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有了危机感。
我让他和姜嘉嘉保持距离,他却叫我不要太敏.感。
「我和她只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闹?难道现在连我交朋友的自由你都要限制?大小姐,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吗?」
他一贯喜欢在不悦时阴阳怪气地喊我大小姐。
我忍无可忍道:「你没发现你现在张口闭口提的全是她吗?是不是普通朋友你心里清楚。你敢跟我保证,你对她一点心思都没有?」
他看我生气,又软和了语气:「阿隗,给我一点信任好吗?我向你保证,我真的只是把他当普通朋友看。」
那句保证暂时安抚了我,可我们之间的矛盾,还在不断的升级。
我们开始因为姜嘉嘉不停地争吵。
复读的那年冬天,在新年的烟花声中,我们站在天桥上,共同仰望天际那转瞬即逝的璀璨烟花。
在这难得的平和时刻,我回头看他,笑着喊出新年的第一声祝福:「阿言,新年快乐。」
他也看着我,张了张嘴,还未说话,电话铃声急促响起,他几乎是瞬间便接通了。
「言哥!新年快乐呀!」
一道欢快的女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一开口便是叽叽喳喳地絮叨不停:「看我准不准?掐着零点的钟给你打电话的哦,新年的第一声祝福,怎么样?惊不惊喜?你新年的第一声祝福也要给我哦。」
烟花绽放声中,他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议:「嗯,新年快乐。」
声线是在我面前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死死地攥紧了手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或许从那一刻起,我就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回忆被新年的烟花声打断。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天边转瞬即逝的烟花。
心口仍然泛着细密的疼。
像是在时时刻刻警告着,我是一个即将被执行死刑的犯人。
那张离婚协议书就是枪杀我的子弹。
「新年快乐,江隗。」
这句新年祝福,迟来了十年,最终由我自己补全。
我在心中默念。
「新年愿望是,来年还能看到这么美的烟花。」
我一个人沉默的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那个冰冷冷的「家」。
一进门,视线所及,便是那份摆在桌子上最显眼的地方的离婚协议书。
我顿了顿,移开目光。
我不会离婚。
只要不离婚,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在乎。
当年跨年钟声下的那通电话便可窥见的既定结局,可笑我身在局中,哪怕知前路是飞蛾扑火,仍奋不顾身。
他人的爱,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现在唯一所求,便是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