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
天曚亮。
闷热,潮湿。
典型亚热带季风气候。
老旧风扇开到最大档,吱嘎响一整晚,简琢仍被热出满身汗。
他自小这样,热一点,冷一点,都可敏锐感知。
程明纶将他从床上捞起,他似无骨地摊在程明纶怀中。
嚅嚅说:“再睡一会儿……”
程明纶捏他鼻子,好笑地说:“是谁昨天跟我发誓,说要用心上班,再不迟到,升职加薪?”
提到上班,简琢便作苦瓜脸。
几年前,他还念书,有同学羡慕他,说他天生富贵命,不必吃当牛做马的苦。
已像上辈子的事。
简琢睁不开眼:“那是昨日的我说的,与今日的我无关。”
程明纶笑起来。
却无法对他说半句重话。
二十三岁的简琢,睡眼萦雾,双颊洇红,乌黑发绺湿哒哒,黏在瓷白脸畔,美的让人心软。
仍有点不谙世事的孩子气。
记得他们的初遇。
也在夏天。
他被邀请回母校参加优秀毕业生宣讲,正和老同学寒暄俗世,忽听斜剌里有人在唤:“宝宝。”
是个磁沉年长的男声。
立即得到回答。
少年声音清澈,带点骄纵,恼怒不已:“哥哥,说过多少次,我长大了,不准再这样称呼我!”
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