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局限性也明显,遇上灾荒之年,依旧会颗粒无收,从而出现粮荒。”
“但多物种的栽培,不但能够更好利用土地资源,也能增加粮食产量。”
“尤其是番薯和土豆,老朽秋收的时候,有幸去湖州府和嘉兴府实地考察过。”
“亩产量均高达十二石以上。”
“尤其是上好的良田,亩产最高达到二十一石,这是目前水稻和麦子,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宋应星说的这个事情,是去年浙江巡抚祁彪佳,遵照韩烈的指示下,在湖州府和嘉兴府两地,进行试种的收获。
去年这两个府,七个县的百姓,在巡抚衙门的亲自监督指导下。
种植了一万五千亩新式物种,红薯和土豆产量,亩产平均都达到十二石,也就是一千二百斤的重量。
然而,江淮地区的冬小麦和水稻种植,亩产平均收获,却仅仅只有五石,也就是五百斤,几乎相差一倍有余。
即便是玉米的种植,亩产也达到了水稻和麦子的产量。
而玉米产出的秸秆,则要比水稻和麦子价值更高。
而且还不需要上好的良田种植,旱地之中也可以进行种植。
当时宋应星是奉了浙江巡抚祁彪佳,邀请前往实地考察的。
宋应星特意带了一班学习农业的学生,前往湖州和嘉兴两地,进行了实地取证。
说实在这份丰收的结果,着实出乎了宋应星的预料。
也让他对于这些新式农作物的种植培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今年江淮和山东地区,将会全面推广新式农作物种植。
包括湖广和江西三省的山区,也会进行种植。
粮食,无论是在任何时代,都是百姓生存的根本。
民以食为天,只要解决了温饱问题,其它的一切问题,也都不是问题。
“宋先生说的是,农业永远是农耕文明的根本,今后还要仰仗你,多带动一些农业领域的专业人才,让他们致力推进科学种田学术。”
“无论是水稻,还是麦子,亦或者玉米,番薯等各类农作物,都需要不断改进品种,以科学的态度去发展,才能优化品种。”
韩烈作为一个重生者,对于科学的认识,就是他最大的优势。
而宋应星身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
他对于科学的认知,同样远超这个时代的绝大数人。
韩烈对于科学的重视程度,说实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他没有想到韩烈这样一个武将出身的将军,认知水平竟然比自已还高,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请大将军放心,老朽虽然年迈,尚能日食一斗,只要一息尚存,老朽定当以科学的方式,推进农业的发展。”
“为我大明开辟出科学种植道路,让天下的百姓,从此不再因为饥饿而贫穷。”
对于一个科学家来说,什么最有价值呢?
答案显然不是高官厚禄,也不是金钱美人。
在宋应星的眼中,科学就是他的人生价值,只要能够安心做研究,那么再苦再累,他也是甘之如饴。
韩烈无疑是深谙人性的。
他给汤若望画大饼,给宋应星提供科学平台,支持毕懋康二老做枪炮研究。
这也都是因人制定的策略。
彼此有了自已的舞台,韩烈只需要做一个热情耐心的观众就行。
他们有了成果,最后收获的是韩烈,也是天下的老百姓,以及整个民族。
当晚的彭城书院晚宴,虽然没有盛大的仪式,全体师生三千多人,欢聚一堂,极大的凝聚了人心,也进一步提升了韩烈的个人威望。
韩烈虽然不是彭城书院的山长,但他身为当朝大将军,书院的创办人和奠基者,他身上却有一个职务。
那就是名誉山长,山长既校长。
这一场晚宴,持续到月上中天,韩烈虽然没有喝的酩酊大醉,但回去的时候,却也是醉的有些脚步蹒跚。
“琼英妹子,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喽!”
韩烈整个人软绵绵地倚靠在董琼英身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甜言蜜语。
他那原本清亮的眼眸此时已变得迷蒙不清,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董琼英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韩烈,一步步回到茱萸山别院的住处。
一路上,韩烈紧紧搂着董琼英的肩膀不肯松手,嘴里依旧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各种亲昵的话语。董琼英感受着韩烈沉重的身躯和炽热的呼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甜蜜与怜惜交织的情感。
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威风凛凛、如今却醉得如同孩童一般的男人,董琼英又是欢喜又是心疼。
自从下午开始,她便寸步不离地守在韩烈身旁。在这漫长的四个时辰里,韩烈始终忙碌不停,一会儿要接见书院的各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先生们,一会儿又要与那些充满朝气的学生们交流心得。
那时的韩烈,风度翩翩、和蔼可亲且满怀热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可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则是此时此刻已然酩酊大醉的韩烈。
尽管他的形象与平日大相径庭,但董琼英知道,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模样的韩烈,都是那么令她着迷、让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庆之哥哥,快放开我嘛,妾身先去给你打盆热水来,帮你洗漱一下。”
董琼英娇嗔地说道,无奈被韩烈死死抱住腰身的她根本无法挪动半步。
见此情景,她只得轻柔地捧起韩烈那张因为醉酒而涨得通红的面庞,然后缓缓低下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深情款款的吻。
随着董琼英的亲吻落下,抱着她腰身的韩烈,竟然呼呼沉睡了过去。
“与君相逢,妾之幸也。”
轻轻抱着韩烈的身体,放在床上的董琼英,呢喃一声,为韩烈解下衣袍,脱下鞋袜,这才出门打水而去。
一转眼韩烈回到徐州,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前往睢阳谈判的姚启圣,经过来回几轮谈判,最终要回了忠武军一众将领的骸骨。
同时,韩烈也把襄阳的豪格以及一众清军将领骸骨,交给了南阳的清军大将鳌拜。
但是,双方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停战之事。
原因嘛,很简单,双方现在属于死仇,谁也没有让步的可能。
之所以暂时罢兵,也不过是彼此需要休养生息。
永历元年,公元1646年的四月十五日。
韩烈在彭城郊外,为忠武军将士举行了隆重的祭祀下葬之礼。
进入四月中旬,天气也开始炎热了起来。
原野之上,到处是一片葱葱郁郁的青绿。
春小麦,番薯,土豆,玉米等新式农作物,在徐州境内也开始茁壮成长。
茱萸山别院内,韩烈也亲自试种了一亩地,栽种了各种农作物作为试验田。
这天上午,韩烈见田间为番薯翻藤蔓之时,别院内的管事王姑姑,紧张的跑了汇报道。
“公子,夫人刚才突然晕倒,而且还出现呕吐症状,您快去看看。”
“有没有派人去请大夫?”韩烈闻言,立马起身问道。
“奴婢叫人告诉了王将军。”王姑姑连连点头。
一路小跑着回到后院的韩烈,见到坐在床头的董琼英,那虚弱的模样,苍白的脸色,关切的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
“怎么突然晕倒了,是不是生病了?”
“妾身没事,可能、可能是有孕了吧。”欲言又止的董琼英,有些不敢确定的低声回道。
“啥?”韩烈惊喜的看着董琼英,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的眼睛。
“妾身的红事有一段时日没来,最近妾身总感觉有些疲乏,要是不出意外,应该是有了身孕,不过还得大夫来了才能确定。”
董琼英两年前生过孩子,虽然后来在战争之中,导致孩子半途夭折。
但毕竟做过母亲,所以这方面她自然有些经验。
“好,好啊。”高兴的韩烈,抱着董琼英忍不住亲了好几口,紧接着他连忙说道。
“你好好休息,我派人催促大夫赶紧来。”
为了保险起见,韩烈特意再次安排孙思克,派人去徐州城内,请了有经验的大夫赶来别院诊断。
“恭喜大将军,夫人这是有喜了,根据日子推算,应该有一个半月左右。”
当经验丰富的接产大夫,为董琼英诊脉过后,向韩烈报喜之时,无论是韩烈,还是董琼英,还是房门外的孙思克,王德等人,无不是喜形于色的喊了起来。
“赏,给二位大夫各赏银五十两。”
韩烈毫不吝啬的大手一挥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