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特殊时刻(1 / 2)

奥兰跪在地上,手滑过迪亚斯的腿面,带来仿若羽毛一般的温暖和瘙痒。

他的手臂如此坚定有力,紧紧地按住雄虫,彷佛可以轻易地构筑一个世界、定义一种现实。

没有关紧的水龙头向外喷着刷刷水流,宛如遥远的噪音。

天花板射下的灯光宛如千万颗绚丽的光点,不断地流转、坠落,在下方雌虫浓密的发丝中,崩碎成转瞬即逝的玻璃碎屑。

“呃啊……”

迪亚斯从喉咙溢出充满酒精的喘息,奶白色的肌肤镀上一层红晕。

他全身积满汗水,血液在鼓膜里咆哮,心跳如雷、头痛欲裂,想要将身上的雌虫推拒而开,却在剧烈的颤抖中半途而废。

他明明是骄傲的猎手,却在不经意间踏入猎物精心设计的陷阱,坠进无声流动的黑暗沼泽,头晕目眩、无法逃脱。

不断重复的肢体动作让迪亚斯觉得安心,在此刻失序、混乱,不断旋转的漩涡中,为他提供一处安全稳定港湾,一处坚实稳固的锚点,将他固定在绝对真实的此时此刻。

迪亚斯勉力掀开眼皮,看向下方。

虫帝奥兰跪在地上,高大强壮的躯体隐没在阴影中,被热气蒸腾的恍惚的灯光掠过他卷起袖口的前臂、几乎要撑破紧贴在身薄薄布料的厚实肌肉,并勾勒出他宽阔无比、流线起伏的肩颈与后背。

雌虫正由下而上地注视着他,光裸的喉咙上下滑动,紫色的双瞳在灯光投射的光圈中,是焕发出绝对鲜明生命力的蓝紫色。

察觉到雄虫的视线,奥兰低头轻吻,发出一声暧昧的声音,随即抬眼看向雄虫,双眼中满是弥漫的欲望和贪婪。

他咧嘴一笑。

笑容肆无忌惮、不可思议,让迪亚斯瞬间忘了该如何呼吸。

该死!!

迪亚斯抬头,猛地将雌虫拉近,手陷入那片浓密的银发之中,彷佛踏入一片火热的洪汛中,被持续稳定的温暖不断冲刷全身。

迪亚斯……

你到底在做什么……

停下来……你必须要停下来!!

皮肤下疯狂涌动的活物高速转动,攀附缠绕上迪亚斯的后脑,碾碎所有残存的理智,将其抛掷在荒凉的海岸在线,

整个世界在迪亚斯四周轰然绷碎,缤纷的慌忙碎落在雄虫的眼后。

强烈的感官隔绝了知觉,隔绝了每一丝细小的意识。

他不断地向下沉溺,被冰凉的肌肤和灼热的呼吸困囿于波涛汹涌的海底。

巨大的吸力无尽收缩、不断旋转,将他撕扯拉伸、转动扭曲,让他时冷时热、烦躁难耐的同时,又渴求更多、更多。

终于,他被纯粹的光耀在一瞬击中,迎来令虫颤栗的辉煌空白。

“……哈……”

迪亚斯仰靠在台面上,用一条手臂横盖住脸。他的思绪停止了疯狂的旋转,心跳的速度慢慢下降。

紧绷一日的肌肉彻底的松弛下来,并在心底深处感到沉甸甸的满足。

然后他感到一道视线,随即追来的,是深沉平稳的呼吸,它们扑在雄虫的肌肤上,在手臂和肩膀处带起一阵鸡皮疙瘩。

“!”

高大雌虫从地上缓缓站起,伸出手臂,向迪亚斯倾身贴来。

脸部轮廓在明灭的阴影中更加鲜明、深邃,英俊得无与伦比。

他的头发是闪着金属光泽的银,眼眸是深沉平稳的紫,丰厚的唇少了性感,却性感得惊虫。浑身气息宛如一把磨利的剃刀,神秘、危险。

最后一刻,迪亚斯扭头避开,让那一吻落在脸颊侧面,然后在雌虫有所反应前,发挥裁判所首席执行者杰出的灵活和敏捷,从雌虫尚未完全包围的拥抱中滑脱而出,干脆利落地闪出清理室。

“……哈哈哈……”

虫帝奥兰从地上缓缓站起身,用指尖蹭去嘴角的残留的液体,视线追向青年消失的背影。

“迪亚斯……神圣和高洁之物么……”

“……要弄脏看看……”

他低声轻喃,眼眸深沉,嘴角笑意渐深。

……

返回宴会厅后,迪亚斯便以醉酒不适提前离场休息。

贝卓想要送他回医疗部的病房,被迪亚斯冷脸一口拒绝,头也不回地匆忙离去。

“……是因为我刚才说他像上古纪元的皇子吗?”

后知后觉的贝卓询问阿尔托利,一脸不安。

“别多想。”

阿尔托利瞥向跟在迪亚斯身后归来的虫帝陛下,拍肩以示安慰。

奥兰陛下离去时只穿了衬衫,回来时却马甲外套一应俱全。

由于坐得近加有心辨识,阿尔托利在满屋食物调料和酒气中,嗅出了一丝血腥。

才刚开始就见血,以后还得了?

大概能脑补出来发生什么的银发雄子抿了抿唇,决定之后要多多留心、紧密观察,以控进度。

一个半小时后,安息节晚宴结束。

教宗塞尔苏斯和林德共坐一辆悬浮车,返回教宗居所。

车门关上,前后座隔板升起。

塞尔苏斯吐出一口浊气,向外扯松脖颈间的领带,解开领口,将袖子挽叠到胳膊肘,自然而然地将脑袋垂靠上雌虫肩膀。

林德坐直身体,右臂抬起,抚上雄虫后背,让对方靠得更舒服一些。

“你收到戴恩的消息了吗?”

塞尔苏斯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嗅闻萦绕在鼻尖的信息素。

“他骂我是搞大你肚子的渣虫,让我把你还给他。”

“呵。”

林德身体一僵:“圣座,他喝醉了。”

“我知道。”塞尔苏斯回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他还在个虫社交账号发了条动态,说我们联手欺骗他,说自己像个傻子。”

“……”林德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隐约能察觉出雄虫语气里的一丝兴师问罪,但直觉却不像是对哈马迪,反而像是自己?

“他是傻子?那我就是傻子中的傻子。”

忽然,塞尔苏斯冷笑一声,猛地起身扭头,一手捏握住林德肩头,紫色眼瞳在车内灯光下映照下竟显得无比晦暗。

林德跟着警觉地直起身来,一时之间心脏咚咚直跳。

那日在书房,林德被塞尔苏斯二次加深标记,艹得神志不清。

就连最后雄虫从迪亚斯姓名逼问那个“爱他多久”的问题,他看似清醒,实则在又一波狂风骤雨中被颠得神智散落,毫无保留地如实回答。

然后也不知是不是很满意雌虫的答案,其他问题,塞尔苏斯却是一个没问。

林德还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

却没想到,安息节之夜,稍微多喝了些的雄虫,又想起了这茬。

“二十五年……是那次FQ期……?”

塞尔苏斯微微眯眼,目光在林德脸上来回游走:“我失去记忆那次?”

“……是。”

心知躲不过,林德咬牙,心中一横,已下了全部坦白的决心。

“那次,我是要拒绝的……但您……”

“根本不允许。”

久远的回忆在脑中复苏,随之而来的身体感知,排在前面的仍然是僵死、后怕和恐怖。

也是那次,林德才知晓雄虫往日是多么的自律与克制,哪怕看着已经濒临失控、危险至极,但实际离那条真正的线还有很远很远。

“说实话,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

林德沉声苦笑:“不过中间您有短暂的恢复意识……所以……”

所以他没有逃。

一地狼藉中,遍体鳞伤的金发雌虫忽然发现有一个天赐的良机摆在他的面前。

一个他从不敢想像、但当那一刻到来时,才发现自己极度渴望的机会。

“……后来,发现怀孕,为什么不说?”

塞尔苏斯手搭上林德的下背,目光灼灼地追问:“虫蛋需要灌溉和雄父的精神力引导。”

“你又是怎么解决的?”

那个阴郁的想法从意识到迪亚斯是自己的骨肉后就一直徘徊在脑海深处。

塞尔苏斯本不想问,也克制自己不去想。

林德位高权重,解决的方法有千百种,但无论哪种,知道之后,除了在两虫间生出罅隙和伤害,无任何益处。

可他大概是老了,自制力下降得厉害,稍微来点酒精,就没法再憋住。

让他只想自嘲。

“……阿赛德……”

林德刚说出这个名字,就感觉车内气息一沉,瞬间冷冰冰的如坠冰窖,还有激昂的杀意隐忍待发,似乎他再多说一个字,悬浮车后座就要崩裂散架,化为齑粉。

“不是你想的那样!”

难得敏锐一次,林德心下一急,急忙开口:

“他只负责给迪亚斯提供精神力……灌溉……灌溉……”

金发雌虫嘴唇颤抖得不行,索性紧抿起来,单手环住雄虫,深吸了几口气,才在教宗耳边轻道:

“是您。”

“我?”

塞尔苏斯不掩眼中惊诧:“我不记得。”

“……”林德眼神游移,呼吸急促,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塞尔苏斯狠捏了一把林德腰腹,“【回答】。”

“用酒……”林德迅速低道:

“有两三种酒,交错着喝,您会醉得很快,且睡得很沉。”

“有段时间,我找藉口频繁和您见面……您那段时间很忙……无暇顾及……”

被他这么一提示,塞尔苏斯好像有点印象。

那真的是他格外忙碌的一段时间,圣廷和内阁那边,同时发生很多事,加上帝国和恩莱特关系紧张,爆发了好几场局部战争。

有那么几周他三天两头往返于克墨斯和中央星,每天大概只睡四五个小时,却偏偏总能和林德碰上。

塞尔苏斯那会只想是日程重叠,还暗自有些欣喜——实在太忙,他会在林德住处留宿,却大多沉沉睡去,当时只以为是太过疲惫还暗自懊悔,谁料几十年后揭晓,才知自己被虫算计而不自知……

塞尔苏斯脸色沉下来,刚要再盘问细节,嘴上一热——

金发雌虫左臂环住他的肩膀,右手勾住他的手臂,腿磨蹭着,将嘴巴直粘贴雄虫的唇。

二十多年前,林德就有胆子算计塞尔苏斯。

二十多年后,当然也有胆子给自己争取缓刑。

车子已到了教宗居所,门却没有打开。

侍从们排成长队,在夜风中安静等待。

车内,塞尔苏斯盯着林德的右手,宽大修长、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