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突然把什么东西塞进我嘴里——是她调的"镇魂丹",含着苦杏仁味。
我咬碎药丸,腥甜的血味漫开,胸口的压力松了些。
罗盘碎片在掌心烫得几乎要融化,我盯着石坛四角的青铜鼎,金芒正指向东南角的鼎底——那里是风水节点,破了就能断他的阴脉。
"苏璃,撒乱神香。"我咬着牙说,指尖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她的动作快得像道红影,小瓷瓶里的粉末撒向四周,混着松脂味的香气炸开。
跪着的黑袍人突然抱头尖叫,有两个踉跄着撞翻了长明灯,火苗溅在他们身上,烧出滋滋的声响——那不是普通的火,是阴火,专烧活人阳魄。
周老太爷的脸色变了。
他挥杖砸向石坛,坛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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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机把罗盘碎片按在东南角的鼎底,金芒像活了似的钻进石缝,鼎身发出"嗡"的震颤。
地下传来闷雷似的响声,周老太爷的檀木杖"咔"地断成两截,他的绿眼睛里闪过慌乱。
"师父!"
陈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头看见他带着徒弟们冲进来,最年长的徒弟举着桃木剑劈向最近的黑袍人,符纸贴在那人后颈的银针上,发出"刺啦"的烧纸声。
周老太爷吼了声什么,剩下的黑袍人突然站起,眼睛变成和他一样的绿色,朝我们扑过来。
苏璃的调香刀在人群里翻飞,每刺中一个人,就有黑雾从伤口冒出来。
我攥着罗盘碎片冲向周老太爷,金纹已经烧到了锁骨,疼得我几乎站不稳。
他后退两步,踩碎了脚下的血字,突然咧嘴笑了:"你以为破了节点就能赢?"他的身影开始虚化,像被风吹散的灰雾,"记住,真正的祭祀才刚开始。"
等我冲到石坛前,那里只剩他的金丝眼镜,镜片上沾着半滴黑血。
陈老的徒弟们制住了剩下的黑袍人,最年轻的小徒弟蹲在地上喘气,红绳上的血已经凝固。
苏璃扯了扯我袖子,她的调香刀上沾着尸油,在灯光下泛着恶心的光:"走,这里的阴脉要塌了,再晚就出不去了。"
我最后看了眼石坛下的血字——是林家的族谱,每一页都被撕得粉碎。
后颈的金纹还在烧,但这次我闻到了铁锈味,伸手一摸,满手是血。
苏璃拽着我往门外跑,身后传来石块坍塌的轰鸣。
等我们冲上地面,捷达车的车灯正亮着,白清欢在驾驶座上冲我们挥手,相机屏幕上的灰雾已经散了,只剩一片雪花点。
"回车上。"苏璃喘着气说,她的发梢沾着血,龙涎香里混着浓浓的铁锈味,"得赶紧...处理你的伤。"
我坐进副驾时,后颈的灼烧感突然变成了钝痛。
白清欢递来酒精棉片,消毒水味刺得我眯眼。
后视镜里,西郊仓库的方向腾起一团黑雾,像朵巨大的蘑菇云。
周老太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轻得像叹息:"七天后,血债要偿了。"
苏璃启动车子,引擎声划破夜色。
我摸出兜里的罗盘碎片,金芒已经弱得几乎看不见。
白清欢的手悄悄覆在我手背,她的掌心带着医院的温度:"林默,你后颈的血..."
"没事。"我扯了扯领口,把血迹盖住。
车窗外的路灯快速倒退,照得苏璃的脸忽明忽暗。
她从包里摸出个小玉瓶,倒出颗药丸塞进我嘴里:"这是用千年人参和朱砂炼的,能压咒。"她的指尖在我唇上轻轻一按,"但只能撑三天。"
三天。
我盯着仪表盘上的时间——00:17。
周慕白的短信是23:05发的,现在刚好过了七十分钟。
后颈的金纹还在渗血,顺着锁骨往下淌,在衬衫上洇出朵小红花。
白清欢突然抽了抽鼻子:"你们身上...有尸油味。"
苏璃笑了,她摇下车窗,风灌进来,卷走了些腐臭:"等会去我店里,我调瓶'除秽香'。"她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周慕白要的是林默的命,可他不知道...我要的是他的魂。"
捷达车拐上主路时,我看见后视镜里西郊仓库的方向闪过一道绿光,像谁的眼睛眨了眨。
白清欢的相机突然"咔"地响了一声,她低头看屏幕,脸色刷地变白:"林默,刚才...拍到周老太爷了。"
我凑过去,屏幕上是团灰雾,雾里隐约能看见金丝眼镜的轮廓。
苏璃猛地踩下刹车,车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
她抓过相机,调香刀抵在镜头上:"把照片删了。"
"等等。"我按住她的手,盯着屏幕里的灰雾,"他在笑。"
白清欢的手指颤抖着按下删除键,屏幕瞬间黑了。
苏璃重新发动车子,转速表跳到了三千转。
我摸出兜里的罗盘碎片,金芒已经彻底熄灭。
后颈的灼烧感又涌上来,这次带着股甜味,像血里掺了蜜——是百死咒在加速。
"还有三天。"我轻声说。
苏璃的手在方向盘上紧了紧:"足够我们找到他的老巢。"
白清欢突然握住我的另一只手,她的掌心全是汗:"我和你们一起。"
我看着她们,喉咙突然发紧。
车外的路灯连成光带,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周老太爷的笑声还在耳边盘旋,可这次我听见了底下的裂缝——他慌了。
"好。"我捏了捏白清欢的手,又看向苏璃,"一起。"
捷达车消失在夜色里,后视镜里的西郊仓库越来越远。
我摸出怀里的铜钱,上面还沾着地下据点的尸油。
周老太爷的话像根刺扎在脑子里:"真正的祭祀才刚开始。"
但他不知道,真正的反击,也才刚开始。
后颈的金纹又开始灼烧,我伸手按住,指腹沾了满掌黏腻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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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达车的空调开得很足,可苏璃后颈的碎发还是被冷汗浸得贴在皮肤上——她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跳得比转速表还快。
"清欢,把暖风吹脚。"我扯松领口,血腥味在喉咙里翻涌。
百死咒的甜腻感越来越重,像有人往血管里灌了蜜,连心跳都变得黏滞。
白清欢应了一声,指尖在空调按钮上滑了两回才按准,车载音响突然"滋啦"响了一声,混着电流声传来段模糊的笑声——是周老太爷那把公鸭嗓。
苏璃猛地打方向盘,车胎碾过减速带时蹦了老高。"他在干扰电子设备。"她扯下耳后别着的调香刀,刀身是乌沉沉的檀木,"上次在潘家园鬼市,他用尸油养的怨魂也这么干过。"刀背敲在车载音响上,电流声戛然而止。
白清欢突然把相机举到我面前,屏幕是黑的,但镜头盖没盖。"刚才...又自动拍了一张。"她睫毛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我没按快门。"
我凑过去,屏幕在黑暗里泛着幽蓝,隐约能看见团灰雾——和仓库里那张照片的形状一模一样。
雾里的金丝眼镜反光,这次不是笑,是某种尖锐的、刮擦玻璃般的情绪。
"停车。"我按住苏璃的手背。
她没问为什么,直接打转向灯,捷达车滑进路边的便利店停车场。
便利店的白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苏璃的脸被切出明暗两半,她盯着我后颈的血:"百死咒又进了一层?"
我摸出兜里的罗盘碎片。
这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原本该是完整的八卦盘,现在只剩半块离位,金纹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像被火烤化的金箔。"得用它定位周慕白的老巢。"我捏紧碎片,掌心立刻被烫出红印,"上次在地下据点,他用尸油封了风水局,现在咒力加速,罗盘应该能破那层封。"
苏璃突然倾身过来,她身上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会折寿。"她指尖掠过我后颈的金纹,像在确认什么,"上回用了半刻钟,你躺了三天。
现在只剩三天,你准备拿几天换?"
白清欢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手还是凉的,却比苏璃的稳。"我查过资料。"她低头盯着自己交叠的手指,"百死咒是因果咒,用外力破会反噬。
但如果是用咒本身的源力..."她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周慕白不是要借你的命完成祭祀吗?
那我们就用他的咒,找他的根。"
便利店的自动门"叮"地响了一声,穿校服的高中生说说笑笑走出来,他们的影子投在车窗上,像群没有重量的纸片人。
我盯着罗盘碎片,金纹突然开始流动,从碎片边缘往我掌心钻,像条活过来的金蛇。
"疼就咬我。"苏璃把调香刀的檀木刀柄塞进我嘴里。
白清欢则按住我的另一只手,她的指甲在我手背上掐出月牙印——不是疼,是在给我数数。
罗盘的金芒先漫过手背,再爬上胳膊,最后窜进后颈的金纹里。
灼烧感变成了冰刺,从骨头缝里往外扎。
我听见自己的牙齿咬碎檀木的声音,看见苏璃的瞳孔在收缩,白清欢的睫毛上凝了层水雾。
然后...有画面涌进来。
是座废弃的工厂,红砖墙爬满常春藤,烟囱歪得像被折断的笔。
厂房后面有排锈死的通风管,最右边那根底下,水泥地裂了道缝,缝里渗着黑血般的液体。
液体里飘着张黄符,符上的朱砂字我认识——是周慕白常用的"锁魂咒"。
"呕——"我猛地推开苏璃,胃里的酸水呛进鼻腔。
罗盘碎片"当啷"掉在脚垫上,金芒彻底熄灭,只剩些暗哑的红。
苏璃捡起碎片,用丝帕擦干净:"工厂区在城边,三年前化工园搬迁后就荒了。"她把碎片塞进我兜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那里的阴气压得人喘不过气,上周我去调'镇鬼香'时路过,还纳闷好好的地怎么聚了这么重的尸气。"
白清欢突然举起相机,镜头对准车外。"刚才...有团灰雾飘过去。"她手指在快门上悬着没按,"和照片里的一样。"
我抹了把嘴,血腥味淡了些。"去工厂区。"我扯过安全带扣上,后颈的金纹还在一跳一跳地疼,但没刚才那么灼人了,"周慕白要的是祭祀,老巢肯定在阴煞最盛的地方。
那工厂...应该就是他的'祭坛'。"
捷达车重新驶入夜色时,路灯已经变得稀疏。
苏璃把车窗开了条缝,风卷着土腥气灌进来。"闻到没?"她突然说,鼻尖动了动,"是腐叶混着松烟墨的味道——周慕白画符用的松烟墨,掺了尸油。"
白清欢的相机在她腿上震动,这次她没看屏幕,直接把相机塞进我手里。
屏幕里的灰雾更浓了,金丝眼镜的轮廓清晰得能数出镜架上的雕花。
雾的方向...正对着车窗外越来越近的厂房群。
工厂区的铁门歪在地上,锈迹斑斑的"兴达化工"牌子半挂在门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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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把车停在五百米外的荒草堆里,调香刀别在腰后,白清欢的相机挂在脖子上,镜头盖早就摘了。
"跟紧我。"我摸出怀里的铜钱——是从地下据点的尸堆里捡的,还沾着没擦净的尸油。
铜钱在我掌心发烫,指向最右边那排厂房。
我们踩着碎砖往里走,墙根的野蔷薇勾住了白清欢的裤脚,她弯腰扯的时候,相机"咔"地响了。
我凑过去,屏幕里的灰雾正对着厂房后的通风管。
苏璃突然拽住我衣袖,她的指尖冷得像冰:"气味在这里断了。"
我们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锈迹斑斑的通风管道旁,水泥地面有道极浅的裂痕,裂痕边缘的水泥渣很新,像是刚被人用铲子重新填过。
白清欢的相机又响了,这次屏幕里的灰雾正往裂痕里钻,金丝眼镜的镜片闪了闪,像道淬了毒的光。
我蹲下来,用铜钱边缘撬开裂痕里的水泥。
底下是块青石板,石板缝里塞着截黄符——和罗盘画面里的那张一模一样,朱砂字被尸油泡得模糊,却还能认出最后两个字:"启坛"。
苏璃蹲在我旁边,调香刀抵住石板缝隙:"下面有东西。"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气,"很老的东西。"
白清欢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她的呼吸喷在我耳后:"林默...相机里的灰雾,不见了。"
我抬头,厂房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不是风,不是野猫——是道人形的影子,比夜色更浓,比雾气更沉。
它站在通风管后面,金丝眼镜的反光一闪。
周老太爷的笑声从地底下涌上来,这次不是电子音,是真正的、带着腐肉味的、贴着后颈的低语:"小友来得正好,祭坛的门...该开了。"
青石板被调香刀撬起的瞬间,腐肉混着檀香的气味"轰"地涌上来。
我捂住口鼻后退半步,后颈金纹烫得几乎要渗血——这是百死咒在示警,地底的阴煞比罗盘显示的重十倍不止。
"清欢。"我侧头喊她,白清欢的相机正对着裂隙,屏幕里灰雾翻涌成漩涡,金丝眼镜的反光像两把扎进视网膜的刀。
她睫毛上的水雾早凝成了水珠,顺着下巴砸在相机壳上:"雾...在往下钻。"她指尖颤抖着指向裂隙,"和三年前我拍的那组'鬼楼'照片一样,灵体要显形前,雾气都是这样旋转的。"
苏璃突然蹲下,调香刀在青石板边缘划出火星。"下面是空的。"她鼻尖几乎贴着地面,"气味里有松烟墨的焦苦,还有...血锈味。"她抬头时,耳坠上的碎钻闪了闪,"是周慕白的'养魂池',他用活人血养怨魂当耳目。"
我摸出罗盘碎片,金纹在掌心灼出焦痕。
碎片悬在裂隙上方时突然震动,金芒像活物般窜进地缝——那是在定位阴煞最盛的节点。"入口在左边第三块砖。"我用鞋尖点了点,"罗盘感应到了,下面有个向下的阶梯。"
白清欢突然拽住我衣袖,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林默,相机..."她把屏幕转向我,灰雾里多了张人脸,半张脸裹着腐烂的皮肤,另半张是周慕白年轻时的模样,"这是...他的生魂?"
"生魂出窍。"我喉头发紧。
百死咒的甜腻感涌到舌尖,像含了口化不开的蜂蜜,"他在确认我们的位置。
清欢,你留在上面。"我解下外套裹住她的相机,"用镜头对着裂隙,要是雾气凝结成实体,立刻按快门——你的照片能镇住低阶灵体。"
她睫毛抖得更厉害,却还是用力点头:"我数着秒呢,你们下去十分钟,我就报警说化工厂有人非法集会。"
苏璃已经用调香刀撬开了第三块砖,底下露出段水泥阶梯,霉味混着腥气往上钻。
她回头看我,耳后碎发被地底的阴风吹得乱飞:"要我打头?"
"我来。"我摸出怀里的铜钱串,这是从地下据点尸堆里捡的,现在每枚铜钱都烫得烫手,"百死咒能引阴煞,我走前面,怨气会先缠我。"
阶梯往下七步是道铁门,门上的铜锁结着蛛网,锁孔里塞着截黄符——和裂痕里那张"启坛"符一样,朱砂字被尸油泡得发乌。
苏璃用刀背敲了敲锁头:"是活锁,符破锁开。"她指尖蘸了蘸我后颈的血,在符上画了道十字,"你的血带诅咒,能破他的封。"
锁"咔嗒"一声弹开。
我推开门的刹那,混着梵唱的腐臭气息扑了满脸。
地下室比想象中大,足有半个篮球场宽。
正中央是座青铜祭坛,刻满蛇形咒文,祭坛上摆着七盏长明灯,灯油是暗红色的,我凑近闻了闻——是掺了人血的尸油。
祭坛四周站着十二道黑袍身影,他们的脸都藏在兜帽里,可我能看见帽檐下的反光——不是眼睛,是周慕白常用的金丝眼镜。
"小友来得正好。"
熟悉的公鸭嗓从祭坛后传来。
周慕白穿着月白长衫,金丝眼镜反着冷光,他手里捏着张黄符,符上的血字还在往下滴:"我算着百死咒该进第七层了,你后颈的金纹...该连成完整的八卦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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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喉结动了动,百死咒的甜腻感突然变成了刺痛,从血管窜到指尖。
苏璃悄悄往我身侧挪了半步,她身上的沉水香淡得几乎闻不见——这是她紧张到极点的表现。
"周会长好手段。"我扯了扯领口,故意露出后颈的金纹,"从潘家园鬼市到地下据点,再到这化工厂...您养的怨魂够多的。"
周慕白笑了,他抬手时,祭坛上的长明灯同时明灭三次。"小友既然来了,不如看看这祭坛。"他指节敲了敲青铜台面,"七盏灯对应七星位,灯油是七十二个横死的孕妇血——她们的怨气能养出'冥胎'。"他推了推眼镜,"等冥胎成型,我用你的百死咒当引子..."
"当引子祭天?"我打断他,指甲掐进掌心,"周会长忘了?
百死咒是因果咒,用别人的命破,反噬会要了您老命。"
他的笑僵在脸上。
这时,苏璃的手机在兜里震动,她垂眸看了眼,睫毛快速眨动两下——这是我们约好的"有情况"暗号。
我摸出手机,屏幕亮着条匿名短信:【小心,他让黑袍人里混了三个活人,他们腰上别着电击器】。
发信人显示乱码,但我知道是谁——白清欢的相机能拍到灵体,她在上面用长焦镜头扫到了细节。
"小友在看什么?"周慕白的声音突然变尖,像指甲刮黑板,"莫不是在等救兵?"他抬手一挥,十二道黑袍人同时转身,帽檐下的眼镜反光连成一片,"可惜...你那位拿相机的小护士,已经被我的怨魂缠住了。"
我后颈的金纹猛地灼痛。
苏璃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尖在我手背上快速敲了三下——"撤退"的暗号。
"周会长的局确实精妙。"我把手机揣回兜里,笑得像在夸他的盆景,"不过百死咒的引子要子时三刻才最旺,您看...我和苏小姐先去吃碗馄饨垫垫肚子?"
周慕白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身后的祭坛突然发出嗡鸣,青铜台面裂开道细缝,黑红色的液体渗出来,混着婴儿的哭声。
"想走?"他的声音开始重叠,公鸭嗓里混着女人的尖叫,"你们踩着我的'启坛符'进来,就是祭坛的活祭品!"
苏璃的调香刀已经拔出来了,檀木刀柄在她掌心沁出冷汗。
我摸出罗盘碎片,金纹重新亮起,这次不是灼痛,是刺骨的凉——百死咒在加速,我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像在数倒计时。
"走!"我拽住苏璃的手腕往门口跑,背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黑袍人掀起兜帽,露出底下腐烂的脸,他们的指甲长得能戳穿石板,其中三个的腰间果然别着电击器,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阶梯口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往上灌的阴煞变成了往下压的重量。
我回头时,周慕白的身影已经模糊,他的脸和祭坛里渗出的黑液融成一片,金丝眼镜的反光却越来越亮,像两盏要烧穿视网膜的灯。
"林默!"白清欢的喊声从头顶传来,她的相机闪着白光,"雾气散了!
我拍到他们的脚了!"
我拽着苏璃冲上阶梯,铁门在身后"轰"地关上。
白清欢举着相机扑过来,屏幕里是十二双脚——三双穿着运动鞋,九双裹着腐烂的布条。
"周慕白用了三个人当活饵,九个怨魂当死士。"我抹了把脸上的汗,后颈的金纹还在跳,"得找陈老先生,他懂破因果咒的古法..."
苏璃突然拉住我,她的调香刀抵住我后颈的金纹:"先回车上。"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气,"你后颈的血把衣领都浸透了,百死咒...又进了一层。"
捷达车的远光灯刺破夜色时,我摸出手机给陈老先生发了条短信:【工厂区地下祭坛,周慕白养冥胎,百死咒加速】。
手机屏幕映着苏璃紧绷的侧脸,她盯着后视镜,我知道她在看什么——厂房方向的天空,有团灰雾正在凝结,金丝眼镜的反光像两颗将坠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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