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婴抬手抚在小孩儿的后脑上,心中想的是,当年娘亲去世的时候,她好像也哭得这么惨,当时是……
皇帝表哥,将她搂进怀里,抱着她低声安慰,说娘亲虽然不在了,但他和表姐会永远陪着她,代替娘亲保护她。
只可惜,物是人非。
只剩桃花依旧笑春风了。
再小孩儿哭得差不多,开始抽噎的时候,姜婴蹲下身子,“你叫什么名字?”
“夏天宝。”
小孩儿抽抽搭搭的,却没忘了回应姜婴。
“跟着我?”
姜婴问。
夏天宝转头看了眼村长。
村长朝他点点头。
村长其实不知道面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是谁。
但能带着人到黑风山上来剿匪,还能赢的,至少说明姜婴比县令要强得多。
最重要的是,夏天宝的家人都死光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是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年成好还行,万一年成不好,自家都不够吃,哪里还有余粮接济一个他?到时候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姜婴是有本事的,跟着姜婴,至少不用担心填不饱肚子。
“不用看别人。”
姜婴说,“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会给你一些银子。”
“我愿意!”
夏天宝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姜婴的话,“我没有不愿意!”
姜婴“嗯”
了一声,“既然愿意,就自已去找元伯伯,先让元伯伯带你一会儿。”
夏天宝依依不舍地看着姜婴,但还是乖乖去找了元铠。
“曹县令。”
安顿好小孩儿,姜婴才轻飘飘地叫了一声县令。
县令此时正一脸肉疼地看着陇西骑兵将一箱箱东西从山上搬下去,眼珠子都红了。
听见姜婴叫他,脸色也不太好,“大人怎么让那孩子把山贼杀了?”
“不然呢?”
姜婴偏头看了县令一眼,“曹县令和这黑风山的山贼有旧?要替他求情?”
曹县令差点被姜婴一句话吓跪了。
“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
他和这山贼确实有旧,但不是交情,而是互相利用。
“既然没有旧交,我带人剿匪,让人杀了他,有什么不妥吗?”
“没,没有不妥。”
本身确实是没什么不妥。
但人都让姜婴杀没了,东西也被姜婴搬走了,他什么都没剩下,就连功劳也不好抢了。
“下官只是觉得,既然已经活捉了,就应该移交县衙处置,而不是滥用私刑。”
“滥用私刑?”
姜婴斜睨他一眼,“曹县令是觉得,我将他杀了,你不好找好处了?”
曹县令傻眼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但这种话真的能说吗?
他瞪圆了眼睛看向姜婴,心中盘算着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说话怎么这么直接,一点活路都不给留。
姜婴其实给他留活路了。
她说,“既然县令觉得此事应该移交县衙,那接下来的事情,就请曹县令全权处置吧。”
说完,姜婴头也不回地跟着已经搬空了库房的陇西骑兵下山。
县令“诶——”
了一声,想要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