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爬墙的七皇子(1 / 2)

夏雨赵朔 蓝家三少 5202 字 1个月前

梁以儒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回过神。

白雪纷纷的落下,他看见视线里的东方青,逐渐走近,而后站在了自己面前。

东方青冻红了脸,“我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

回过神,梁以儒转身就走。

手腕却被她一把握住,东方青红了眼睛,“我是认真的。”

“以儒没有福分,不敢领受。”

梁以儒掸落她的手,“心有所属之人,容不下任何人。

那一席之地,一隅之处,早已有了人。”

他深吸一口气,憔悴的脸上,泛着极为平静的容色,“东方姑娘还是回去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好!”

“那个人是谁?”

东方青哽咽了一下。

她难得鼓起勇气去争取,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梁以儒不语。

“是疏影吗?”

她问,“听说她与你一道从代州来的,早年在代州府,你们的交情也是颇深。”

“你调查我?”

他转身,退后一步,微微冷了眸。

雪越下越大,东方青定定的望着他,“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的一切,是她吗?”

梁以儒摇头,继而往府内走去。

“那是谁?”

东方青追问。

他顿住脚步,仰头望着茫茫大雪。

相宜从里头撑着伞出来,“公子?”

梁以儒轻叹一声,接过相宜手中的伞,相宜会意的退回府内去。

这里的气氛如此尴尬,相宜不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伞面上泼墨翠竹的纹路,格外精致。

他将伞遮在东方青的头顶上,“回去吧!”

“她漂亮吗?”

东方青问。

梁以儒摇头,“在我心里,堪比倾城。”

“为什么?”

她噙着泪望他。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有些事,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哪有那么多的解释。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陷入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自拔。

想着想着,又觉得,这辈子都不必自拔了。

“她什么都没有,没你漂亮,也没有你的家世,更没有你的知书达理。

就连武功也是个三脚猫,还不及你的半分。

你什么都好,可就是取代不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她的好与坏,都无人可及。”

有时候把话说的狠一些,对彼此都好。

没有结果的开始,还不如从未开始。

雪朵砸在伞面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只是稍瞬功夫,四下已经一片白皑皑。

将伞置于她的掌心,梁以儒转身走向少傅府。

头也不回,正红色的大门缓缓合上。

只听得一声巨响,一个门内,一个门外。

东方青扭头望着紧闭的大门,有泪缓缓而下,沿着美丽的面庞,悄无声息的落地。

她一人撑着伞,站在大门外头,冰凉的手贴在门面上,却已经没了再唤他名字的勇气。

她被拒绝了。

甚至于,他回绝得如此干净利落。

她输了。

输给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女人。

她不知道那个驻扎在梁以儒心里的女子是谁,可她知道,梁以儒说的是真的。

男人的话是不是谎言,她还是能分辨一些的。

尤其是梁以儒这种书呆子,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光,没有骗她。

他说的是真的,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占据了他的心,他的灵魂,以至于让他的世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可她是谁呢?

她知道他不会说的!

以为她会报复,会伤害那个女子?

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自己对自己撒谎,说是被风迷了眼。

转身的那一瞬,她握着伞柄,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切,竟如同年幼时那般,有种不知归向何处的错觉。

寒意侵体,再冷——冷得过人心吗?

缓步朝着皇宫方向走去,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埋了她离开的脚印,覆盖了她去时的路。

到了最后,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的奢求。

因为她喜欢的那个人,宁愿守着自己心里的人,守着干枯发霉的冰糖葫芦,也不愿与她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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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夏雨欣喜,“下雪了。”

睿王府门前,她仰头笑着,眸若弯月,闪烁着星辰之光。

雪下的很大,纷纷扬扬的,上车时还不觉怎样,到了睿王府却已经白茫茫的一片。

赵朔站在睿王府门前,李焕撑伞遮着他。

却看见夏雨站在雪里,兴奋得又蹦又跳,嘴里哈着白雾,鼻尖冻得通红。

她伸手去接雪,下一刻,却被他温暖的大手一把握住,“太凉。”

“赵老九,我喜欢下雪。”

她笑呵呵的抬头看他。

他点头,“我知道。”

想了想便朝着李焕道,“你先进去!”

李焕颔首,快步离开。

空空荡荡的睿王府门前,他将她包裹在自己的大氅里,与她静静的站在雪地里。

她扭头望着身边的人,感受着隔着衣衫传递的体温,笑得合不拢嘴,“爷,你头发都白了。”

他低眉望着怀中的她,这才带着她往府内走,却是边走边顾自低语,“嗯,一不小心,与你白了头。”

她笑着,握紧了他的手。

“赵老九,我也白了头。”

她随着他的脚步,走在长长的回廊里,灯笼摇晃着,昏黄的灯光里,她真想就这样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永远都不要停下来。

外头的风雪很大,可心是暖的,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进门的时候,他推开了洛花递上来的手炉,直接将她抱在怀里,依旧用自身去暖着她。

乍冷乍暖,这样的天气是容易生冻疮的。

所以还不如用自身的体温去暖她,这样更安全一些。

虽然她的手冰冷刺骨,探入怀中的那一瞬,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依旧喜欢用自己去暖她的感觉。

有时候疼一个人,也是会上瘾的。

渐渐的,一个习惯了被他宠着的滋味,一个习惯了宠着她的滋味。

“暖和些了吗?”

他问。

她窝在他怀里,竟比火盆还要暖和。

夏雨点了头,笑呵呵的抬头看他,“赵老九,问你件事。

今夜发生的那些事,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他低眉,望着那张看似天真无邪,实则邪气逼人的笑容,无意识的在她唇上轻轻落吻,粗粝的指腹温柔的拂过她柔嫩的唇瓣,“你说呢?”

她笑嘻嘻的一口咬住他的指尖,倒也没有真的咬下去,就这样含着。

赵朔微微蹙眉,喉间滚动,暗哑的嗓音带着撩人的低沉,“小妖精。”

却是俯身,含住了她的耳垂。

一阵突如其来的酥麻快速传遍全身,夏雨只觉得身子一个激灵,瞬时松开了他的指尖,浅喘着仰望他风华绝代的容脸。

他的手快速覆上她的后脑勺,温热的唇已经落了下来,毫无预兆的吻上了她的唇。

辗转缠绵,温柔中带着难掩的霸道,蛮横中又夹杂着难解的柔情。

等到吻罢,她早已两颊绯红,迷离的眸子就这样柔柔的凝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他长长的睫毛半垂着,仿佛凝了世间最美的华光。

他便如此,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怀中的女子。

娇艳的唇瓣,染尽猩红,几乎可以拧出血来。

微肿的唇瓣,愈发的饱满,平添了三分诱人色。

烛光里的女子,眸若弯月,眸光清澈。

“以后,不许再问。”

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快步朝着床榻走去。

她一笑,心道:好,不问。

明知故问,显然不是聪明之举,她知道,他也知道。

以后,她不会再在他身上,找证实——

不过,夏雨不问,不代表别人也不会问。

就比如夜深人静之时,有人悄无声息的进了镇远侯府,而后又悄无声息的翻窗户进了一间屋子。

房内漆黑一片,他小心的关上窗户,而后蹲在窗下良久,好似在适应房内的漆黑环境。

下一刻,他小心翼翼的摸向床榻。

手,在黑暗中轻轻的摸着。

哪知下一刻,他还来不及惊叫,已被人快速扣住手腕拽上了床榻,与此同时嘴巴也被人快速捂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等到他回过神,算是彻底的束手就缚。

被人按在了床榻上,动弹不说。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趴着——被人骑在了床榻上,双手负后被扣。

“别出声。”

是谢环的声音。

他点了点头。

指尖微弹,案上的蜡烛瞬时燃起。

漆黑的房间里,顷刻间恢复了少许光亮。

昏黄的灯光里,哈图趴在床榻上,极度不雅的被谢环压在身下。

已然被抓住,他干脆赖皮似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这郡主睡的床榻,似乎还是不错的。

软软的,柔柔的,暖暖的。

谢环一个翻身坐在了床沿,冷嘲热讽的睨了他一眼,“堂堂大夏七皇子,不爱走正门,最喜欢黑灯瞎火的翻窗户,这是什么毛病?难不成大夏的男子,都与七皇子殿下这般,喜欢爬墙走壁?”

“遇见自己心仪的女子,爬墙走壁也是应当。”

哈图翻个身,理所应当似的躺在那里,双手交叉置于脑后,悠闲自得的翘着二郎腿,“何况我这走的是郡主的窗户,多少人想爬还爬不上来呢!”

“你这般无赖不堪,你父皇知道吗?”

谢环坐在那里,懒得看他这般泼皮无赖的模样。

哈图笑着,“我父皇本就想找个人制我,如今见着是你,约莫也会打心底里高兴。”

“哼!”

她轻嗤,不屑一顾,不愿回头看他。

见状,哈图起身,动作娴熟的坐在她身边,那姿态好似与她极为稔熟似的,完全不当自己是外人,“哎,你说你挑的那侯府夫人,可真是了不得。

与你这一唱一和的,把众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果然是有一套。”

谢环蹙眉看他,没有吭声。

哈图继续道,“别人看没看出来我不知道,横竖我是看出来了。

这小丫头有些本事,也难怪你放心将镇远侯府交给她。

不过你后院那位姨娘,虽然生得容貌极好,可这脸上有多美,心里就有多狠。

你们大燕不是说,蛇蝎美人吗?只怕她比蛇蝎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你从何看出她是蛇蝎美人?”

谢环问。

哈图一笑,“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桌案,顾自倒上一杯水。

见状,哈图紧跟着下了床榻,她刚举杯欲饮,却被他凭空夺了去,仰头间一饮而尽,最后道一句,“多谢王妃款待。”

谢环冷飕飕的瞧了他一眼,心道: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不过一杯茶而已,她也没计较,顾自又倒上一杯。

哈图坐定,笑嘻嘻道,“你可知,虎狼之眸与蛇蝎之眸,乃是截然不同的。

看一个人是正是邪,首当其冲就是眼睛。”

“那你看我这双眼睛,是正是邪?”

谢环瞥了他一眼。

哈图挪近凳子,盯着谢环看了良久,看到最后谢环都有些面露尴尬。

哪有人这样盯着人看的,让他看一下,他还认了真。

这人——怕是脑子有毛病!

“看出什么了?”

她略显不耐烦,竟是有些不敢直视他的双眸。

他看的认真,双目灼灼若火,谢环再怎样也是个女子。

不管沙场上如何英勇杀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坦荡,可——毕竟也是男女有别。

她还从未被人这样盯着审视过,倒教她有种赤果果被人扒了个干净的窘迫。

“你还挺好看的。”

哈图说的很轻,声音很柔,柔得让谢环心头陡然一颤。

她直起身子,嫌弃的打量着他一眼,“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慢动手!”

哈图忙道,他惯来不是她的敌手,哪里经得起与她动手。

随即嬉皮笑脸道,“这是你的闺房,若是教人看见七皇子的内侍与你同处一室,你该如何解释?这解释,怕是越抹越黑。

我这大夏内侍倒也罢了,可你是大燕的郡主,传出去怕是影响不好。”

谢环冷哼,“你倒是挺能为我着想的。”

转而坐在床沿,与他保持距离,“说吧,偷偷摸进我的房间,意欲何为?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是来跟我话家常的吧?”

哈图怀中抱剑,“如果我说,我来是想与你培养感情,毕竟你以后是要做我的七皇妃的,咱们两个——”

音落瞬间,他只觉手上一空。

听得咣当一声冷剑出鞘之音,自己的剑正握在谢环的手里,冰冷的剑刃此刻就架在哈图的脖颈上。

只差分毫之距,便能饮血而归。

“那个——有话好好说。”

哈图面上的笑意微僵,身子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不敢动弹。

“怕死吗?怕死就对了!”

谢环鄙夷的望着他这副表情,“对付无赖,只能比无赖更无赖。”

哈图蹙眉,“我其实是来告诉你,明日议和协议就会签订下来,五日内必须启程回大夏。

父皇病重,太子皇兄蠢蠢欲动,再不回去只怕大事有变。”

他几乎是一口气,如竹筒倒豆子般将话语说了个干脆。

“早说不就没事了!”

谢环冷笑,随即收剑归鞘,“你可以走了。”

“王妃!”

他刚要开口,谢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怎么,想带点伤回去?”

哈图轻叹一声,谁让他技不如人呢!

“那本皇子下次再来!”

哈图小心翼翼的翻窗出去。

身后,谢环无奈的揉着眉心,这七皇子除了脑子好使,嘴皮子灵活,这身皮毛功夫,怎么就那么像睿王爷摊上的那位?她忽然觉得,七皇子跟夏雨是有得一拼。

怎么这年头,摊上的都是这样的货色?

无奈!

不多时,青云、青玉进门,躬身行礼,“郡主。”

“走了?”

谢环问。

青云颔首,“按照郡主的吩咐,偷偷的将人调开,免得惊动别人。”

“这七皇子内侍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能在咱这镇远侯府出入自如。

殊不知,若非郡主授意,只怕还没翻过墙头,就已经被乱箭射死。”

青玉偷笑,“郡主不知道,看他那贼头贼脑的模样,委实好笑至极。

这七皇子的武功何其高深,怎就带着这么个怂包?”

青云一笑,垂眸不语。

谢环长长吐出一口气,“今夜之事不许透露口风,此事权当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