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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宪廷的车,在傍晚时开进老宅,铁门滋啦一声巨响,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龙荣海撑着黑伞,站在屋檐底下,旁边跟着佣人,态度恭卑地接过靳宪廷的公文包,递给他温热的帕子,擦脸和手。
“小靳先生好手段,手起刀落,丝毫不拖泥带水。”龙荣海面无表情。
“等这个机会,有二十年。”靳宪廷撂下帕子,“每一个步骤,在我脑海里预演过无数遍,这个结果,不是我最理想的。”
老宅是一处坐落在神山山腰处的四合院,佣人领靳宪廷进东厢房,桌上摆了淮扬菜系里出名的几道菜色。
一坛未启封的女儿红。
靳宪廷知晓这是靳宥宗为他摆的鸿门宴,纪委已经对他的匿名信件展开一定的调查取证。
如今关于靳宥宗的流言四起,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水底下早就暗流涌动了。
他端坐在位置上,佣人又为他准备了漱口水,靳宪廷脱下大衣,简单清洁了一下,“靳书记什么时候来?”
“在楼上,请您稍等。”
靳宪廷摩挲着白木筷箸,眉宇严肃,直至听到屋内电下行的轻响,靳宥宗西装革履,从里面走出来。
男人的长相,身形,遗传自父亲,靳宥宗鼻骨高挺,身材健硕,到底是上了年纪,体态略微佝偻。
见他时,挂着很职业的微笑,眼底确是冷的,“阔别十几年的时间里,你还是第一次坐下来跟我吃饭。”
靳宪廷直言不讳,“这种事,越少越好。”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恨。”靳宥宗起开酒坛子,“不然不会这么大的手笔,百足之虫,虽死仍僵,光凭借一起二十年前的案子,撬不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