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2 / 2)

还是都死在那案件中了呢?

如果幸运的话,这宅子中的人或许存在着那案件的幸存者吗?

倏忽间,戚檐被一股不受控的紧张感所裹挟,他一时喘不过气来,那李策好似在催促他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戚檐屏住呼吸,仓促将红日记本从前往后又确认了一遍,便急匆匆走出了书房。他本打算直接往楼下去,恰目光瞥向那通往露台的二层小客厅,忽而反应过来这几日虽总经过那儿,却也没怎么仔细翻找过,便一个箭步冲去了客厅的电视柜前。

他拉开抽屉,里边塞满了杂志,只是杂志的内容却让戚檐有些困惑——全是较为明显的女性向杂志。

杂志封面上无不用高跟鞋、口红诸类,以及其他大众化的、常被使用作为女性符号的物品作为封面。可是照老管家所言,这宅子的所有者是周宣,而这又是李策的阴梦,若要放置标志物,怎么也该是男性的东西才对。

戚檐眨了眨眼。

这七日里的死者好似皆是女性来着,就连文侪、袁景和任怀起初说撞了鬼,说的也是个女鬼。

所以,她是谁?

戚檐原先单纯以为女鬼只是用以增添这委托惊悚感的固定设置,可这样看来,那想法便有失偏颇了。

他利落起身,在沙发与茶几那又摸了半晌。

从椅子缝里找到一条心型项链。

没了。

戚檐将项链收进裤兜里,旋即跑下了楼梯,路上碰着那柳未,给那人莫名其妙剜了一眼,他也不恼,单厚着脸皮问:“小柳,你这眼神不大好啊?我做什么惹你生厌了么?”

柳未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仅仅飞速踩着台阶从他身旁跑下去,只是她的步子迈得有些怪,戚檐于是又开口问她:“小柳,你脚扭着了?”

柳未这才很不耐烦地应话:“……早好了,只是还有些怕,不大敢用力。”

戚檐耸耸肩,随即跑下楼去,蓦地推开了通向后院的门,钻进了那间未尝走入的温室里。

他来这儿时心里已有了自个儿的判断。

——他觉得这温室与谜题一脱不了干系。

【壹、我痴迷植物,梦里头那些为非作歹的好人,却总在裁叶。】

***

温室的面积说不上大,目测大约只比客厅宽敞上一些。

三角顶,玻璃墙面,几乎皆是大盆栽的花卉,其中半数是绿萝以及虎尾兰、吊兰之类的纯绿植物。

这般来看,若是将谜题一中的“裁叶”映射到阴梦当中,这行为若是施行下去,无异于毁掉这温室。

那么,植物的寓意究竟是什么呢?

戚檐在温室内转了一圈,并没有瞧见什么放置在显眼位置的线索,于是蹲身下去一边翻找花盆,一边思考谜题一。

谜题一有一个很重要的名词——“梦”。

可是自打他来到这一阴梦中,他每夜都被那老管家赶着回房睡觉,甭提做梦了,他连进入睡眠状态的实感都没有,几乎都是一闭眼一睁眼,天便亮了。

既然这阴梦里不存在寻常梦境,那这很可能意味着梦与现实同时存在于其中。

“梦的边界在哪儿呢……”戚檐呢喃着,手已顺势插入泥土中刨开了一株虎尾兰。

叫他惊奇的是,那盆栽的根部并没有附着泥土,他所看到的那层泥土,仅有头发丝那般的薄。

戚檐不死心,只将其他的植物也都拔出来看,结果——皆是那般。

“也没有液体,应不是无土栽培……”戚檐起身,自言自语道,“这处设置是因为阴梦而荒谬化了,还是说,我此刻已身处梦里?”

“不对……谜题一里说有人在裁叶来着,可是盯了那园丁有一会儿了,那人从没拿起剪子裁剪植物……”

戚檐尚留有理智,也不在乎时间之类,只往长椅上一坐便开始咬文嚼字。

【壹、我痴迷植物,梦里头那些为非作歹的好人,却总在裁叶。】

“为非作歹”意指那些人不受控,“好人”代表着李策对那些人的品性乃至于行为正确性的认可,“总”意味这这一行为不断重复进行。

总结来看,是梦中人常常做一些他抵触,但是正确的事,即从一般价值观来看,“裁叶”是正确的,那么相对的,李策“痴迷植物”这件事便是错误的。

戚檐目前虽想不明白这“植物”与“裁叶”的意义,可最叫他心烦的却不是那事,他想不通为何李策要强调他的“梦”。

梦。

他首先排除掉了梦的其他含义,譬如幻想与梦想,因为这俩者皆是凭藉个人的主观意愿创造出来的东西。

“植物……梦境……”

温室里头安静得紧,唯一的声源来自掉落在屋顶上的雨珠。

“天黑了啊……”戚檐闲适地仰起脑袋观雨,却忽听前门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于是回头看去。

短短一瞬,惊恐的神情便若天幕上的浓云般骤然覆盖了他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