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礼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家人,他得知了这样的好消息,定要急着谢你。
劳烦许太医亲手将家书给他,再好好跟他说一说,他妹妹的近况如何。”
许平安与南瑾撞了记眼神,立时心领神会,拱手一揖道:
“微臣明白。”
许平安走后,南瑾卧在暖座上,取了本词集翻看着。
不多时,采颉入内来报:
“小主,进礼要见您。”
南瑾头也不抬,“让他进来。”
进礼甫一入内,就‘扑通’一声跪下。
而后膝行着挪到南瑾面前,涕泗横流道:
“奴才多谢小主救命之恩!”
南瑾合起书,微笑看他,“起来说话。”
进礼不肯,又执意磕了七八个响头,
“若无小主垂怜,奴才妹子的病还不知要拖延成什么样。
奴才受小主这等大恩,日后定尽心侍奉小主,绝无二心!”
南瑾忍俊不禁,逗他说:
“你嘴上说得好听,这会子跟我这儿磕破了脑袋,还要如何尽心侍奉?”
进礼这才抹了把眼泪,慌忙起身。
南瑾瞧他眉头浅浅皱着,似乎还揣着什么心思,于是问道:
“怎么了?你妹子病好了,你何以还瞧着闷闷不乐?”
进礼纠结了好半晌,才道:
“妹子的病是好了,可她在书信里说。。。。。。她出门买药时,遇见了刘员外家的二少爷。
那登徒子瞧上了她,日日上门扰得我娘和她不得安宁。
前儿个还带人上门,欲将她强抢了去!
好在许太医及时赶到,他们见是宫里头的人,这才不敢造次。。。。。。”
他说着,又忍不住啜泣起来,
“家中无男丁,老百姓无权无财无势,他们若真要强抢民女,又如何拦得住?只怕就算告到官府,也无人肯替我们伸冤。
奴才听许太医说,刘员外在上京是有些势力的。
他那小儿子常抢了良家妇女,回到家中也只是充作奴仆。
只等哪日糟蹋尽了,就赶出府宅。
被那恶霸欺辱过的女子,受不住屈辱跳河自戕的也有。。。。。。”
“你哭有什么用?”
采颉抽出腰间帕子,刚要递给进礼,又犹豫着塞回去,随手取过桌上一块干净些的抹布丢给他,
“把眼泪擦一擦,没的让小主被你哭得心烦意乱。
你人在宫中出不去,也是没法护着她们娘俩了。
你从前与我说过,你爹嗜赌成性,赌输了家底,要把你妹子卖去青楼。
那时你为护着你妹子,求着你爹将你卖到宫里头当内监,才换了你爹半日消停。
可没多久讨债的上门,打的你爹卧床几日后咽气。
你家草房也被讨债的沾了去,赶了你娘和你妹子出门,只能在京郊租房住下。”
采颉长叹一声,也是无奈,
“我听你说你妹子生得漂亮,可偏是咱们这样的出身,越是生得漂亮的女子,在这儿世道就活得越是艰难。
指不定哪家权贵谁生了色心,一辈子就交代了去。
而今这不幸叫你妹子遇见,也只能认一句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