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质问(2 / 2)

金色细链勾连交错而成的珠网,从脖颈处的圆环挂披而下,随着我的动作叮咚作响,泛着一道道冷光。

腰间是缠绕三圈的细密金链,上面缀饰银色小钻。

一块半透明、绣着华丽刺绣的薄布堪堪能遮住该遮的部位,两边有细线绑成蝴蝶结,和腰间的细链勾缠在一起,又由前后四条细带延伸到腿上的网格丝袜。

穿着这身,我恶狠狠地教训我的雌虫。

西恩咬牙,发出绵长的闷哼,伸出一只蜜色的手,攥紧了旁边的床单。

手背青筋毕露,手臂肌肉彭张,随着我的动作,微微起伏,沁出一层湿润透亮的汗来。

“我只是随口说说。我要真的想要,直接找我哥要就行了。”

我低头一口咬在他怼到我面前的肉上!

西恩昂起脖子发出舒爽的呻吟。

“就是……不、不想让你向……陛下开口!”

“那是我送你的……意义、意义不同。”

雌虫喘息着继续刚才的话。

“负债送礼,你可以的。”我在他耳边轻笑,嘶哑他的耳垂。

想要就这样弄坏他的原始本能冲动,和留着逼问那个问题的理智在脑中疯狂打架,烧灼着我的神经。

而西恩断断续续、性感至极的嘶哑呻吟则像有力的援军,在我体内烧起猛烈的大火,焚烧那些理智的草丛……

“找你……借钱……只、只是……想和你多……多聊几次……”

靠!!

我大汗淋漓、猛地停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

我喘着气说,掐着西恩的腰。

那具强悍躯体此刻就像失去支撑的模型,被我轻而易举地摆弄。

翻身时,不受控制的尾鈎缠了上来,嗖的一声,直接将西恩逼得一阵腿抖,若非我扶住他,差点就要整只虫从前面栽下去。

“这么多年,有没有除了我之外的虫喜欢你?和你表白、然后强取豪夺过?”

我刻意冷着口气问,目光在雌虫背后扫过。

眼前风景极好。

只见一整片光滑柔韧的蜜色脊背,正随着雌虫的低喘轻轻震颤。

肩胛骨像蝴蝶展翅般拱起,艳丽繁复的虫纹从尾椎蔓到两侧腰窝,并一路攀爬延伸至后腰,在暗沉的光线里闪出生命的光泽。

相比孕前,雌虫臀腿更为丰腴,腰却更瘦更韧,两厢对比,性感火辣、水光潋滟得鲜活刺激。

尾鈎只是隔靴搔痒。西恩蹙眉敛唇,扭腰回头看我。

“阿尔托利,给我……”

绿色的眸子朦了层雾,湿漉漉看过来,神情狼狈又性感,同时还透着股游刃有余的坦然自信。

似乎料定了自己只要这样,我便无法拒绝,会马上亲手将他推上崩溃边缘。

“你先回答。”

我咬上他后颈腺体,舌尖在标记孔上来回扫荡,把全身的重量都压覆在他背后。

然后好整以暇地欣赏他的气喘吁吁,看他颤抖着将脸贴过来,用脸颊磨蹭我的发丝鬓角,微凉的发丝。

“怎、怎么可能……十三岁……啊……我就被……打上圣、圣子专属……标记……呃啊……谁疯了,会为了我和圣廷、陛下对上?”

“听着很不满?”我哼道。

“是不、不……满,我为你守、守身……你却找……其、其他……虫乱搞。”

西恩不耐地拉起我的手,低哼着,弓腰展背,整个向我怀里贴。

“帝国婚姻……制、制度,垃圾。”

雌虫咬牙恨道,骂完又扭头想要吻我。

“满意了吗……快……别折腾了……阿尔…”

“啊————”

话未落,半路折成了高亢的哀嚎,带着湿漉漉的哭腔。

“谁让你臭脸、凶我、还老古板。你要是早点像现在这样,我哪逃得出你的手掌心?”

我不再忍耐,同时尾鈎唰地飞出,刺扎上脖颈处的标记。

“说的……没、没错……所以我、我……”

“早点……不……迟到……”

很快,西恩放开所有克制,大张着嘴发出颤抖的吸气声。

“阿尔……,小、小心……蛋、蛋崽……”

“你确实是不迟到了。”我发著狠说道。

“诱惑雄子,……你都下得去手!”

“那是……你……威、威……胁我……”

“十七岁那次呢,也是我威胁你?不是你自己跪下来的?”

“那是……”

我翻身下床,将他一同拉下来。

“没话说了吧!还有一次,十九岁?你来找我,怒气冲冲,喝多了,吐了我一身,还赖在我房间不走。”

“我只能费劲巴拉地把你搬进浴室,你直接把我推进浴缸,撕我衣服发酒疯,然后强x。还得手了!”

终于,西恩融入骨髓的那丝坚韧在我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下被碾碎了。

他膝盖发著抖,下意识地护着自己小腹。

“……谁……让你……当着我的面……啊啊……啊……和奥托……眉、眉目传情……胡搞!我要……不、不去,那、那晚……你就在他床上了!”

说到这里,西恩忽然爆出一股凶狠。

他抿着嘴,努力压抑着逃跑的本能,将更多的自己献祭而出,让我们相拥的身体更加严丝缝合。

“可是在那之前,是你自己拒绝我的!”

回忆涌来,激的我也怒了起来:

“我让你当我试飞辅导者,你却不愿意,扭头顶着臭脸就走!过两天,还向我推荐奥托少将!”

我低吼着,愤恨地将雌虫横转过来,低头狠咬他,咬着咬着,居然在舌尖品到了一丝微甜的液体。

……?

因为怀孕?

我大脑忽地一白,像从另一个时空被这个事实砸回原世界。

我突然就意识到身下的这只雌虫正怀着我的虫崽,正被我从身体到灵魂都蹂躏折磨,他是那么的渴望着我、爱着我、愿为我付出一切……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将你让出去吗!你知道我那会的感受吗!我、我……”

西恩怒吼回来。

我一把扣住他的后颈,将他压进床面!

西恩双手抠抓住,发出一声又一声沙哑酥麻的呻吟,呼吸粗重,眼神迷离。

……

……

我们两这样很久,久到西恩后腰的虫纹光亮起来,盛了又衰。

随后,我趴在西恩背上,两只虫一起倒进湿漉漉的床上急促喘息。

“阿尔托利……”

半晌,西恩用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神情望过来,蜜色胸膛缓缓地起伏,他用手拨弄了一下的我的唇,眼睛又显出发亮的欲色来。

暗示意味十足。

因为怀孕的雌虫就是如此贪婪。

“我……我喜欢你……”

“你不用担心……不会有虫将我从你身边带走。”

他伸出手臂将我揽在怀里,亲吻我的额头、眼睑、脸颊和嘴唇,小心翼翼的同时,又虔诚地向在膜拜什么稀有昂贵的珍宝。

“喜欢我……却不信任我吗?”

我从他怀里挣脱,冷冷地道:“不管是十五岁、十七岁还是十九岁,或者这次的二十一岁,西恩,这么多次,你没有一次告诉我‘真相’……”

像似乎才意识到什么一样,雌虫原本温情的脸瞬间惨白。

他猛地从床上做起。

“不可能……不可能……”

“你不可能知道……”

他哑声低语,表情极其可怕,却又偏偏不敢看我,只是自己一个劲的摇头,像个突然患了失心疯。

“我看到了,西恩。”

“在梦里,看到过十几……不,二十……我记不清了。”

有什么从我的喉头升起——困惑、愤怒、挫败、受伤,还有浓烈翻滚的胃酸。

我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只能握着拳头,剧烈地颤抖。

深埋的感情像火山爆发一样,突然从某条缝隙蜂拥而出。

脑海中的记忆大海,也怒吼着开始翻腾,无数信息在同一时刻窜进我的脑海。

从第一天开始,快速循环、不断放映。

西恩死了六次?不对,不止这个数。

可到底有多少次,我根本数也不数清楚。

我只记得他的痛苦、他的绝望、他的疯狂,痛彻心扉,像要将我整只虫活生生地撕裂开来。

他在战场上收割着无数虫的性命,也被无数虫拼刺砍杀。

身体粉碎、内脏炸开,头颅滚落在地,双翅融进岩浆。碎成一片一片的脸,未出生就已死亡的虫崽……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一句都不说?”

“——为什么?!!”

“是觉得我不可靠吗?!我帮不了你吗?!!”

问题问出,其实已不需要答案。

无数次轮回里,我总是那么的天真无知、柔弱无力,完全不知晓身边这只雌虫,背负了怎样的压力,又是迈过了多少次死亡深渊,才来到我的身边。

也不是没有试图去成长、分担,许下一同守护帝国的诺言,却在一个月后就死在不知名的犄角旮旯。

就连那个军团服役、个虫战力顶尖的阿尔托利,也依然拼不过这个命运死结。驾驶着墨丘利永恒地消失在无垠的宇宙中,徒留西恩一虫心碎衰亡。

我跪倒在雌虫怀里,眼泪疯狂流下,眼前一片发黑,彷佛跌进无尽深渊。

脑中那些记忆还在疯狂涌出,撕裂我的大脑,烧灼地将我内脏皮肤都要掏空、融尽!

心口钻心的疼,疼的我弯下了腰,疼的我想要尖叫。

“你要拯救,要挽回!我也想!!”

“一点一点,挤一点是一点,我要不问,你就真的不说!!”

“一次一次,我受够了!!”

“如果我没有做这些梦……如果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又要独自去赴死……像以前一样……”

“那么多次……那么多次……”

我紧要下颌,咬肌都鼓了起来:“你但凡说过一次……也不会……!”

那么多的阿尔托利一齐在我耳边控诉。

他们声音重重叠叠,像呼啸着飞来的无数蝙蝠,穿过我破碎不堪的身躯。

我最终还是尖叫出来,声音凄厉得彷佛来自地狱:“你根本从来就没信任过我!”

“阿尔托利,你听我说——”

西恩猛地一把拽起我,急切哀求地嘶吼:“不是这样的,不是……”

一阵急促的提示音忽地切入进来。眼前光影变化、卡顿,雌虫的身影已从我面前消失。

我愣愣地看着一切恢复如初、忽然亮起的寝殿,久久都没有回神、

【最高权限紧急调用。】

【阿尔托利,我要即刻出战。必须马上走。】

【等我。我会给你解释。】

过了十几米秒,有一条讯息在显示屏上叹出。

【我爱你。】

我垂眸看着,混乱的情绪在我脑中发著疯打转,我想诅咒想尖叫想嘶喊。

但几分钟后,我只是倒头摔下,重重地锤着床铺,咬牙拿起枕头,将脑袋整个全盖进去。

然后,突如其来的,我失去了意识,栽进一片空虚寂冷的黑暗。

这次,我没有做“梦”。

……

……

再睁眼,已是两天之后。

贝卓那时正在给我擦汗,见我醒了,一个欢呼,直将毛巾扔到地上,冲去外面大喊大叫:“阿尔托利醒了!阿尔托利醒了!”

呼啦啦围进一堆虫。

任由他们将我像玩偶一样拉来看去,各种仪器轮番来了一遍,最后各个面露欣喜,收拾好东西又哗啦啦地全走了。

然后一只黑衣长袍的雄虫坐到我的面前。

是老师。

他将我露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又倒了一杯葡萄汁,放到床上的小桌上,给我扔了根吸管进去。

“快喝。别让库尔特看见。他啰嗦的很。”

库尔特好像是刚才医疗团里的主管。

很神经质且不懂变通的那种虫。听老师语气,似乎不堪其扰很久。

我一口气喝完,干涸的嗓子终于好受一点。

刚才检查时,贝卓已絮絮叨叨的将这几日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我那天突然昏迷,吓坏圣廷众虫。

就连老师出手,用精神力也唤不醒我。

检查倒很正常,只是有两次心跳骤停,多亏哈勒一直小心看着,才没错过关键时刻。

“大概是你最近精神力施用的太过频繁。”

老师揉着眼角,看上去很是疲惫,我突然想起昏迷前西恩发来的讯息。

“老师,前线……普兰巴图是不是出事了?林德元帅醒了吗?哈马迪元帅呢?”

“林德昨天就醒了。”

老师说道:“哈马迪和阿赛德已经返回中央星。前线……出了点意外,现在乱糟糟的正在处理……”

“不过多亏萨洛提斯少将在,情况很快控制住了。”

我心下稍安。情况控制,那他应该有空?

想起昏迷前的那次突然爆发的单方面争吵,我心有不安。

忐忑中打开终端查收讯息,竟然没有。

最后一条还是那句“我爱你”。

不是,说好的好好解释呢??

我正在发愣,就听老师又说:“你再休息一天。明天,就德罗萨的事情,圣廷会召开一个发布会,需要你出面说明。”

“你如果身体不适,发布会就控制在十五分钟内。记者提的问题,你不用回答。让贝卓代替你。”

“……不用,我已经没事了。就按原安排吧。”

我闭了闭眼,快速将近期的一些要点和重要的事在脑中搜索、过了一遍,又睁开眼。

“周末就是安息节了。老师,您应该很忙吧?”

我对老师狡黠一笑:“我很期待。”

然后无视了他突然射来的冷冷目光,从床上爬起:“现在正是圣廷需要圣子的时候……我可不能躺着偷懒。”

“老师,您什么时间见阿布拉菲亚?”

“我能和您一起吗?”

之前,我将迪亚斯刺杀老师的事交代给林德元帅后就忘之脑后。

就连在老师书房听到他和哈马迪元帅争执间说到这个名字时也没反应过来。

阿布拉菲亚是迪亚斯这一世的姓氏。

表面看上去和阿赛德将军、林德元帅都没有关系,但因阿赛德并未刻意隐瞒的“远方亲戚”关系,在圣廷、政坛里和贵族圈里,被默认为阿赛德德私生崽。

老师特意叫迪亚斯当面一谈,不管谈什么,我都必须在场。

为了防止贝卓的“高速列车事件”再次发生。

必然律,虽迟但到。

哪怕迪亚斯休假,他还在因种种原因,在这个时间前后,来到了圣廷。

这次,我要试着再次“编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