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通’追逃哪儿那么容易?”盛宁头疼更甚,跟这老沙讲话简直是拳打棉花,白费功夫,“我们跟西方很多国家还没签订引渡协议,而且‘死刑不引渡’是国际惯例,李乃军一旦跑出去,再把他抓回来,就枪毙不了他了!”
“反正一切都得等过了洸博会再说。”沙怀礼也看出盛宁眼下身体极度不适,握上了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慰道,“哎呀,特殊时间特殊情况,大家都很难,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除了‘理解’,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处处碰壁处处掣肘,盛宁既愤慨又无奈,只得对老沙说,“沙局,我看你干脆改名叫‘沙很难’算了,每次跟你提要求,你都说‘很难’。”
“也不是不行,”老沙居然认得爽快,摇头晃脑着连连叹气,“唉,真的很难,很难。”
盛宁正要离开局长办公室,但有趣的事情恰于此刻发生了,晶臣集团来报案了——
他们的副总钟应元疑似被人绑票了。
报案人是蒋继之的私人秘书霍名屿,与蒋贺之同龄的一个青年,身材长相也不遑多让,煌煌然如群鸦中的一只凤凰。可能还兼任着二少爷的贴身保镖,霍名屿着西装,戴墨镜,面色虽冷峻,气度却温雅。他说,由于副总钟应元离奇失踪,晶臣集团已在各机场、车站、航运中心及电视新闻里刊登了“悬赏2000万征集线索”的公告,要求公安机关也立即予以配合。
要求?多么傲慢的态度。这话让同在司法系统内的盛宁颇感不快,但沙怀礼依然堆着一脸和蔼客气的笑,连连表示,配合,一定配合。
接着这人就拿出了一张钟应元的照片。盛宁抢在老沙之前把照片接了过来,一看,一怔,继而领悟了对方的意思,不禁垂眸笑了——
这哪是他见过的那个中年帅哥钟应元,根本就是李乃军。
这样一来,既保全了洸博会期间领导们在众多国内外政要与展商前的面子,又能确保甭管走黑道还是白道,李乃军都插翅难飞。
盛宁压抑住上翘的嘴角,把照片重新递给沙怀礼,挑眉说:“沙局,照办吧。”
望着分明与犯罪嫌疑人李乃军一模一样的这张面孔,老沙与先前接警的警员都面露难色。然而眼前这位帅哥保镖却用不容置喙的口吻道:“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终于稍稍宽下心来,盛宁这才想到断了一根肋骨的蒋贺之,又掏出兜里蒋贺之的手机看了看。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亲自上门一趟,把手机还了,顺便看看那人到底伤得重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