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道:“这里是禁区不让外人靠近,也不知道他们是偶然,还是目的本就是这里。”
“禁区?”
“黑白两族的人都不敢走的禁区,传说在这里有最古老的蛊虫,闯进禁区则死。我也很好奇,如果这群人真的进入了禁区,那这人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再加上他带出来的水亡蛊虫,竟然两者起到了共生的模式。”
“银蝶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沈惑有些不敢置信,全身都被虫子给侵蚀了,他怎么算是人?
“我也纳闷儿,等我在研究研究,太神奇了。”
巫医正在自言自语,没有发现沈惑已经离开了。
沈惑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开书籍。
【烈阳符,至阳至刚之符,阴气重或八字轻的人勿碰,以阳气反噬!警告(刚入门者,胡切勿画,易折阳寿!)】
沈惑深呼吸,仔细观察符文的笔画顺序提勾。
只有了解每道符纸里面的内部,才能将整张符纸,行云流水地画出来。
烈阳符罡气太重,一旦笔画停滞,下笔者会遭受反噬。
这东西沈惑还没有画过,所以一点都不能马虎。
等熟悉符咒后,他提笔,长长舒口气,睁眼下笔。
烈阳符罡气霸道,每画出一道笔画就能感觉到浓浓烈火扑向沈惑。一分钟过了,沈惑还只画了一点点,额头上的汗水则越来越多了。
他现在不能动,只能任由汗水往下滴落,眼神紧盯着符纸。
直到,符纸刹那燃起烈阳一般的火焰,待火焰散去,那道符纸完好地在桌上,符纸才算完成。
沈惑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还好,成品不算太差。
沈惑伸手感触了一下,还未入手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热气。
他又继续画了十几张,感觉胳膊酸软,体内那股力量逐渐变小后,才停下手。
把烈焰符放在包里,准备去找点吃的。
沈惑去厨房遇到了银蝶,她正在炖萝卜排骨汤。
说清楚自己来厨房的目的后,他舀了一大勺米饭,就着排骨汤吃了一大碗。
银蝶连炒了一碗腊肉放在沈惑的面前。
这肉是苗家特有的一道美食,加上少许蒜苗和青辣椒的香气,好吃到恨不得舌头都吞下。
沈惑忍住又加了一碗饭。
吃饱喝足后,把自己的碗给洗好放在柜子里面。
银蝶笑道:“沈先生,灶里面有红薯,应该好了。”
烤红薯吗?
沈惑在灶里面掏了掏,脸上不少蹭到一些烟灰。
原本姝丽的脸上有不少小黑点,连鼻子上都是,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又有几分可爱。
这样的沈惑,似乎少了一些锐气,多了几分人情味。
接地气的沈惑,更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
银蝶捂着嘴,问:“沈先生就在边上。”
正在往灶中心刨了一通的沈惑,手微顿,脸色有些尴尬。
银蝶笑了笑,教他往边上一些,果然看见了个头有拳头大的红薯。
红薯的外表被柴灰包裹,轻轻拍掉灰尘,剥开有些烫手的外皮,能看见里面红色流心的里肉,色泽明亮,让人食指大动。
沈惑忍不住啊呜一口,又软又糯还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道。
“好吃!”
“沈先生别客气,里面还有,吃完了可以再拿。”
沈惑吞下一口红薯,才道:“好你个银蝶,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要等我吃完饭才告诉我,太奸诈了!”
银蝶假装苦恼道:“我也没办法啊,谁叫沈先生太能吃了嘛,我只能这么做了。”
沈惑哼了一声,不想再搭理这个人小鬼大的女孩。
他一边走一边吃,手上的红薯还剩一大半。
看着手里的红薯,忍不住叹口气,这要是浪费了太可惜了。
然后,使劲塞进肚子里面成功把沈惑给吃撑了。
害得他在外面溜达了好几圈才回去。
走进房间,看到阴九玄在房间里面等着,沈惑立刻朝他扑去。
“阿九,我好想你啊,你不知道你离开这一天里,我又多想你。”
然后,沈惑的脸使劲在阴九玄的衣服上蹭蹭。
刚开始,阴九玄还满高兴的 ,抱着小妻子温存,后面才发现不对劲。
阴九玄黑着脸沈惑从身上扯下来,看到沈惑脸上东一道西一道黑乎乎的痕迹,额头上的青筋一跳。
“去洗把脸。”
“不嘛不嘛。”
然后又往阴九玄的身上蹭。
但被阴九玄抵住脑袋。
沈惑生气。
手长了不起啊,你这样是在侮辱我!
一想到自己顶着一张香肠嘴出门,被巫医嘲笑的画面,沈惑恨不得表演个原地去世。
太丢人!
之前,自己被撩急眼 的阿九咬了嘴巴,也没有肿,怎么这一次就肿。
肯定是阿九故意的!
抱着报复的心理,阴九玄越是拒绝,沈惑越就是迎难而上。
他的眼睛转了转,下一秒,背对着阴九玄哽咽。
“好嘛,我是不是快成了下堂妻了,你开始嫌弃我了,呜呜呜呜...”
阴九玄脸色闪过一丝无措,只能认命地把小妻子抱在怀里,轻声低哄。
“惑惑我错了。”
沈惑拿开捂住脸山的手,直接朝阴九玄的脸上扑去,使劲在他俊美的脸上蹭了一道印子。
“哈哈哈,被骗了吧,哼!让你嫌弃我,现在谁也别嫌弃谁!”
阴九玄一愣,随即无奈。
“报复回来了,心里是不是要舒服一些?”
沈惑用力点头,何止是舒服啊,能在堂堂阴君脸上看到这么滑稽的印子,简直太爽了有没有!
“那现在是不是该去洗洗?”
沈惑还没有回过滋味来,就发现自己被抱起来了。
沈惑大惊失色,连忙挣扎着要下去。
阴九玄道:“我以为你不洗,好心抱你过来。”
好心?
你那是黄鼠狼给拜年没安好心!
说到这里,沈惑的嘴还有一层浅浅痛意。
“我自己去洗,不用你。”
然后,沈惑拿着自己的睡衣冲进了洗手间内。
躲进卫生间后,沈惑才喘了两口气。
当初他被你那些妖魔鬼怪追着跑,也没有这么狼狈过。
哎,老男人果然太可怕了。
尤其是阴九玄这种以百岁为单位的阴君,谁知道活了多少年来的。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太心急了。
把老男人撩急眼,在床上跟饿狼似的。
要不是自个机智,肯定要躺好几天。
带着喜忧交加的心情,沈惑今天在洗澡时,难得没有唱歌。
浴室异常安静。
等沈惑打开卫生间大门,看到正在背对自己脱衣服的阴九玄。
前几次黑灯瞎火没看清楚,这次,沈惑两只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
过于偏白皮肤,蜂腰猿臂,具有男性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沈惑看得精精有味,果然是自己看上的男人,连个背影都这么迷人。
或许是沈惑的眼光太过炙热,阴九玄也在这时转身。
沈惑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小声嘟囔道:“青天白日的,竟然在我房间里面脱衣服,你是不是对我有企图?”
阴九玄走过去,敲了一下沈惑的小脑袋。
“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然后 ,从沈惑的身边走过去,进了卫生间。
沈惑捂住眼睛上面的手,偷偷打开两条缝隙,听到里面花洒打开的声音,才明白过来阿九真是去洗澡了呀。
“一人的洁癖有这么严重?”
沈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差点忘了。
阿九不是人。
所以做了阴君洁癖会越来越严重吗?
沈惑躺在床上,摩挲阴牌,正在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阴九玄今天难得换上浅色的睡袍,一头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
等他走到床边,那头黑发已经完全干了。
而刚才生龙活虎的小妻子,抱着枕头睡得正香。
阴九玄摸了下不冷的手,才掀开被子,把沈惑怀里的枕头取下,从善如流地躺下抱着散发阵阵暖意的身体。
他的下巴抵在沈惑的头顶上,闭上眼。
万花骨苗寨彻底安静下来,静谧又透着几分诡异。
田埂边上一道黑影缓缓朝寨子靠近,那影子摇摇晃晃,如一线木偶强行带着身体前行。
白炽灯下,巫医正在研究从李和身上取下来一点水亡蛊虫的分-身。
“难以置信,真不敢相信,这种古老的蛊虫竟然还能存在,而起繁殖能力非常强。如果加以改善,应该有利于寨子。得好好研究一下。”
巫医自言自语地说完,又低下头研究,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背后有个黑影子掠过。
而躺在木板上,已经完全没有呼吸的李和,手指微微一动。
咔嚓!
咔嚓!
灯一闪一闪的。
巫医抬头看了一眼,闪烁点灯上,似乎有个黑影趴在上面。
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揉眼睛,再次抬头朝上面看去。
没有错!
就是人,准确来说是个女人!
她的手脚反折,牢牢地吸附在柱子上面,像蜘蛛一样爬行。
这时,她像发现了巫医冲他低吼了一声,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
这已经不算人了,除了正常手脚以外,她还长出了其他物种的四肢,很像蜘蛛的脚。
而巫医像是吓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不动。
就在女人即将攻击巫医时,地面忽然出现一个大洞,蜘蛛女人就这么掉下去了。
巫医啧啧两声道:“巫医的地盘乱跑是要遭罪,下辈子多注意一点。”
他话音刚落,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巫医转身就看见李和的尸体竟然爬起来了,但下一秒,又倒在床上。
四肢掉落一地。
他走过去把肢体捡起来,一点一点地给他接好。
语气温柔道:“现在可不能动,我的实验还要靠你们呢。放心好了,我把他的手筋脚筋都挑了,哪怕你们借用他的身体,没了这些支撑,你们走不了的。乖乖哦,不然,我会生气的。”
李和的尸体开始剧烈抽搐,刚刚接好的四肢,又被他自个给抖掉了。
透明的虫子在他的皮肤下,起起伏伏,偶尔在血管里面暴走,偶尔在脸上鼓起,显得五官狰狞。
巫医只是谈谈看了眼,继续做自己的实验。
丝毫不在乎这如分尸现场的血腥画面,自言自语,偶尔还哼着歌。
村寨再次恢复安静,只能巫医一家的房间还亮着灯光。
刚才那钻进来的蜘蛛女人,只是一个炮灰,连出场都这么炮灰,三秒内就被巫医给解决了。
可以说蜘蛛女人,死得特别憋屈。
——
清晨,沈惑正绕着寨子跑步,他身后还跟不少的跟屁虫。
从沈惑来村子的第一天早上,这帮小孩还行沈惑在跑步以后,就自发地跟上沈惑的步伐,笑声传遍了整个寨子。
沈惑也不介意一群小孩围着自己转,还耐心地叫他们练太极。
一来二去,双方就熟了起来。
这群小家伙,人小鬼大,围着沈惑后面叫哥哥。
陪小孩儿们玩了一会儿后,沈惑回去冲了个澡,才去看邬彤他们。
邬彤的情况,慢慢在好转,应该巫医用药后,才慢慢好起来。
现在她能吃饭,能说话,就是每天睡觉的时间要比醒来的时间长。
“看来巫医的方法挺有效的。”沈惑道。
邬彤喝了一碗粥后,脸色的起色好多了,眼睛里面也有神了。
这是好事情。
沈惑道:“趁你现在还不想睡觉,赶紧想想,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邬彤躺了这么多天,骨头都躺松了,脑子暂时转不过弯。
“想什么?”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想你之前是什么中蛊毒的。巫医说山谷之前,那么说明咱们中招的地方只能是在农家乐。”
邬彤看着沈惑:“巫医说除了你所有人都中招了?”
“嗯,可能是我在苗女那里买的银玉有关。”
邬彤翻个白眼,“怎么每次都是你走狗屎运,而且倒霉的人都是我,苍天不公啊。”
“我的姐姐,你能等会再耍宝吗?现在是在讨论你们怎么中蛊的 。”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顿烧烤了。”
邬彤直觉是对的,沈惑在剧组中蛊毒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段烧烤,最适合下蛊。
而且下蛊的人,不是外人,而是他们剧组的人。
“既然知道是剧组的人,你干嘛还犹豫呢?”邬彤问他。
“头疼的地方就在这里,对方想法太极端了,连自己都不放过。这种人一旦做起危险的事情,那才是大麻烦。”
“唔,好像是,那你准备怎么办?”
沈惑目光闪闪:“咱们引蛇出洞,让他再下一次。”
邬彤摇头,“咱们这路就你能打,如果你倒了,那我们引蛇出来有什么意思?被人反杀吗?这个法子不妥,咱们换个更妥善的办法。”
两人在房间里面聊大半天,沈惑才从邬彤的房间里面出来。
直接奔向巫医的地方。
而巫医这样那样商量了一会儿,他才去找王导他们。
王导的精神要竟然要比他侄儿好很多,一见到沈惑,气不打一处来。
“小沈你摄像头呢,为什么没有开?”
沈惑左右上看看,的确没有看见那只小蝴蝶。
他抓抓脑袋,“好像我给关了,忘记开了。”
王导了轻哼一声。
趴在另外一张床上的王贤,有气无力地说道:“今早上我叔叔的身体有点好了以后,就看主机屏幕,结果发现只有惑哥你的视频没有开。”
沈惑:“……”
他忘了,这位可是敬职敬业的主儿。
自己把直播关了多久来着?
半天?
一天?
还是两天?
额,记不住清楚了。
沈惑仔细一想,还有点心虚。
尤其面对王导的黑脸,更加心虚了。
“额,王导,我等会回去就开,你别生气,好不容易才好起来,不容易动怒啊。”
王导:“小沈啊,能不能有点上进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剧组的背景板。用点心,不然这次回去扣你工资。”
淡到扣工资的神情,沈惑眉头一挑,立马不干了。
“我关掉直播是有原因的。”
“那你说说什么原因?”
“答应过替人家保密,暂时不能说。等我回去就开直播,王导我明天再来看你。”
“唉你...”
王导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人直接没影了。
王导:“...”
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急急燥燥吗?
王贤看是自己叔叔那张越来越黑的脸,慢慢缩进被窝,假装睡着。
而沈惑从王导房间出来,拐个弯去看了眼,他的便宜助理。
才跟着自己来第一次就中奖,内心估计很崩溃。
当沈惑推开门,却看了本该好好在床上躺着的肖缪,竟然写写画画,看见自己来了,慌慌张张地把东西用其他东西挡住。
脸色有些心虚。
沈惑道:“啊,抱歉,忘记敲门了。”
肖缪连忙摇头:“没有关系的。”
“感觉怎么样?”
“还好,巫医给的药非常管用,现在身体已经不疼。”
沈惑叹口气:“其实你之前可以留在农家乐,不用跟我来。”
“我自己愿意来的,跟惑哥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阴九玄开荤之前:妻子太小了,不能碰。
开荤之后:我后悔了,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