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盈抬眸,目光坚定如初:“母亲多虑了,是月盈自愿的。”
纵使最初有万般不情愿,可如今她心意已决,断不能让宋眴独自承担这一切。
宋母凝视着姜月盈,眼中情绪几经变幻,仍不想放弃劝说:“母亲知道你素来乖巧。
景泽临终托付我看顾你,我只怕你不是真心愿意.......”
“母亲莫要多想,好生歇着。”
姜月盈跪坐在床边的踏板上,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月盈就在这儿陪着您......”
宋母闻言闭目不语,长睫微颤间掩去了眼底翻涌的怒意。
她原以为这丫头会识趣些,不想竟如此执拗,倒是她太过心软了。
直至天光大亮,姜月盈才回到自己院子。
屋内炭火正旺,暖意融融。
穗穗见姜月盈满脸倦容,急道:“姑娘,老夫人留了您一整夜?”
“母亲没要留我,是我自己要守着的。”
姜月盈揉着酸痛的腰肢,解释道:“母亲心里终究有芥蒂,我想让她明白我的决心,免得她再折腾自己。”
话毕,她又捶了捶后腰,趴在床边一夜让她腰背酸痛不已。
穗穗心疼地扶着姜月盈趴在床上:“姑娘快躺下,奴婢给您揉揉。”
“不过,您说老夫人是真的梦见大爷了,还是......”
姜月盈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喃喃道:“应当是真的,母亲最是在意景泽,断不会拿他作借口。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那大爷会不会真的不赞成您和二爷的事......”
穗穗欲言又止。
“不会!”
“姑娘怎么这般肯定?”
姜月盈唇角微扬:“前日去见景泽时,我问了,我让他不同意就来告诉我。
你看,他不是没来嘛!”
虽是玩笑话,但她深知景泽心意,他定会希望她幸福。
“姑娘如今也会耍赖了,奴婢只是担心姑娘受委屈。”
“穗穗,这话不能说了,终究是我与二爷的不是,母亲前日还让我帮着布置玉衡院呢,想来,她也不过一时.......”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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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宋府之中一片安宁祥和,宋母那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铺子也在短短数日内修缮完毕,万事俱备只待开张。
柳娘子早已将一应事务安排得妥妥当当,姜月盈不必亲自操持这些琐事,倒也乐得悠闲。
贺知年定制的簪子完工后,姜月盈便按照约定的时间,派穗穗送了过去。
她正在自己院中专心致志地临摹字帖时,去茗逸馆送簪子的穗穗回来了。
穗穗踏入房门,瞧见自家姑娘正认真练字,赶忙开口禀报:“姑娘,东西送到了,没想到竟是贺世子亲自来取的。”
姜月盈手中的毛笔依然在宣纸上流畅地游走,随口道:“这位世子倒是清闲,他可还满意?”
“应当......不太满意......”
“是觉得样式做出来不好吗?”
姜月盈这才搁下毛笔,抬眼望向穗穗。
“世子打开锦盒后,盯着簪子看了许久,脸色有些阴沉,奴婢也不敢多问。
他还特意问起姑娘为何没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