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真的很像，只要能达成目的，无论是装可怜还是假装深爱，他们什么都可以做。

所以他们永远不知道对方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永远无法信任对方，只有实打实的利益和满心算计才是这段关系中的永恒主题。

殷哲宇仍然没抬头，他机械地漱口，擦脸，收拾洗漱用具。

镜子里满脸鲜血的金敏京索然无味，一个多月来，他每天早上都会换一个新的惨像跟殷哲宇见面。

一开始，殷哲宇惊慌失措的样子着实有趣，毕竟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殷哲宇。

后来，殷哲宇食不下咽日渐消瘦，金敏京很高兴，他觉得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殷哲宇或许也会死掉也说不定。

如果可以的话，就一起做鬼魂吧，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可没过多久，对方竟然不怕他了。

啊……

哲宇这家伙，还是那么聪明，已经发现自己无法触碰活人了吗？

但是呢，哲宇，现在碰不到，可不代表以后碰不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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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

“安分守己”的殷哲宇开始有了能一起说话的人，对方不是和他同屋的室友，而是一次集体放风时偶然结识的新人。

年轻人对殷哲宇很感兴趣，几乎是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我看过你的新闻！那么小的时候就能下定决心杀人，真厉害，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浑身都在抖，屁滚尿流。”

这家伙说完就笑个不停，虽然面相年轻稚嫩，看起来大学都没毕业，但显而易见是个反社会人格，不拿人命当回事。

殷哲宇看看对方，半晌才问：“你呢，杀过几个？”

“嗓子哑成这样，很久没说话了吧？”年轻人笑眯眯，“没你多，三个。”

人命在两人口中云淡风轻，随后殷哲宇身边多了个小跟班，他们分别被其他犯人称为大精神病和小精神病，不受所有人待见。

有人说话的感觉还不错，可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无踪。

年轻人跟他说话时，金敏京也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叨念他们当年做过几次爱、用过多少套，以至于殷哲宇根本听不清年轻人在说什么。

晚餐时间，年轻人端着盘子主动坐在殷哲宇身边，还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殷哲宇。

这回金敏京倒是一言不发，他借助鬼怪触碰不到实物的特性，执着地蹲在桌子底下，把满是鲜血的脑袋从殷哲宇餐盘中伸出，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盯着殷哲宇。

殷哲宇闭上眼睛，胃口全无，把餐盘往对面一推：“你吃吧，我没胃口。”

“真的？”

年轻人高兴坏了，半点推脱都没有便将殷哲宇餐盘里的饭菜扣进自己碗内，三五口扒个干净。

“怪不得你这么憔悴，跟拍财经杂志的时候都不像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他倒是很了解你。」金敏京头上的鲜血渐渐消失，重新露出那张风靡全韩的英俊面庞，「看来你也有粉丝呀哲宇，和我一样~」

殷哲宇习惯性沉默，看都没看金敏京一眼，起身就走。

金敏京嗤笑，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殷哲宇的背影，哲宇呀，我们有的是时间，看你还能逃避我多久。

我的命。

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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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的出现似乎让金敏京很生气，本就频繁出现的幽灵影帝自此愈发活跃。

每天上午，犯人们有一个小时的阅读时间，原本这是最让殷哲宇感到放松的时间。因为所有犯人都各自看书不关注别人，很安静，让金敏京没有折腾殷哲宇的兴趣。

可今天有些不同。

「哦，他叫你哥呢。」金敏京语气不咸不淡，「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骗我说自己比我大，让我叫你哥，我都叫习惯了，以至于很久之后才改口，对吧？」

殷哲宇认真翻书，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年轻人趴在桌子上盯着殷哲宇看，眼眸中偶尔划过兴味盎然的光。

“哲宇哥。”年轻人突然笑眯眯小声道，“新闻上说你杀了你的男朋友，检察总长的儿子，那个很有名的演员……所以你喜欢男人，对吗？”

殷哲宇：“与你无关。”

“这么说也太伤人了。”年轻人凑近，“你不是把肉汤分给我了么？为了报答你，我给你当男朋友好不好？”

年轻人显然还有很多话想说，然而桌子上的小花瓶突然凭空翻倒，咔嚓一声碎在地上，吓了所有人一跳。

其他犯人厌烦地看过来：“喂！西八……能不能别随处发疯，前段时间你打碎的东西还少吗？这次又打算找什么借口？是看见断腿了还是看见鬼手了？”

“安静！”狱警大踏步过来，“犯人殷哲宇，怎么回事？”

殷哲宇淡淡道：“不小心。”

年轻人表情怪异。

他离殷哲宇最近，因此他非常清楚殷哲宇刚才连手都没动过，那个小花瓶是自己从桌子上飞出去的，就像被一个看不见的人凭空打飞了一样，根本跟殷哲宇没关系。

「哲宇呀，真受欢迎。」金敏京微笑凑近，「果然还是二人世界更好，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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