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官姓郑名大义,今年已四十岁,在军中是资历很老的粮草官。
郑大义对孟映棠一直有意见。
他觉得,这是徐渡野对他不信任,所以往他身边安插人。
要是正常人也就算了,安插个女人来盯着他,是看不起谁呢!
所以他对孟映棠,带着先入为主的意见,觉得她什么都不行。
什么都不会,偏偏又爱装出认真的样子,专门问那些细枝末节。
她懂什么?
当郑大义看到孟映棠把徐渡野请来的时候,更是轻蔑。
——果然是要靠男人的。
既然如此,还装什么大个?
他又没做错什么,所以就算徐渡野来,他也不怕。
“将军。”
孟映棠也没给郑大义留面子,直接开口。
对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所长,啪啪打脸,才能够让他低下那骄傲的头颅。
所以孟映棠直接就跟当着众人和徐渡野的面,开始列举自已近日发现的一系列问题。
“军中的粮仓,计数不准。
实际存量,要比账上的少两成。”
“胡说!”
郑大义断然驳斥,“军中粮食,一直都是用车计量,一车为三石,就算有差异,有多有少,也大差不差,怎么会少两成之多?你说半成,那或许有可能,但是两成,绝无可能!”
因为军需数量庞大,所以粮食不可能像寻常那样,进出校验,用量具准确测量,但是估算也应该差不多。
“按理说是这样,但是偏偏就出了问题。”
孟映棠不慌不忙地道,“因为粮仓都是有进有出,所以很难发现问题。
这些日子,我特意留下第三处粮仓,只处出不进,然后等粮食消耗差不多,带着人,把剩下的粮食准确测量,发现只有一百多石,但是账上,还应该剩五百多石。”
“胡说。”
郑大义不信,“信口雌黄。
肯定是你鸡蛋里挑骨头,在第三处粮仓那里做了手脚。”
随后,他又对徐渡野道:“徐将军若是不想用我,我愿意让出位置。
又何必,用女人来折辱我?”
徐渡野笑了笑,“郑将军不着急。
若是她说得没道理,那叫折辱你。
但是要是她说得有道理,那叫……教你,是为你好。”
郑大义气结。
刚要发作,就听孟映棠道:“这件事,和郑将军无关,但是也有关。
说无关,是因为郑将军确实不知情;说有关,是因为郑将军,没有防住手下的硕鼠,任由他们在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
郑将军请看量车——”
孟映棠让人把装满粮食的车子推了进来,当着众人的面把粮食卸下,然后用标准方斛称量,最终确定这一车粟米,只有两石半,并没有三石。
“这,这怎么可能?”
郑大义不敢置信地道。
“因为这个车,被人做了手脚。”
孟映棠道,“您或许没有发现,这些车,都是新的,竟然连一辆旧车都找不到。”
所以她刚来的时候,很容易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您是信赖手下之人,没有多想,大概也没想过,他们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水至清则无鱼,所以雁过拔毛,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情。
但是问题是,拔这么多,就过分了。
不等孟映棠再说什么,郑大义已经愤怒的,一叠声地喊着自已的心腹了。
孟映棠没有再说什么。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徐渡野和郑大义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