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密密麻麻的罗织在少年的房间的各个角落，让人看到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会在孩子房间里装这么多摄像头吗？
等汪钰回来他忍不住继续探问。
【你的母亲呢？】
“我没见过母亲，”汪钰表情变化，“你好奇怪，感觉像在调查我一样。”
于是王瑜不再问，和他一起打游戏。
“呀，你又死了，这样根本过不了关嘛！”汪钰撅起嘴，丢开了手柄，“走吧，我们去外面玩。”
“你应该喜欢动物吧，带你看看我的小黄。”
小黄是一只老虎，可温顺了，懒懒得趴在那里不动弹。
“小黄还会变形呢！小黄你变成大象！”
于是原来的老虎变成了一只大象，汪钰摸了摸大象的鼻子回头说，“你还想看它变成什么动物，它都可以变哦！”
王瑜闻言，看向了那只大象。
【可以让它变成人吗？】
“唉？我怎么没想到！”汪钰兴奋地回头，“你可以变成人吗？”
大象迟疑了一下，慢吞吞地变成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汪钰吃惊地后退了半步，“天呐，你是小黄！那你到底是动物还是人？”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站立着。
果然是异能者吗？异能者原来可以有这种用途。
眼前的所有事情都让他有种反胃的不适感，这种虚幻的幸福感把赤裸裸的现实蒙蔽。
他咬住下唇，怕会忍不住开口说话。
莫名有种偷窥感，他往边上看去，有个小小的影子一闪而过。
他迟疑了一下，见汪钰注意力不再，他走出去。
转角后没人。
他眼花了？
突然，前面的影子晃了一下，他跟着这个影子一路走到了宅院里。
影子是蓝色头发的小孩，和汪钰长得一模一样，他站在宅院里，“跟我来。”
他走到了一个书房模样的房间里，打开机关，王瑜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实验室，里面有无数残缺的汪钰，蓝色的头发飘在绿色的液体里，像海草一样，看起来阴森森的。
不止如此，墙壁上到处都贴着汪钰的照片。
笑着的，哭泣的，还有……□□的。
光着身体洗澡的，还有撅着屁股被草的，外面的汪钰显然不知道这些，要是知道肯定露不出那样的笑脸。
就算是在战场上见过了不少死人，王瑜也依然忍不住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往上窜。
太变态了。
前面蓝头发的小孩说：“你要小心一点。最近红莲来了一个很厉害的科学家，他从你的大脑皮层提取了记忆数据。”
小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我是最近生产出来的，我的头脑里已经有你的记忆了，隐隐能记得自己是个公司职员，被冤枉入狱，还有个系统什么的，当我一看到你的脸，我就知道我是你。”
“他们迟早能通过记忆数据找到你。”
王瑜听了倒抽一口气，“还能这么干？”
“他很恨你，非常恨你，一旦找到你，”蓝发小男孩脸上露出苦笑，“你会很惨的，我带你来这，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你快点走吧，不要被发现了。”
“那你呢？”王瑜问他。
“我？”蓝发小男孩耸肩说，“我是培育失败的产品，寿命只剩下几天了，很快就会死。”
另一个自己就要死了？
王瑜看着对面的小男孩心情复杂。
小男孩正要说什么，脸色突然一变，语气变得焦急，“你快走！他要来了。”
王瑜朝外面走去，可还是晚了一步，他听到了脚步声，只好往回走。
“你先藏起来，等他出去。”小男孩把他藏进了一个装置里。
装置是密封的，里面充满了药水的臭味，隐约能听到外面的对话。
“你出去了？”
小男孩：“嗯。”
“我不是跟你说过，你只有晚上才能出去吗？”
“我，我闷了。”
“乖孩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卢佩的声音温柔得简直要滴水。
“没有，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如果你想起什么，就告诉我，你很羡慕外面那个汪钰的生活吧？只要你说出你是谁，你知道，我要找的不是你，你说出来，我就给你同样的，甚至更好的生活。”
“我，我只是一个仿生人而已，你又想通过我找到谁呢？”
“你说谎，白专家说了，他的记忆数据显示他有人类记忆，而且仔细想想，他和一般的仿生人很明显的不同，他很擅长说谎和……勾引男人。”卢佩的声音变得低沉，“意识体的交互替换并非神话，只要使用特殊手段未必做不到。”
“……可我真的想不起来，如果我真的想起来，一定告诉你我是谁！”
“乖孩子，你不会说谎的对吗？外边的那个汪钰就从来不对我说谎。”
“我……不会……说谎。”小男孩的声音变得艰难起来。
王瑜在装置里有点担心他。
“从刚才开始，”卢佩说，“你的表情就很紧张，你在害怕什么？”
“你有几分像他了，我实在忍不住，忍不住的想要折磨你。”
王瑜闻言动了一下，装置发出轻响。
“奇怪，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我，我放了个屁。”
“是吗？”卢佩吃吃地笑了几声，“乖孩子，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我今天有重要的访客，别再出去给我捣乱了，算了，还是先把你关起来好了。”
一声落锁声，脚步声远离。
小男孩说：“你出来吧，他走了，我被锁起来了。”
王瑜顶开了装置的门，看到小男孩被关在了一扇铁门里，他走过去，“要怎样才能救你？”
“没这个必要，反正我很快就要死了。”
“就算是这样，”王瑜想到另一个自己环在这种地方就不舒服，“最后几天至少别对着卢佩那张脸过。”
小男孩蓦然笑了一下，“我们想法……”说到一半，他脸色突然一僵。
王瑜感觉自己后脖子一紧，整个人被压向了门。
身后头顶传来阴郁的声音，“想骗过我？当我是傻瓜吗？”王瑜的下颌被捏住抬起，卢佩目光充满估量，“原来你不是哑巴，还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