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她先看了下手里的信封有没有被雨水打湿。

确定没问题之后温雨棠才脱下身上的大衣回了房间,她将信封放在桌上,转头去泡了杯热茶。

热气腾腾的红茶放在一旁,温雨棠手里拿起那封信,仔细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迹还是她熟悉的那个样子。

温雨棠展开信封,入目第一行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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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棠棠:

见信如唔,展信佳。

今早薄扶林道结了霜,山径看上去有些萧条,前段时间我又去了一趟你住过的那栋唐楼。

那株山茶花,已经被寒风吹的只剩下最后一朵。

港岛的气候温暖,但前端时间气温骤降,这栋楼的水箱爆裂。

那天我来看时,水箱上还挂着冰凌,我忽然想起,去年我们吵架分别的时候你好像哭了。

之前听你说,小时候住过的京都福利院的供暖管道总是坏的。

你说你喜欢在结霜的玻璃上画小天鹅,指尖冻得发紫也要画。

后来十五岁那年,我随着外公去学校玩,在舞蹈教室惊鸿一瞥,后来了解到,说你家人去世,今后的生活大概会很难。

那天我去求了外公,说我要资助你读书跳舞,想让你走出一番天地。

后来你真的走了出去,走出了国门。

重逢那天在剧院的门口我第一次见你,我见你满心欢喜的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滋味。

后来我费尽心机,不择手段,让你看清了那人,我知道我的不光彩,所以我穿上华丽的外袍不让你瞧见。

在一起后,你说你喜欢我,说你爱我,我从未有哪个时刻像那时那么幸福。

但华丽的外袍褪下,你慢慢发现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怪我对你的生活多加干涉,你怪我利用权势失去了跳舞的机会。

你说你难受,说要和我分开,我笑着,心里却好似将血肉剜开一样难受。

后来,在拍卖会现场,你戴着我送给你的那块腕表撩开头发,我心里难受所以让你不要继续戴着那块腕表,但我却不知你早就知道里面定位器的事情。

之后我去新西兰找你,看到你给我的腕表,我知道你什么都清楚了。

你觉得那是我对你生活无孔不入的控制,以为我是利用你的善良把控你。

可是棠棠,你不知道的是我只是担心失去你。

我无可奈何,只好出此下策,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暗中保护你。

可你发现了,你没有告诉我,而是用这样的方法告诉我。

乘飞机去冰岛的路上我想了很久,最后才忽然发觉,原来我自已从来都不是执棋的人。

写信至此,窗外响起烟花的声响,想起之前我带你去看维港烟花。

希望下次回到港岛我们还能再一块儿去看看。

宛花苑的衣帽间最底层的保险箱密码改成了你生日的日期,里面锁着福利院拆除前揭下来的彩绘玻璃。

记得你总说上面的小天鹅像瘸腿的鸭子,我想那也是你最珍贵的回忆,所以我将她保留了下来。

伦敦融雪时记得戴我去年订的灰貂围巾,要小心不要生病了。

律师说财产公证需要你旧户籍复印件,我把材料一同给你寄了过去,可能这两天就能收到。

有空了记得回家看看。

棠棠,之前分开前,你问过我一个问题,问我是否爱你。

我当时没有答复,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这卑劣又自私的感情。

可我爱你,毋庸置疑。

提笔至此,我想这大约是一封情书。

梁敬琛

二零二五年二月四日立春于维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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