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戴, 你怎么了?看这一头的汗!”
就在赵谦要被公安带走时,田瑛走到戴安安身边,学着戴安安平时的语气关心的问。
戴安安强作镇定, 面露羞愧之色:“没事, 就是有些替我这个老乡感到羞愧,我就想不明白,他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明明是他在剽窃, 最终却还要倒打一耙来诬陷你,还把你的构思改的污七八糟,差点让我们所有人跟着一起犯错误, 对不起啊,小田 ,让你受委屈了。”
田瑛听了戴安安的话, 目光看向已经被气得面色铁青的赵谦, 轻笑着对戴安安说:“无耻的是他又不是你, 你有什么可羞愧的,放心吧,我们大家不会因为你和赵谦是从一个地方调来的, 就怀疑他和你是一丘之貉。”
戴安安闻言, 面露感激之色:“真的吗?”
田瑛点头:“当然是真的, 不仅如此, 之后我还会把我写的这个新剧本让你来演。其实我在写这个剧本的时候, 脑子里冒出来的女主角的脸, 就是你的脸,所以这个角色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就是海城歌舞团的那个台柱子叶凤莹, 也没法跟你比。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让你成为比叶凤莹还要红的演员,让全国观众都记住戴安安这个名字,并且还能保证你不会像叶凤莹那样被某人连累。”
戴安安虽然对田瑛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她不相信田瑛对她真的一点都没起疑,但田瑛却说曾经压了她好几个头的叶凤莹不如她,这让她有了一瞬的迷失。
田瑛的创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她说能让全国观众都记住戴安安这个名字,绝不是在大放厥词,而是她真的可以做到,毕竟“蝶梦”足以证明她的创作才能。
戴安安想,要是田瑛真的不是在诓骗她,那她还有必要为了她二叔和他背后的人许诺给她的那点东西,来跟田瑛作对吗?
此刻的戴安安,突然就能理解之前赵谦跟她说的那些话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那些蝇头小利真的不值一提。
就在戴安安内心天平左右摇摆的时候,却没留意被公安带走的赵谦临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有疯狂的嫉妒和不甘。
赵谦最后那一眼似乎在说,凭什么,凭什么他费尽心机到最后却万劫不复,而拉他上贼船的戴安安却可以逍遥法外,还轻易就能让全国观众记住她的名字,到底凭什么!
戴安安虽然没看到赵谦最后那一眼中所包含的太多情绪,但田瑛自然看到了。
田瑛笑眯眯的目送赵谦和公安同志离开后,也没管还在那左右摇摆的戴安安,她和宋可霍婷宁禹他们一
起走了。
“明明那个戴安安和赵谦是一伙的,为什么我们不揭发她?”
宋可几人跟着田瑛去了她曾经的那个“研究室”后,便疑惑的问田瑛。
田瑛摊摊手:“我也巴不得立刻就把她送去陪赵谦,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即使把戴安安一起送进去,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只要他们背后的人还在,今天送走一个戴安安,用不了多久说不定就能再来个王安安或者张安安,永远没完没了。”
宋可有些佩服的看向田瑛:“小田,我要是你,恐怕早就被烦的要发疯了。”
一旁的霍婷闻言,问田瑛:“小田,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可以联系我爸爸。”
田瑛笑道:“要是我们实在搞不定的话,再向霍叔叔求助。”
霍婷见田瑛虽然暂时不需要帮忙,但也没有拒绝,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你那个本子真要让戴安安来演吗?”
宋可突然又想起刚才田瑛对戴安安说的话,连忙问她。
田瑛揺了揺头:“当然是骗她的,我跟赵谦说的那个大胆的构思,只是为了引他入局用的,即使我把它修改好了,但在这么敏感的时期,还是要谨慎再谨慎。不说我不会让戴安安演,就是我们团任何一个人也不能去演,不然风头出的越大,风险也就越大,我们歌舞团也不缺那一个本子。”
田瑛跟赵谦说的那个构思,那可是从几十年后那些庞杂的创作题材里提取出来的,当然新颖又有意思,但即使再怎么改,也不可能万无一失,另外她也不想当个拿来主义者,还是根据当下的形势,老老实实走原创这条路最稳妥。
“你说的对,盛雪赵谦这些急功近利的人都是前车之鉴,我们还是要踏踏实实的走正途才保险。”
宋可说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你们说,那个讨厌的牛主任,是不是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咱们歌舞团了?”
田瑛:“放心吧,他不但替赵谦做伪证,还极力支持采用赵谦那个有大问题的剧本,甚至还抄了那个剧本和报告一起交了上去,那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这次他不可能再像以前和高明勾结在一起那样,什么证据都没留下,这次他不但会被免职,说不定还会和赵谦一起被抓进去,以后就算你想见到他,也没那么容易了。”
宋可开心道:“那我就放心了,没得他隔三差五就勾结外人来找我小姨和雪城歌舞团的麻烦,最好再也不见。”
其他三人闻言,都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要不是现在还有戴安安和她背后的人还没解决,他们几个估计高低的庆祝一下。
晚上田瑛回去后,就发现田不苦和萧北放正在清理一大堆野菜里的杂物,另外旁边还有一筐蘑菇和木耳。
田瑛有些惊喜道:“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萧北放道:“这些是不苦同学的爸爸帮忙在林场采的,不苦放学的时候,他跟着一起送过来的。”
田不苦也道:“之前我替我同学爸爸治腿,他没钱付诊费,本来他和我说好,等他腿好后就赚钱还我,后来我见我们家山货已经全吃光了,我们又没多少时间去林子里采,便让他帮忙采野菜蘑菇这些来抵他之前欠的诊费。”
“我们不苦真聪明,等下奖励你们吃炸蘑菇。”
田瑛没想到,田不苦轻松就解决了他们没时间采山货这个难题。
萧北放听田瑛这么说,对田不苦道:“看来爸爸是沾了你的光了。”
田不苦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头:“那爸爸就来沾吧,我不怕被你沾光。”
田不苦的话,把萧北放和田瑛都给逗笑了。
之后田瑛拿盆装了不少鲜蘑菇,处理一下准备做炸蘑菇,另外还调了酱料,留着沾炸蘑菇吃。
等蘑菇炸好,田瑛正打算给夏舒他们送些过去,没想到他们一家就过来了。
“陈图南这个小馋鬼,一回家就闻见弟妹你在做好吃的,这不我们就厚着脸皮过来蹭吃蹭喝来了。”
陈玉明一进门,就把陈图南给卖了。
“阿姨,这个给你。”陈图南对于他爸的话根本无所谓,把手里抱着的一串香蕉递给田瑛。
因为运输和存储问题,在这个年代和这个季节能在边疆吃到香蕉,绝对是非常奢侈的一件事。
田瑛从穿过来到现在,都还没有吃过香蕉,还别说,还真有些馋了。田瑛不用想,也知道这香蕉是夏舒弄回来的,她不由再次感叹,能让她在这个年代满足口腹之欲的人,还得是她嫂子。
“嫂子,政委,图南,你们快坐。”田瑛一边招呼他们坐,一边接过陈图南手里的香蕉,随后让田不苦把炸好的蘑菇端给夏舒他们吃。
夏舒点点头,就在厨房找了几个小板凳,和陈玉明还有陈图南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陈玉明一边吃着美味的炸蘑菇,一边问还在灶前烧热水的萧北放:“北放,今天我去师部的时候,师长问我,说有人跟他说,你现在都不怎么骂人了,只是最近回家天天弹琴,问我这事是不是真的?”
萧北放问他:“那你怎么说的?”
田瑛他们也都很好奇,陈玉明到底是怎么回答的。
陈玉明:“我当然是实话实说,师长听了后很高兴,还考虑等下次部队有联欢活动的时候,邀请弟妹和你一起,去给战友们表演个节目呢。”
“我看师长请我是假,想请田子期同志去义务表演才是真吧。”
陈玉明瞪了他一眼,“看破不说破,你怎么还是这个臭毛病,你就不能给师长留点面子。”
“我又不去他面前说,就在你们面前说说难道也不行,难道你们还真想把我给憋死不成?”
萧北放可能是最近被憋的太狠了,语气里似乎还隐隐透着一丝委屈。
陈玉明:“没人想憋死你,你说你说!”
萧北放:“你让我说我就说,我还就不说了!”
陈玉明被他给气笑了,干脆也不说了,心说吃炸蘑菇难道不香吗,干嘛非要主动往萧北放跟前凑找噎。
田瑛和夏舒也没忍住笑了起来,而吃的心满意足的陈图南也跟着几个大人一起傻乐。
只有田不苦有些担心萧北放的精神状态,很怕真把他憋出个好歹来。
田不苦心说,看来以后每次他爸下班,还得鼓励他再多弹几遍琴,以免真把人给憋疯了。
萧北放见田不苦一脸担心的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吧,有我们不苦和田子期同志在,我这个萧伯牙不会真的被憋疯的。”
田不苦闻言,拿头蹭了蹭萧北放的掌心,随即又点了点头。
其他几人看着父子俩互动,心里不觉一暖。
就在大家说话逗乐的时候,和他们家隔了两排的张艳红家的小儿子李前进,跑到了他们家院门口,李前进也没进去,就站在没关的院门外,朝里面喊田不苦:“田不苦同学,我妈让我问问你,你爸爸今晚还弹琴不?”
屋里几人听了外面李前进的话,一时之间面面相觑,陈玉明反应过来忍不住又开始哈哈大笑。
田不苦看向他爸,萧伯牙反应过来明显有些兴奋,他冲田不苦点了点头。
田不苦也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便出去对还站在院门口的李前进道:“我爸正在吃饭,等他吃完就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