿他,“师兄,你能不能帮我?我想把它带到沧浪宗,但是我怕被师尊发现。”
闻息迟低垂着头,神情晦暗不明,良久他才开口,然而说出的话却是拒绝。
他抬起头,一向木然的眼神此时竟藏着恳求:“不能不养吗?”
“为什么?”沈惊春似是没想到会听到师兄拒绝的话,她猛然坐了起来,柳眉竖起,似乎对闻息迟的拒绝很不满。
闻息迟再次沉默地低下头,良久他才哑然开口,语气充满内疚:“我对狗毛过敏。”
沈惊春默不作声,一时间无人说话,两人陷入了沉默。
燕越看着沉默的两人无端生起焦虑,他的手指抓着隐蔽身形的树干,因过于用力,手指都流出了血。
燕越却对手指的疼痛罔若未觉,他死死盯着沈惊春,眼神执拗到疯狂,语气却卑微到乞求:“快说啊。”
“快说啊。”燕越喃喃自语,他焦急地催促,好似这样就能听到他想要的回答,“快说你一定要养。”
燕越的乞求并没有得到她的眷顾。
她说:“我会把它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