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妻妾同迎(2 / 2)

夏雨赵朔 蓝家三少 4879 字 1个月前

“少主要是冷——”

寻梅正要脱外套。

“别别别,谁不是爹妈生的,我冷你们也冷。”

夏雨揉着鼻尖,“没事,小步跑回去,就不冷了。”

正说着话,前头咕噜噜的来了一辆马车。

李焕驱车,如天神突降,将马车停在了夏雨跟前。

夏雨微微一怔,“李大人,你半夜不睡觉,大街上遛马呢?”

闻言,李焕瞪了她一眼。

车内,传来某人冰冰凉凉的声音,“还不上车!”

“赵老九?”

夏雨欣喜,屁颠屁颠的上了马车。

寻梅与阿奴躬身行礼,身驾轻功而去。

若不是为了夏雨,她们犯不着在大街上瞎晃悠。

马车内漆黑一片,夏雨刚进去,直接被人一把扣住手腕,拽进了温暖的怀抱之中。

温暖的大氅随即披在身上,带着某个人淡淡的茶香,温暖的体温。

身子微微一颤,夏雨打了个激灵。

由冷到暖,难免要哆嗦片刻。

他愈发将她搂得生紧,暗道一句,“冻死活该。”

却又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片刻,继而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怀中温暖,便是暖炉也比不上这样的恒温。

暖炉太暖,手挨了冻,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的温度。

是故,怎么也不及身体的温度适宜。

带着暖炉还怕凉了,带着他,可谓万事大吉。

“赵老九,你怎么想起来,要来接我?”

她笑呵呵的问。

黑暗中,那一双桃花眼中,烁烁黑泽,“顺路。”

夏雨靠在他怀里,“这可是少傅府,跟睿王府一点都不顺路。”

“爷说顺路就顺路,只要爷高兴,全天下都顺路。”

他不屑一顾的口吻,何其清晰明了,“爷的猫丢了,岂有不去寻回的道理。”

她知道,这厮惯来刀子嘴豆腐心。

将额头抵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就像是猫儿蹭着主人,低低的叫了一声,“喵。”

他忽然笑了,极度嗤之以鼻的笑着,“少来这套。”

“舍不得我就直说嘛!”

夏雨在他的喉结上,轻轻一吻。

赵朔轻咳一声,“爷是怕你在大街上晃悠,到时候被人当成孤魂野鬼,不定要吓死几个无辜之人,闹得京城人心惶惶。”

夏雨嘿嘿一笑,“敢问睿王爷,你是不是吓大的呀?”

“嗯,吓大的。

以后多在爷跟前晃悠,否则爷还真不习惯。”

赵朔阴阳怪气的说着,可夏雨听着,怎么一股子山西老陈醋的味道?

夏雨不说话,乐呵呵的躲在他怀里。

他似乎也很喜欢她偶尔的小淘气,而后惯着她,直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她若无法无天,看大燕朝谁还敢要她?当然,少傅府那位心较比干多一窍之人,除外!

到了睿王府,赵朔牵着夏雨的手进门。

如今睿王府内外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睿王爷特别喜欢牵着自家小内侍的手,不管走哪,都像遛狗一样,牵着某人的手不放。

夏雨奇了怪了,他是不是怕自己走丢了?

虽说自己的方向感不是太好,可也不至于把自己给弄丢了吧?

进得屋子,夏雨一眼就看见窗台上只剩下梅枝的梅花,慌忙撒开赵朔的手冲上前,抱着自己的花瓶瞧了半天,“梅花呢?为什么一朵都没了?”

“花谢了。”

赵朔轻描淡写。

“怎么可能!”

夏雨不信,这梅花也不至于这般脆弱,这么点时间就掉完了?可桌案上也没见一两多残枝败叶,干净得就跟狗舔得一般干净。

赵朔斜睨她一眼,低哼两声,抬步就走出门,朝着书房走去。

“又发什么脾气?”

夏雨撇撇嘴。

寻梅上前,瞧一眼门外渐行渐远的赵朔,这才压低声音道,“少主,你惹祸了。”

“什么?”

夏雨一怔。

洛花紧跟着道,“可不是嘛,王爷的脸,黑得跟烧炭的一样。”

说着,便将热水放了下来,“公子,你不知道,你走后没多久,王爷的马车一直在街上晃悠。

你没回来,王爷也没回来。”

阿奴嗤了一声,垂头不语。

寻梅蹙眉,“有话就说,打什么哑谜。”

“你没发现,咱们进了花满楼,外头便守着不少弓箭手吗?一旦里头真的打起来,谁也捞不到好处。”

阿奴握紧了手中的剑,抬步走出去。

夏雨得意的放下手中花瓶,算了,看在他那么诚意的份上,梅花谢就谢了吧——

洛花拧了一把湿毛巾递给夏雨,“公子,王爷待你可真的没话说,就是你以后——”

“以后什么?”

夏雨擦了把脸问。

寻梅自倒一杯水,一饮而尽,“以后少去少傅府,没瞧王爷的脸色吗?睿王爷酿了二三十年的老陈醋,都可以酿成精了,谁知让少主一次性给掀盖了,能不醋气冲天吗?”

说这话的时候,洛花“噗嗤”

笑出声来,而后见着夏雨瞬息万变的脸色,实在没忍住,笑得蹲地上,捂着肚子直喊疼。

夏雨嘬着嘴坐在床沿,“就你们知道的多。”

“少主好好休息,王爷回来,好好哄着啊!”

寻梅快步出门。

洛花退了夏雨的鞋袜,笑盈盈的为夏雨洗脚,“公子好福气,王爷是打心眼里疼着你呢!”

夏雨低头,“我自己洗,你别忙了,回去睡吧!”

低眉时,正瞧着洛花拿自己的手,丈量她脚的尺寸,“公子的脚真好看,就跟藕根一样白嫩。

公子,我给你纳鞋底做双鞋,年关将至,过年的时候能让你一身新。”

“别费劲了,买一双很方便。”

夏雨笑了笑。

“自己做的鞋底够厚,穿着合脚又舒服,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平素吃穿住行都在这里,实在也是帮不上忙。

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

不做的话,她觉得自己百无一用,觉得心里不安。

好歹她还有这样的手艺,能给夏雨做身衣服、做双鞋,也是极好的。

夏雨点头,“随你,别太累着就行。”

洛花笑着端了洗脚盆出去,夏雨便在房中等着。

窗口的花瓶,里头只剩下一些花骨朵和梅枝,盛开的花朵都消失不见了。

回廊里隐约能听见鹦鹉的叫声,爷是好人,爷是好人!

夏雨会心一笑,什么呀——分明是个风流鬼,小气鬼,外加——讨厌鬼!

许是真的累了,她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书房里的蜡烛还亮着,李焕与赵朔还在说着话。

赵朔深吸一口气,“经此一事,梁以儒约莫不会再去花满楼了。

辛复的解药好了没有?”

李焕摇头,“所需费时,不过也差不多了,再试几次,应该可以成型。”

“越快越好。”

赵朔眉头微蹙,双手负后伫立窗前。

皓月当空,银辉倾泻而下,却让眸光染上月色,竟比月色还要清冽几分。

“镇远侯府的婚期,就定在三日后,想来京城是该忙碌了。

到时候,大夏七皇子将以镇远侯府的女婿之名出席。

镇远侯的婚事,想来不会太马虎,郡主也不允许马虎。

这事,她必得昭告天下才算安稳。”

李焕轻语。

赵朔颔首,“是该昭告天下的,镇远侯府娶亲,乃是京城一大喜事。

东方越最近没有动静吗?”

“大夏太子蠢蠢欲动,想来正在与肃国公筹划大事吧!”

李焕冷笑两声,“一丘之貉,沆瀣一气,自然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王爷放心,有人比咱们更着急。”

“暂时别轻举妄动,让他们先动起来!

有人耐不住了,自然会出手,这京城何时像现在这般热闹过。

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赵朔转身,指尖轻轻撩动烛火,突然指尖暗下去,房内顷刻间一片漆黑。

“那他——”

出门的时候,李焕将视线投向后院方向。

赵朔没说话,容色沉静的走在长长的回廊里。

冬日里的夜,寒冷刺骨,冷风嗖嗖的往衣襟里钻。

他仰头看了看,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灯笼,昏黄的光随之扩散开来。

许是被烛光晃了眼睛,桃花眼微微眯起,狭长的缝隙里,瞧不真切里头的神色。

深吸一口气,赵朔敛眸,缓步往前走着。

烛光里,身影被拉得颀长。

风过衣袂,谁知冷意森森。

遥看远山,难辨是雾是雪。

推门进去的时候,夏雨已经躺在床榻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垂着,若岁月静好之言。

唯有睡觉的时候,夏雨才会静下来。

可是静下来的时候,房间里少了她的聒噪,又是如此冷寂得可怕。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喜欢热闹。

至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夏雨醒来的时候,习惯性的伸手去摸空荡荡的枕头。

只是今早,却让她愕然睁开了双眸。

那是赵老九的鼻子,是他的唇,是——夏雨仲怔,随即撑起了身子。

“你没走?”

她蹙眉。

赵朔正支着太阳穴,慵懒恣意的瞧着睡在怀中的女子,“你就那么希望我走吗?”

她摇头,难掩唇边欣喜,“我只是好奇,怎么今日不上朝了呢?”

“累了,不想去。”

他轻描淡写。

她却知道,怕是没那么简单。

可她也不会多问,既然他留下,那不是正好吗?

伸手揽她入怀,赵朔温柔轻笑,“多睡会,我在!”

眉心轻轻一吻,那是他给予的温存,比外头的晨曦之光,更暖和,更温和。

落在眉心,深入人心,刻入灵魂,与性命同在。

她长长的羽睫缓缓垂落,若鸿羽般轻盈,划过他的胸口,在麦色的肌肤上,撩动涟漪,瞬时掀起了万丈波澜。

夏雨用她纤细素白的指尖,轻轻柔柔的在他胸前画着圈,而后抬头看他,凝上他那双邪魅至绝的眸子。

眸揽如月,竟晕开点点星辰,黯淡了夜色,黯淡了晨光,让这一汪黑泽里,横也是她竖也是她。

他的视线,他的世界,好似皆被她一人占据。

“我想挖开爷的心瞧一瞧,看咱家爷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坏坏的笑着。

不过,有人神清气爽,有人却是愁容难舒。

新夫人眼见着要入府,三日后谢蕴大婚,疏影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

若有可能,她是真的想将谢环,食肉寝皮。

可惜,她没那个本事。

事到如今,她除了死死的抓着谢蕴不放,已然没了任何办法。

关键是她的肚皮不争气,愣是怀不上个一男半女,否则也不至于如此的被动。

站在流澜阁的门口,眼见着府内忙忙碌碌的,到处张灯结彩,红绸漫天。

她将为妾,谢蕴妻妾同迎。

可她也明白,妻妾同迎只是因为谢蕴念及她小产,给的一个虚名。

谢环那一句:谢家不可休妻,已然对她下达了死刑。

不过,不可休妻,并不代表不会丧妻。

浮月捧着新衣兴奋的走来,“姑娘您看,这是小侯爷亲自挑选的新嫁衣,真好看!

这料子,可都是上等的,你瞧瞧——”

乍见疏影投射而来的冰冷目光,浮月唇边的笑意瞬间僵住,紧跟着垂头不敢吱声。

“可惜,不是正红色。”

疏影伸手抚上崭新的嫁衣,这是她第一次穿嫁衣。

犹记得当年,她曾暗暗发誓,绝不与人为妾,可惜最后还是与人为妾。

唇边苦笑,眸光利利。

“姑娘,小侯爷特意吩咐,让您试试看,若是不合身再让裁缝重新修饰。”

浮月小声的开口。

疏影冷笑两声,指尖几乎要穿透极好的布料,语速平稳而冷到极致,“那便试试吧,既然穿不了正红色,好歹也要穿出自己的风头。

总不能让人瞧低了,纵有位份却无宠爱,我看她这个侯爷夫人,怎么当得下去!”

那一身艳丽的嫁衣衬托着她玲珑曼妙的身段,一颦一笑间风情无限。

美眸盼兮,巧笑倩兮,堪比倾城与倾国。

疏影本就美艳无双,却难得穿这一身的红衣,如今嫁衣如火,直教人迷了双目,震慑心魂。

谢蕴进门的那一瞬,几乎怔在当场。

眼前的女子,实在是美艳不可方物。

“妾身参见侯爷!”

疏影躬身行礼,温柔备至。

盈盈一笑间,黯淡了岁月,驻足了流年。

“快起来!”

谢蕴疾步上前,一把搀起她,又惊又喜,“美,实在是太美了。”

疏影羞赧垂眸,朱唇微抿,“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