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还考虑到一点, 那就是百姓带不惯口罩,觉得口罩带着不舒服,喘不过气来。
再加上平时他们也没那么多讲究, 城楼上嗯味道确实不太好闻, 但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不怎么干净的环境。
叹过一口气后, 小皇子明白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虽说他攒了很多钱,可真要将整个大夏的基础建设修建到位, 他手头就没那么宽裕了。
不过这都是后续要安排的, 目前只是承担豫州与江夏的重建,对于南枝而言压力并不算大。
毕竟他二哥为他赚了好几年的银子, 明明他在宫内什么都不缺,可他二哥却深怕他吃苦。
也正是二哥这种老是怕他吃苦的心思,让他攒足了无论做什么都有十足底气的庞大财产。
不过那也是后续的事, 现在水还没退, 他还能勉强悠闲一阵子,等到水退之后才是真正的开始, 要与各方取得联系。
之前撤到半山腰的,有没有人员伤亡病害之类的, 还要联系孔亮将药送到江夏,洪水将人阻隔,也不知道他师兄情况如何。
还要看看盛京的风云平息没有, 他能不能回京。
以及要和夏侯淳统一口径, 之前荆州牧来江夏巡查,结果正好碰上发大水,为了救人自己卷入洪水之中殉职身亡。
虽然荆州牧十分有可能安然无恙跑了,但南枝已经提前和各郡的驻军打过招呼, 如果碰上自称荆州牧者一律直接扣下。
想来在他离开荆州前,荆州牧定然不敢出现,既然他不出现剩下的自然也好操作。
这些都可以慢慢规划,躲过致命环节,剩下的反倒急不得。
小皇子以为夏侯淳会趁着这段时间来找他,高低得试探些什么,或者和他拉关系套近乎。
结果对方不仅没有这么做,还在躲着他。
这就让南枝迷惑不解了,他以为他弄清楚这人到底行事准则,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又有了变化。
躲一两天还好,时间长了可不行,毕竟他要和对方商量好关于荆州牧的安排,以及统一口径对外说辞。
“清晏,夏侯县令是不是在躲我?”南枝穿着蓑衣坐在城楼边,手上拿着一根鱼竿,半晌没有动静,他也不介意。
鱼线根本不够长,连水都没碰上,鱼钩上也空荡荡的没有挂鱼饵,说起来像模像样的在钓鱼,实际上根本无鱼可钓。
这种怪异举动并非没有引起他人注意,只是小皇子与其伴读身后还守着两个士兵,看着就不好惹,百姓有意识避免凑这个热闹。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生存法则,最要紧的一点就是摒弃自己的好奇心,特别是那些一眼看去就惹不起的,更不是他们能够去接触的。
“枝枝此举可是效仿太公钓鱼?”顾清晏同样穿着一身防雨的蓑衣,顶着悬在半空中的空鱼钩若有所思。
“是也不是。”
南枝似是而非回了一句,他和姜太公相同又不同,他们同样在等人,只不过太公为求明主,而他在等鱼自投罗网。
相同又不同,姜太公是臣,文王是君,姜太公钓鱼是为了等周文王这个明君,而小皇子不同,小皇子不是臣,而夏侯淳也不是君。
他钓鱼既为了让夏侯淳自己送上门,又为了解闷。
伴读听了他的话似有所悟,也没继续追问。
南枝看着被城墙阻隔,浑浊昏黄的洪水,时不时还是石头和树枝被水流带走,小皇子都有些怀疑即便他的鱼线够长,能够放入水中,这水里到底有没有鱼。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钓鱼高手恐怕都难以钓上一条鱼。
明明更急的应当是九皇子,可他却悠然的开始了钓鱼游戏,反倒是静了下来。
与之形成对比的就是夏侯县令,听说小皇子在钓鱼,他反倒慌了,不能理解为什么南枝能够如此气定神闲。
“来了。”伴读听力超群,大老远就听到了夏侯淳的脚步声。
至于为什么光听脚步声就能听出来人是谁,只能说这人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并不如同百姓路过时蹑手蹑脚。
大皇子和仲大夫又各自被南枝安排了工作,并且交代没有要紧事不许找他,排除之下夏侯淳这个答案就脱颖而出了。
“看来鱼儿上钩了。”南枝果断收线,好像真的掉到了鱼。
不远处守着的俩士兵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小少主这又是在做什么。
不明白归不明白,并没有哪一个去质疑小皇子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他们这些只会拳脚功夫的武夫,脑子没有那么灵活,所以才看不懂这里面的玄机。
就像他们听不懂小少主和顾公子之间说的那什么太公是谁,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典故,但他们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他的道理。
听到顾清晏说“来了”的时候,士兵还有些纳闷什么来了,转头又听到小少主说鱼上钩了,结果空荡荡的鱼钩之上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他们也听到一阵异常的脚步声,随即戒备起来,担心来着不善,随即又想起之前顾清晏所说的来了,怕不是指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