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黄得功因为防线崩溃,显得有些着急的他,下令追击之下。
邓林祖和杨彪二将,率领的步卒,在追出营地不久后,就遭到清军断后的前锋统领塔尔尼,参领满都率领的兵马反戈一击。
夜幕下的平原地貌上,塔尔尼,满都率领的三千轻骑,如旋风一般突然杀出。
被杀了个回马枪的二人,率领的人马,本就急匆匆追赶而来。
队形涣散,措手不及之下,被敌骑来回穿插,杀得大败而逃。
邓林祖在战阵之中,被敌将满都斩杀。
杨彪在慌乱之中,被流矢射中落马,被慌乱的兵马踩踏而死。
当黄得功和黄飞,率军赶到战场之时,建奴轻骑早已经撤离了战场。
“如此损兵折将,吾还有何面目去见大将军乎?”
来到战场的黄得功,看到邓林祖的尸体,得知杨彪惨死的消息,以及战场上死伤的数千人马。
一时之间也不由老泪纵横。
“黄总兵,还请节哀。”
黄飞上前搀扶起跪倒在地的黄得功,一脸愤慨的说道。
“为何万骑军的陈德,这个时候迟迟不动?”
“他要是及时下令出击,我军何至于败的如此惨烈啊。”
虽然因为大败而伤感,但黄得功却没有如黄飞一般失去理智。
“休要胡说八道,败了就是败了,这不是我们怨恨袍泽的理由。”
“陈总兵率领的万骑军,自有战斗任务,岂是你可以指责的?”
“传我命令,收拢兵马,救治伤员,撤回营地吧。”
黄得功这边刚下达完军令,只见夜色之下。
陈德率领的骑兵队伍,举着火把,犹如一条盘旋腾飞的火龙般,从战场的一侧快速追了出去。
紧接着王遵坦率领的万骑军一部骑兵,跟着陈德率领的队伍步伐,一路跟随了上去。
“看到没有,陈总兵率领的骑兵追上去了。”
“你给我记住了,刚才的话以后不要再乱说。”
黄得功看着飞奔过去的骑兵队伍,再次告诫了一声黄飞。
这一次损兵折将,除了敌军确实很强外,最主要还是都司营的将士,缺乏打恶仗的经历。
同时,战斗力方面,比起建奴八旗,也确实有一定的差距。
其次,刚才追击之时,又犯了进攻冒进的思想。
导致清军杀了个回马枪,被杀得毫无还收之力。
“大人说的是,卑职记住了。”
黄飞虽然心中仍然有些不服气,但也不敢再抱怨。
当黄得功率军回到营地时,韩烈率领亲卫右营,以及崔定国率领的万骑军一部分骑兵,进驻了他的营地。
“大将军,末将未能挡住敌军,还损兵折将,请大将军治罪。”
见到策马出现在面前的韩烈,黄得功连忙拱手请罪道。
“请罪之事,战后再说。”
马背上的韩烈,摆手说道:“现在你收拢救治好伤员,进驻大名城,接管城池,安抚百姓。”
“剩下的事情,交给本将军处置。”
“末将遵命。”
黄得功连声应道。
而站在黄得功身旁的黄飞,看着马背上威风凛凛,气势十足的韩烈,自始至终连大气都不敢喘。
“崔总兵,张参将,带领你们帐下的将士,随我速速出发,前往追击建奴人马。”
吩咐完黄得功的韩烈,大手一挥,纵马飞奔而起,朝着陈德,王遵坦率领的兵马方向,一路追了下去。
瓦克达率领的三万八旗人马,几乎是一口气冲破了黄得功的营垒。
而付出的伤亡代价,却仅仅只有不到三千人马。
这个战果,让瓦克达都有些没有想到。
而之后塔尔尼,满都率领断后的前锋轻骑,又击溃了追击的明军。
接二连三的胜利,让瓦克达对于此次突围,充满了信心。
一口气跑出三十多里的清军人马,很快就抵达卫河河畔。
经过一番奔跑,这会早已经是人困马乏。
看到前面出现河流,清军将士无不是纷纷冲到河边饮水解渴。
说起来这几天城中缺水,即便是八旗将士和战马,饮水也没有完全达到每日所需。
这会又经历了一场大战,人马无不是饥渴难耐。
“郡王殿下,水来了。”
在将士们冲到河边饮水之际,护军参领巴克勇,也第一时间带着戈什哈,用水袋打来了清水。
在瓦克达接过水袋之时,一旁的范文程,吴喇禅,阿哈尼堪等大将,也纷纷从亲卫戈什哈手中,接过水袋饮用了起来。
此时正值深冬时节,冰冷的河水,说实在喝起来一点都不舒服,而且还各位刺激牙齿。
但这群满清的将领们,却仿佛喝着甘霖一般,一个个表情无比的惬意。
“南明的追兵应该暂时被我们甩开了,让将士们休息一下,然后渡河出发赶往浚县。”
喝完水的瓦克达,起身走到河畔。
这里已经是清丰县境内,虽然这条河流也叫卫河,但因为地处上游。
加上又是枯水期,人马渡河倒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根据范文程和吴喇禅布置的路线,此次突围之后,一路往西。
从清丰过浚县之后,就是滑县和淇县,然后入延津绕过卫辉城,穿插到怀庆府境内。
只要抵达怀庆府,那么也就意味着成功突围。
“郡王殿下说的对,明早之前必须赶到浚县,我们要拿下浚县,收缴一批钱粮充当军需。”
范文程点头补充了一句。
安排妥当的清军人马,很快便再次踏上行程。
清军人马渡过卫河不久,陈德率领的骑兵,便赶到了清军刚才休息的河畔。
“众军士休息一刻钟,然后继续追击。”
在安排将士休息片刻后,陈德立即吩咐帐下的亲卫道。
“立即把消息传回去,清军往浚县方向去了,请大将军加派人马速速增援。”
这个时候不用陈德催促,韩烈就已经做出了部署。
不单单他亲率亲卫右营,万骑军剩余的骑兵,正急行军赶来。
杨衍率领的忠义军三个营,以及郝永忠率领的忠贞军两个营,也在快速赶路之中。
一夜的急行军,无论是敌我双方,都在跟时间赛跑。
黎明时分,瓦克达率领突围的清军,抵达浚县城外时。
前不久刚刚收复的浚县,此时城中只有几十名衙役。
县令也没有到任,衰败的城墙,显然无法抵挡清军的步伐。
“当!
当!
当!”
鼓楼上的铜锣被值守的衙役敲响,城中打更的打更人,敲打着号子声喊道。
“建奴鞑子来了,乡亲们赶紧逃跑啊!”
城中两万多口百姓,从睡梦中惊醒。
顿时拖家带口,惊恐的朝着城门外四处奔逃。
“杀进城去,所有活口一个不留,所有的钱粮物资全部抢光。”
北门外的瓦克达,看着晨雾之中朦胧的城池,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挥刀指向破败低矮的城门,发出了一声低吼。
“吼!
吼!
吼!”
队伍前头的八旗骑兵,纷纷高举着手中的马刀,发出狼嚎般的兴奋吼叫,蜂拥着冲入了城中。
随着这群穷凶极恶的建奴骑兵入城,城中哪些奔逃的百姓,无不陷入绝望之中。
这帮野蛮的建奴鞑子,挥舞着马刀,朝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肆意的砍杀着,仿若一群嗜血的饿狼般凶残。
眼前残忍的一幕,不但没有引起这帮建奴鞑子的丝毫不适。
反而激起了这帮凶残的建奴鞑子乐趣。
“哈哈哈……”
“杀,杀呀!”
纵马飞奔,屠杀着百姓的建奴鞑子们,无不是放声大笑,浑然没有半点人性可言。
“郡王殿下,此地不宜久留。”
“立即下令生火做饭,让将士们饱餐一顿,稍作休息赶紧出发啊。”
范文程对于建奴残杀汉人,早就习以为常。
早已经入了旗籍的他,也早忘了他的祖上,曾是大明的戍边将军,也曾在辽东这边汉家故土之上,守卫边疆而流血牺牲。
“吴喇禅将军,按范大人的意思,把军令传达下去吧。”
瓦克达扬了扬手中的马鞭,面色有些疲惫的说道。
这一夜的赶路,他也早已经饥肠辘辘,困的不行。
入城的建奴人马,一阵烧杀抢掠过后,兴奋劲头也逐渐的冷切了下来。
很多将士,不等饭菜煮熟,就在百姓的家中倒头沉睡了过去。
几万人的饭菜烹煮起来,显然需要一段时间。
经过后军的伙夫们一阵忙碌过后,时间已经过去近半个时辰。
就在这帮饥肠辘辘的建奴鞑子们,准备开饭之际。
城门上负责警戒的士卒,突然吹响了示警的号角声。
“呜!
呜!
呜!”
随着嘹亮的号角响起,城中所有的建奴兵马,无不是紧张的起身看向了城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