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欢盯着电梯楼层数,手指在相机快门上敲个不停。
我盯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乌青,锁骨处的青斑还在爬,像条蛇。
物业办公室的门开着。
张经理正低头拨算盘,听见动静抬头时,额头的汗把假发都浸歪了。"三位是..."
"安全检查。"我亮出伪造的城建局工作证,"接到举报说地下室有违规改建。"
张经理的喉结动了动。
他伸手擦汗时,我瞥见他左手虎口有道新伤,像是被铁链勒的。"这...这大晚上的..."
"刘哥!"楼道传来吆喝声,维修工小刘抱着工具箱探进头,"张哥,七楼水管又漏了,王太太正骂呢。"他看见我们,愣了愣,"林先生?"
我冲他点头。
小刘昨天帮我修过古董店的空调,听我说过些风水门道。
他立刻明白了,挠着后脑勺道:"张哥,我带几位去地下室吧,您去处理七楼的事儿?"
张经理的手指在算盘上敲得噼啪响,最后咬咬牙:"小刘带你们去,钥匙在前台第三个抽屉。"他站起来时,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地下室的铁门"吱呀"打开,霉味混着腐土味涌出来。
小刘举着手机照明,灯光扫过墙面时,我看见青砖缝里嵌着细小的朱砂——是镇阴符的残料。
罗盘碎片在我掌心发烫,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停在正南方。
"刘哥,你先上去。"我把工具箱塞给小刘,"有事儿喊你。"
小刘犹豫了下,还是退了出去。
铁门闭合的瞬间,白清欢的相机自动亮起红光,显示屏上飘着几个半透明的影子——都是被锁在这里的魂。
苏璃点燃随身携带的艾草香,烟雾里传来她的低语:"怨气比别墅里还重。"
我松开攥着罗盘的手,青铜表面烫出红印。
指针突然指向地面,在水泥地上画出个圈。
我蹲下去,指甲抠住地砖缝隙——下面是空的。
白清欢蹲在我旁边,相机对准地面:"有光,从砖缝里透出来的。"
苏璃蹲下来帮我掀地砖,她的戒指刮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林默,你手在抖。"
我没说话。
百死咒的疼又涌上来,这次像有把刀在肋骨间搅。
但罗盘的热度告诉我,下面藏着的东西,可能是解开百死咒的关键。
当最后一块地砖被掀开时,地下露出个黑黢黢的洞。
洞里飘上来的风带着铁锈味,混着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
白清欢的相机"咔"地拍下一张照片。
我凑过去看,显示屏上的洞里,有具裹着红布的棺材,红布上用黑狗血写着——周宅灭门,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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