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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思危约盛宁即刻在茶室见面,盛宁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她跟他说的那些所谓的亲身经历,实则添枝加叶、真假参杂。正如她自己一贯深信的那样,她阅人无数,太知道什么样的故事能打动这么一位年轻又自诩正义的检察官了。
“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快滚。”梅思危冷脸撵逐阿德,然后再次拨弄起她的那枚“茶包”,她用它降服过很多自恃清高的男人,今晚也不会失手。她笑笑说,“在公安技侦介入之前,我们还有一天时间,这种单纯又容易心软的小男生,交给我就好。”
夜很黑,天上没有月亮,只有星子两三颗,阴冷黯淡。盛宁抵达茶室的时候,已过了夜里十一点。这是一周里最好的时光。茶室地处闹市,同一条街上还有一些24小时营业的小酒吧和精品店,隐隐传出男欢女笑之声,十分热闹。
有个服务生模样的女孩突然从街角一家酒吧里冲出,见他手捧一束白玫瑰,便眨着眼问,帅哥,安全套要吗?8块一盒,比外面便宜。
还有一对年轻情侣,躲在不见五指的暗处,嘴对着嘴,手擒着胸,不断发出阵阵湿黏黏的响声。
盛宁一概视若无睹,只循着昨日来时的记忆,朝着“几度江南”走去。
门没锁,盛宁径自推门而入,见梅思危独自坐在沙发上,埋头饮泣,肩膀一耸一耸的,是招人怜惜的样子。他走上前,喊她一声“梅总”,梅思危闻声则抬起了头,露出红肿的脸颊和破损的额头,蓬乱的长发斜斜拢在一侧,更显出几分平日里难见的女儿态。
“阿德为什么会突然对你动手?”盛宁皱了皱眉,关切地问,“你没报警么?”
“报警?报警有用吗?这十多年我动辄遭他打骂,每天都提心吊胆,真的受够了……”梅思危拭了拭泪水,起身招呼盛宁落座,她突然看见他手里的花和礼物,愣了一愣,“这是……”
“都是送你的,不过……”盛宁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眼睛,他还从未给异性送过花和礼物。他说,“不知道成年的你还喜不喜欢这个。”
梅思危先是接过了白玫瑰,陶然地闻一闻花香,接着又拆开了礼盒的包装,一看,竟是那只童年记忆中的八音盒。
打开八角形的盒盖,随着圆润悠扬的音乐飘出,一个穿粉红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开始旋转起舞。
“已经好久没有男孩子送我花了,更没有男孩子送过我这么贴心的礼物,”梅思危几乎瞬间破涕而笑,道,“盛处长,你说你从来没有过女朋友,我不信。你这分明是情场高手,太懂得怎么打动一个女人的心了。”
“确实没有过。你去插花,我替你把这个放起来。”盛宁四下环顾,挑了室内摆置茶叶与茶具的中式博古架,将打开的八音盒放置在了高处。
阵阵悦耳的乐声中,梅思危也插好花了。她将白玫瑰摆置在吧台上,又取来一瓶红酒,两只高脚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