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这一次再也不会回来(1 / 2)

夏雨赵朔 蓝家三少 3446 字 29天前

沈星垂眸,“你们赶紧走吧,我哥那儿我去拖延。”

语罢,沈星抿唇,突然给梁以儒跪了下来,“对不起,我知道我哥哥做下这样的事,天理难容。

对不起!”

沈星还小,除了磕头认错,她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离开再说!”

辛复快速让梁以儒上了马车,而后随车同行。

车内的东方青极为狼狈,浑身颤抖不已,面色乍红乍白。

辛复快速为她扣脉,却是心神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梁以儒,“她服了药?”

梁以儒有些木讷,“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东方青将唇瓣都咬破出血,“是——沈浩给我下了药。”

她抖得愈发厉害,身子却绷紧僵硬得厉害,好似全身的血液都要冲破血管爆裂炸开。

“你救救她。”

梁以儒惶恐。

“我救不了。”

辛复垂眸,“不过,兴许你能救她。”

梁以儒愕然,他摇着头,什么都不懂。

“你进去的时候,沈浩是不是正要对她欲行不轨?”

辛复问。

梁以儒连连点头。

是沈星爬了窗户进门,而后解开了梁以儒的绳索。

进去的时候,梁以儒拿凳子直接砸晕了沈浩,这才将东方青带了出来。

东方青什么都没说,任凭梁以儒脱了外衣与她披上,而后便随着沈星跑出了沈府后门。

辛复轻叹一声,“她的命在你手里,你总不能让我这老头子破她身吧?合欢难散,需男女交合才能解除。

我身边没有这样的解药,何况她已经药性发作,就算有药也来不及了。”

语罢,辛复撩开车帘,让马车寻了个僻静处停下,自己下了车,留下梁以儒和东方青在车内。

“辛大夫?”

梁以儒喊了一声,眸中波澜荡漾。

“我也看出来了,你喜欢夏丫头,但是少傅大人该明白,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夏丫头跟你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你都没能说出口,以后也不必说出口了。

夏丫头心善,老天爷许了她一个最好的归宿。

可惜,不是你。

你错过了便是错过,以前或许还有机会,如今夏丫头有了王爷的孩子,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你也没有机会了。”

辛复说得清楚明白。

梁以儒瞪大眸子,“你说阿雨,有了王爷的孩子?”

“王爷待她,如视珍宝,以命相待,不是谁都能做到这些的。

夏丫头要的,你给不起。”

辛复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吧,东方青虽然是东方越的义女,可她跟东方越不同。

她对你,一点都不输给你对夏丫头的情义。

看得出来,她也是以命待你。

你错过了一个,还想错过第二个吗?”

“人这辈子,有必要让此生遗憾少一些。

若她死了,死在你跟前,你还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坚持你所谓的君子之德吗?”

车子微微的晃动,那是东方青正在极力的压抑自己即将爆发的药性。

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可她残存的理智在告诉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梁以儒违背他自己的意愿。

她不愿看他为难,不愿让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与他有任何的牵扯。

她所希望的爱情,是干干净净的,完完全全的属于。

梁以儒进来的时候,东方青面颊涨红,一双美眸迷离而倾尽妖娆。

她就这样无力的靠在车壁上,笑得这样凄凉,“你不必管我。”

她抱紧了身子,“我没事,你走吧!

跟辛复走,他是睿王爷的人,有夏雨在,没人敢伤你。”

苦笑一声,梁以儒靠在她身边,“如果你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你说我是因为愧疚也好,感激也罢。

辛复说的没错,人命跟君子之德比起来,有时候可怜的君子之德,便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东方青笑了,扭头看着他是,眼底的红泛着泪光,“那你的意思是,在你心里,我也有一席之位?”

梁以儒不说话。

说时迟那时快,她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直接抽出了他袖中的短刃。

这柄短刃,还是她给的,她亲眼看见,他收在了袖中。

血,沿着刀刃不断滚落。

趁着她还有少许理智的瞬间,可——他没有给她机会。

东方青瞪大了眸子,愕然望着梁以儒的手,握住了短刃刀身。

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掌心,有血不断的落下,滴落在她的身前,于如此安静的车厢内,发出清晰的声响。

刀子落下的瞬间,梁以儒将她压在了身下。

粗重的呼吸,是一种释然的放纵。

鲜血与眼泪一道滑下,生与死都变得渺小。

人有时候很奇怪,一念执着,一念放下。

被药性占据理智的东方青,只觉得身子被人打开,灼热的将两人混合在一起,就像被打碎的泥人,从此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会分开。

从此后,我与你再不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不管你是否爱我,我都爱你如初。

痛并快乐着,交付了自己的所有,包括身心。

心爱的人,在她身上挥汗如雨,她甘之如饴。

明知他只是为了救她,而无爱意,她也知足。

他能抛却君子之风,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回应。

尽管,最后内疚至极的那个人,是她!

辛复远远的等着,让人赶紧回去,回复赵朔一声,等着东方青无恙,再把两人带回睿王府。

既然沈浩是被打晕的,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醒过来。

所以是时候想想,该如何处置沈浩了。

这小子虽然是梁以儒的同窗,不过心性差太多,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也不知夏丫头在天牢里怎样了?

肚子里的小狐狸,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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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铁窗外有斑驳的星光落下。

夏雨苦笑两声,“你还是不肯出来吗?我都进来了,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躲我一辈子?等到我的孩子在天牢里出生,你才肯出来见我?慈安宫那边,都已经说开了,还有躲的必要吗?虎子的事,暂时放在一旁,我今日要与你说的,是我与你的事。”

“我知道,你在外头,我也知道你能听得见。

我不是傻子,从我进了天牢,你就守在了外头,别人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

“虎子的死,我不会原谅你,因为那是我兄弟。

可我也明白,不管我做什么,虎子都不会怪我,因为我们是兄弟。”

“如果当年不是你犯下的错,就不会有今日的我。

我不知道该谢你,还是该恨你?谢你造就了我,还是恨你让我险些走了另一条不归路?”

“我不是要秋后算账,我只是想问一问,当年你们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就那么招人恨吗?那么招你们不待见?既然不待见,何苦生了我?既然生了我,为何不能面对我?”

“有些话,我不想一直说一直说,我只是想说完这一次,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要让你们的恩怨牵扯到我的儿女,我也是要当娘的人,不想把恩怨留给孩子。”

“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儿。”

微弱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伴随着拨浪鼓低低的摇晃之音。

衣衫褴褛,白发垂暮,他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却始终不敢抬头看她,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拨浪鼓,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她看见他的泪,慢慢的流了下来。

这还是昔日风光无限的摄政王?还是那个一掌打死了虎子,执意要她死的东方越?原本保养极好的乌发,如今都成了花白的一片。

他以发遮面,似无颜以对,一手握着拨浪鼓,一手握紧了天牢的栅栏,就这样隔着牢笼相顾无言。

他的肩膀微微的颤动,似抽泣,可当着她的面,又不敢发出声音。

夏雨的拿出小包里的铁片,轻而易举的打开了天牢大门,“进来吧!”

三个字,淡然而微凉。

他的怀里,还塞着她给的披肩。

原来他不是发疯失踪,而是在为她守墓。

一开始,他也真的以为她死了吧?会觉得内疚?会觉得心疼如斯?会像寻常的父亲那样,白发人送黑发人,觉得撕心裂肺,此生无望?

东方越走进了天牢,站在夏雨面前的那一瞬,突然掩面哭泣。

十多年了,他只在她出生那一刻,曾经喜极而泣的崩溃过。

十多年了,他一直为赵妍的生死奔波取药,从不知疲倦。

可现在,亲生女儿就在跟前,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该怎样面对。

第一句话该说什么?说:对不起?谢谢你还活着?求你给我弥补的机会?

可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哪有脸与她说话?如果不是她命大,那么此刻他只能对着她冰冷的坟墓忏悔。

悔不当初,悔之晚矣。

“我打死也没想过,老伯会是我爹。”

夏雨哽咽着,笑得那样苍凉,“大概真的是缘分命中注定,我远在代州,也能来京城,还能遇见我爹。

你说,这到底是我幸还是不幸?”

东方越泪如雨下,将手中的拨浪鼓递给她。

便是这一举动,夏雨突然难以抑制的哭出声来。

他晃了一下拨浪鼓,那清脆的声响,让她顷刻间泣不成声。

他流着泪笑说着,“爹来迟了十六年,错认了十六年,今日能不能重新开始,疼你一次?爹知道错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如果我知道,就算要我的命,爹也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毫发。

你要什么,爹都给你,好不好?”

夏雨流着泪微笑,笑着看他狼狈至绝的模样,这样的狼藉哪里还是当日的摄政王。

朝堂上的威风八面,摄政王府的生杀在握。

摄政王府内,他曾经为了那个玉佩,险些要了她的命。

慈安宫内,他又为了这个玉佩的主人,真的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