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纨绔攻重生以后3(1 / 2)

上辈子的郁川其实没在晏无忧身边当多久的小厮, 至多三个月左右,伺候得?也不是特别好,就是哪怕没发生那件事, 要是再久一点,晏无忧也是会厌烦的。

记得?他们?初遇时,晏无忧不过舞勺之年,十?三岁左右的年纪,自己都还是个半大少年,身着锦衣,眉目精致,被众人簇拥在中间。

七年后, 他阴差阳错替嫁给郁川时也不过弱冠之年。那会子他整天花天酒地,面对家中突如其来的变故, 反应不及,什?么也做不了,

他甚至都是在郁川的提醒之下才知道,原来一切并不是突然发生的, 是在很早很早开始, 从陛下对晏无忧的爹起疑心的那一刻开始…

他之所以会被陛下宠爱, 也是其中的一环。他越是不学无术,越是不堪大用,陛下反而对他越是放心。

记得?晏无忧小时性子明明没那么顽劣的,不过后来是被身边的人一点点引导出来的, 而他身边的人又从哪里来的呢,大多……都是陛下赐下的。

从一开始的逃婚也好, 谋逆之心也罢,不过只?是一个莫须有?的名头而已, 一切都只?是上面那位一念之间的事儿。

一切都非常清晰明了了。

不过……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

晏无忧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郁川突然莫名追上流放路上的自己,为什?么要给当时已经有?点染病的他叫了几个大夫…

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对他很好,但平时又几乎从来不和他讲话?有?时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人,好像在避着他,但有?时候又总是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总是突然取下面具来吓唬他。

很难以形容郁川对晏无忧的态度…说?好吧,又经常有?事没事吓唬他,说?不好吧,但因为他跟着,宴家人的流亡之途待遇好了不少。

崖州偏远,路途更是遥远,晏无忧就是在途中不幸染上的时疾。

他那时被安置在简陋的帐篷里修整,其他看押他的士兵几乎都不敢靠近他,躲他远远的,唯恐担心被染上。

但那会儿躲了他好一阵子的郁川又不躲了,他就守在外面,这次他没有?故意突然拿那张脸凑很近吓唬他,也没有?说?一些?奇怪的话。

他只?是沉默的在外面守着他。

晏无忧那时看着他背影,鬼使神差叫了他一声:“郁…郁将军,此番可是陛下旨意?”

帐子外的郁川顿了顿,摇了摇头。晏无忧:“那…为何?”

流放的犯人不该有?这般待遇,他们?该戴着沉重的镣铐和木枷,赤脚行走,日夜不休,才能在约定的日期抵达流放之地。

郁川自己也沉默了。

看他那个样子,晏无忧心里一沉,如?果不是陛下旨意,那便是他自己的意思。从重逢开始,他便对他又惧又怕,很少正视他,那时…

那时可能是命不久矣,过往的那些?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都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开始诚恳的和郁川赔不是:“从前?种种,是我不对…”

郁川也不反驳,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却也不搭话,目光流连在过分削瘦的晏无忧身上,一直等着他说?完了话,这才径直转身出去。

不多时,也不知道郁川到底是从哪里拎着一只?看不出模样的野味现身,也不知道是什?么小动物。

他沉默地在外面的小溪边处理尸体,又沉默地架着木柴,开始烤肉,最?后又一言不发把食物送来给他。

当时的晏无忧病得?有?些?重了,

压根已经吃不下东西?了。

他在京都最?繁华,也是最?温暖之地出生,生下来便要有?什?么有?什?么,美人佳酿常伴左右,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最?好的…

要一个在富贵丛中长大的小王爷去苦寒之地餐风饮露般活着,实?在有?些?为难他,他是活不下去的。

哪怕不是死在流放途中,到了崖州也是活不下去了。这一点晏无忧心里明白,郁川也明白。

在拿到那只?肥硕的野味后,晏无忧并没有?独自享用,而是先哑着嗓子询问他的爹还有?姐姐们?可曾用过。

在得?到他们?还未曾的答案后,他借了郁川的刀,小心割下来很小很小的一小块,说?他胃口小,只?用这么点就够了,剩下的给他们?拿去吧。

“其他的…劳烦将军了。”

晏无忧说?着剧烈咳嗽着,喉头一阵腥甜,手?掌心多了一抹刺眼的红色。他习以为常的攥紧手?心,又对郁川重复了一遍。

*

那是他病亡的前?一天夜里,郁川依旧抱着一把剑在外面守着,晏无忧又固执的说?起白日里问过的问题,颠三倒四的和他道歉。

说?他那时不过只?是心虚,才会对他说?那些?难听的话,才会不愿意看到他。说?来说?去,最?后又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这次郁川倒是没有?再回避,他的背影像一座无言却坚实?有?力的山,他说?:“我也…不知道。”

*

“夫君…”

在晏无忧蹙着眉,近乎于撒娇喊疼的下一秒,下巴处的力道骤然松紧。

郁川愣了愣,紧跟着居然笑了。

男人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晏无忧的唇,将上头的艳红的口脂一点点晕染开来,那样子就像被谁吻过似的。

郁将军的语气幽幽:“这倒的确是为夫的不是了,为夫这就给夫人赔不是…”

说?话的同时,他松开捏住晏无忧下巴的手?,转而伸手?,一副想探向?他腰侧腰带的样子。

假使晏无忧是只?小动物的话,那会儿应该就能看到他被郁川的动作吓得?全身的毛都竖立起来的样子。

啊!!他要做什?么?

晏无忧下意识紧紧按住了郁川的手?,下一秒对上后者疑惑的眼神,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捏着嗓子装可怜,开始说?自己有?些?怕。

“怕什?么?”郁川的语气更加意味不明了,“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晏无忧怎么能让他真?的洞房,等会儿宽衣解带了,那不全给暴露了?情急之下,他摸到了之前?他爹给他塞的那包鸭血。

*

“嘶………”

晏无忧突然夸张的捂着小腹叫了起来,明明将才都好好好的,这会子又突然说?自己腹痛不止,演技拙劣得?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郁川沉默了几秒:“……夫人这是?”

晏无忧一个大男人当然是没来过癸水,两位姐姐们?往日里倒是来过,但就算和他关系再亲近,也不会同他说?这个的。

生怕言多必失,晏无忧只?能含含糊糊隐隐约约的说?可能是那个来了。

郁川不解:“……哪个?”

晏无忧继续支支吾吾,同时不着痕迹的把手?没入宽大的袖中摸索着找到了那团东西?。他借着腹痛的掩盖,长吁短叹的,在床上磨蹭了半天。

约莫过了一会儿,郁川终于知道他在做什?么了,在看到床上那点鲜红后,他面上的表情明显难以言喻了好几秒:“你……”

然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

本以为能这么糊弄过去,结果晏无忧又听到郁川说?他一个习武之人不惧怕什?么污秽之说?,并且还说?什?么,他看到他如?此疼痛难忍的样子,又怎么能不管不顾的离开呢。

晏无忧:“……………”

这怎么和爹说?好的,不一样啊。

晏无忧懵了,他的情绪很直观的表现在了他的脸上。也是,脑子本就不怎么聪明的人,哪怕重生几百回,也聪明不到哪里去的。

“可是…我…你…”

逗够了,郁川笑出声,慢慢悠悠的继续开口,峰回路转继续补充说?夫人既身体不适,那他也不能强求,不过…想和他再喝一次交杯酒。

晏无忧愣了,

啊,刚才不是喝过吗?

郁川说?完也不等晏无忧拒绝,直接自顾自的从床上坐起身,走向?一旁的圆桌,开始为之前?空了两个酒杯斟起酒来。

“夫人,请。”

*

看着端到手?边的酒杯,晏无忧心思又一转,原本皱着的眉头又一下舒展开了。

对哇,他可以喝酒啊,最?好把郁川给喝醉,等他醉得?不省人事了,岂不糊弄过去了?

晏无忧越想越觉得?这样说?不定是个好法子,起码比他爹那个馊主意靠谱多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晏无忧开始和郁川喝酒,一杯,两杯,三杯…

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也正常,素日里就泡在酒罐子里的他酒量太好,几杯压根醉不了。

而期间郁川居然也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看着他一杯杯喝水一样的灌酒,竟也没阻止,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夫人竟如?此嗜酒…”

*

晏无忧在喝下大半壶以后,也没见脑子里有?一丝丝醉意,郁川也一样,眼里清明得?很,感?觉两人就是在喝几壶也没什?么问题。

自知醉不了的晏无忧心一横,便开始装起了醉。反正今晚他俩总得?有?一个烂醉如?泥,不是郁川,就只?能是他了!

过往晏无忧在花楼见过太多太多喝醉的客人,自然知道如?何伪装。他的眼神迷蒙起来,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模样走向?郁川。

那醉态别提有?多真?切了。连郁川看着他走路的样子,都忍不住伸手?想要虚虚的扶着他,担心他这么摔倒了,

晏无忧就这么晃晃悠悠的主动扑进男人的怀里,主动抬手?揽着他的脖子,衣袖滑落,露出一小截白生生的胳膊。

他装的实?在是太像了,无论是说?话的语调还是走路的动作,甚至是每一个看向?郁川时略迟钝的眼神,也像极了一个神志不清的人。

男人的目光有?些?深沉起来:

“夫人,你…你醉了…”

“没有?…我才没醉…我清醒着呢。”

“新娘子”嘴上一边说?着没醉,实?际上却眼睛发直,分明就是醉得?不轻。

当然,如?若不是郁川刚还瞧见过这位夫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痛的样子,他说?不定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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