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力量的觉醒(1 / 2)

阴阳奇兵 火秀 3303 字 19天前

黑暗里,爸爸的下巴抵着我发顶,呼出的气全闷在我后颈,潮乎乎的。

他抱着我的胳膊抖得厉害,像被抽了筋的竹条——可我知道他在硬撑,因为他的掌心正一下下拍着我后背,拍得很慢,一下,两下,像在数心跳。

"小涵别怕。"他声音发颤,却故意放得很轻,怕惊着我似的,"爸爸在这儿。"

我后颈的铜铃还在发烫,这次不是烧红的铁,倒像块活物,在皮肤底下一抽一抽地跳。

我伸手去抓,爸爸的手立刻覆上来,指尖沾着冷汗,"烫!"他低喊一声,又怕吵到什么似的抿紧嘴,只把我往怀里又拢了拢。

"有光。"老爷的声音突然从左边传来,带着点嘶哑的破音。

我偏头,看见一点昏黄的光在晃动——是他摸出了打火机,火芯子被气流吹得歪向一边,把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他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指缝里渗出血丝,刚才那阵怨气冲击,他伤得不轻。

赵薇的手还攥着我腕上的银镯子,这时候突然松了松,我听见她抽了抽鼻子,"阿婆说过,曼陀罗阵破的时候......"她喉咙里发出个哽咽的声音,"会漏出地底下的冤魂。"

"不是冤魂。"老爷把打火机凑到石壁上的曼陀罗花芯,那个"冤"字在火光里红得刺眼,"是镇灵阵的根。"他的喉结动了动,"我早该想到,那民国女娃的怨气不过是引子,真正被镇着的......"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子溅在曼陀罗花瓣上,把红纹染得更艳了。

爸爸的手在我背上停住了。

他盯着老爷胸口的血,又看看我后颈的铜铃,突然低头用鼻尖蹭我的额头,"小涵,你告诉爸爸,铜铃现在还烫吗?"

我嗯嗯地应着,伸手去抓他的衣领。

铜铃的热度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像有条小蛇在爬,可我知道不能哭——爸爸已经够慌了,他刚才摸铜铃时缩手的样子,比我被烫到还疼。

"罗盘。"老爷突然扯过脚边的背包,动作太急,酒壶"当啷"滚到赵薇脚边。

她蹲身去捡,我看见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火光里闪了闪。

老爷从背包最里层摸出个黑檀木盒子,打开时"咔"的一声,像棺材盖儿。

罗盘刚露出来,整个石室的空气就开始震颤。

那是个老罗盘,铜盘边缘刻着二十八星宿,中间的磁针本来稳稳指着南方,这时候"嗡"地转了个圈,红针直往石壁最深处扎。

"动了。"李明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来——他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我刚才竟没听见脚步声。

这个老爷的老友穿件灰布褂子,手里捏着串菩提子,此刻正眯着眼盯着罗盘,"这针走的是阴脉,指向......"

"密室。"老爷的手指按在罗盘上,指节发白,"五十年前我跟着师父下斗,在古籍里见过这种阵眼。

曼陀罗镇灵阵的根,藏在主阵眼下方三层的密室里。"他抬头看向石壁,火光在他皱纹里跳,"刚才那阵怨气冲上来,把封门的符冲松了。"

赵薇突然站起身,银镯子在腕上叮当作响。

她指着石壁右上角一块凸出的石头,"这里!"她指甲抠住石缝,用力一扳——石头"咔"地陷进去,整面石壁发出沉钝的摩擦声,露出个半人高的洞口,冷风"呼"地灌出来,带着股腐木味。

爸爸抱着我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潮湿的石壁上。

他低头看我,眼睛里映着火光,"小涵,咱们跟紧老爷,好不好?"我往他怀里拱了拱,他立刻用下巴轻轻蹭我头顶,像在哄我睡觉。

洞口里黑黢黢的,只能看见台阶一阶一阶往下延伸。

林峰突然从赵薇身后走出来,他穿件黑夹克,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战术手电。

光照过去,台阶上落满灰,却有新鲜的抓痕——五道,像指甲抠出来的,从第三阶一直划到第七阶。

"有人先来了?"赵薇的声音发尖,手指绞着衣角。

"不是人。"李明摸了摸台阶上的抓痕,指尖沾了点暗红的东西,凑到鼻前闻了闻,"血锈味。"他转头看向老爷,"老臧,你说这阵镇的到底是......"

"进去就知道了。"老爷把罗盘揣进怀里,摸出张黄符贴在洞口上方,"都跟着我,别碰石壁。"他当先走下台阶,李明跟在他右边,林峰殿后,赵薇犹豫了一下,抓住我腕上的银镯子,"我牵着小涵。"

爸爸的胳膊立刻紧了紧,可看我冲他笑,又松了手。

赵薇的手还是凉的,可比刚才暖了些,她掌心有层薄茧,摸起来像奶奶纳的鞋底。

下到第十阶时,罗盘突然在老爷怀里"嗡"地响起来。

他停住脚步,手电筒光往上照——我们正站在一扇石门前,门高三尺,整面刻满了符文,那些纹路不是刻上去的,倒像从石头里渗出来的血,红得发黑。

"这是......"赵薇的手指刚要碰符文,林峰突然抓住她手腕,"别碰!"他指着门底,那里有圈细沙,被风一吹,正顺着门缝往里漏,"这是封魂沙,沾到活人气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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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摸出银酒壶,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在石门上溅出几个酒渍。"这就是源头。"他用袖子擦了擦嘴,声音突然稳了,"镇灵阵镇的,是这扇门里的东西。"

爸爸抱着我的手开始发抖,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小涵,等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别松开爸爸,好不好?"我用力点头,后颈的铜铃突然烫得厉害,像要烧穿皮肤。

"要开了。"李明突然说。

他盯着石门上的符文,那些红纹正在游动,像活过来的蛇,"封魂沙在漏,门要自己开了。"

赵薇的指甲掐进我腕里,疼得我轻哼一声。

爸爸立刻低头看我,刚要说话,就听"轰"的一声——石门震颤起来,门缝里渗出黑雾,像活物似的往我们脚边爬。

"退!"林峰大喊一声,把赵薇往身后推。

爸爸抱着我转身就跑,可刚迈上一阶台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我后脑勺撞在爸爸肩上,疼得眼泪直掉。

"稳住!"老爷的声音盖过震动声,"这是......"

他的话被另一声闷响打断。

我抬头,看见石门上的符文突然亮了,红得刺眼,黑雾里传来低低的呜咽,像好多人在哭。

爸爸的心跳快得像敲鼓,他抱着我贴在石壁上,用后背护着我,"别怕别怕,爸爸在。"

震动越来越厉害,台阶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赵薇抓着我的手在抖,李明扶着老爷,两个人都在往我们这边挪。

林峰站在最前面,手电筒光摇晃着照向石门——黑雾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影子被拉得老长,像......

"要进来了。"老爷突然说。

他的声音很轻,可在震动里格外清晰,"它要醒了。"

正当大家屏住呼吸准备推门而入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又是一阵剧烈震动,头顶的碎石"噼啪"掉下来,砸在爸爸背上。

他闷哼一声,却把我抱得更紧了,"小涵闭眼!"

我赶紧闭上眼睛,可后颈的铜铃还在发烫,那热度顺着血管往全身窜。

黑暗里,我听见石门"吱呀"一声,像有人推开了棺材盖。

接着,是一声悠长的叹息,混着无数人的低语,从门缝里飘出来,钻进了我的耳朵。

震动来得毫无征兆。

我后脑勺撞在爸爸锁骨上的瞬间,耳朵里"嗡"地炸开,像有人拿铜盆扣在头顶猛敲。

爸爸的胳膊像铁箍似的绞着我,我们顺着台阶滚了半圈,最后他用后背抵住石壁,把我整个人护在怀里——我听见他肋骨撞在石头上的闷响,比刚才的震动声还让我心慌。

"爸爸疼吗?"我扁着嘴去摸他下巴,手指沾到湿乎乎的东西,是血。

他立刻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疼得倒抽冷气,却笑得很轻:"小涵不疼,爸爸就不疼。"

头顶碎石还在往下掉,赵薇的银镯子"当啷"撞在台阶上。

我偏头看见她蜷在林峰脚边,头发散下来遮住半张脸,可肩膀还在抖——刚才她摔下去时,应该是用胳膊垫了我的位置。

李明扶着老爷坐起来,老爷胸口的血把灰布衫洇出个暗红的圆,他却盯着石门方向,眼神亮得吓人。

"光。"他突然说,声音像砂纸擦过石头。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石门缝隙里渗出的黑雾不知何时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幽蓝的光,像萤火虫被人攥在手心里,忽明忽暗地跳。

爸爸的喉结动了动,把我往怀里又拢了拢:"叔,那是......"

"镇灵阵的眼。"老爷扯下衣角按在伤口上,血立刻浸透了粗布,"五十年前我师父说过,真正的镇灵阵不是困魂,是锁龙。"他盯着那点光,嘴角突然扯出个笑,"当年他说我没福分见着活的,今儿倒要开开眼。"

林峰蹲下来,战术手电的光扫过我们每个人的脸:"里面可能有东西。"他声音沉得像块铁,"但臧叔说得对,要断根就得进去。"

赵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银镯子硌得我生疼。

她眼睛红得像泡在水里的枸杞,可咬着牙说:"我抱着小涵。"爸爸的胳膊紧了紧,又慢慢松开——他后颈全是汗,我贴着他脖子,能尝到咸涩的味道。

石门开得比想象中轻。

林峰推了一把,"吱呀"声里,幽蓝的光"呼"地涌出来,照得我们脸上都是青的。

我打了个寒颤,后颈的铜铃突然不烫了,反而凉得像块冰,顺着脊椎往心口钻。

"进去。"老爷扶着李明当先跨进门,他的影子被光拉得老长,投在地上像条张牙舞爪的龙。

爸爸抱着我紧跟在他身后,我听见他心跳声里混着细碎的"咔嗒"——是他攥着爷爷给的铜钱串,那串钱他平时都收在枕头底下,说能挡邪。

密室比想象中大。

头顶是整块的青石板,刻满了我叫不出名字的纹路,幽蓝的光就从石板缝隙里渗出来,把地面照出一片泛着冷光的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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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央有个圆形的坑,直径大概两臂长,坑里铺着层黑黢黢的东西,凑近了闻有股铁锈味——李明蹲下去摸了一把,指尖沾了红,"血泥,掺着朱砂和尸油。"他皱着眉抬头,"这是养阵的土。"

老爷突然踉跄了一下。

他盯着坑边的石壁,手电筒光扫过去,我才看见那里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有些被血泥盖住了,有些还清晰:"戊寅年冬月廿三,镇龙于九泉,以血为引,以魂为锁......"

"是我爷爷的字。"爸爸突然出声,声音抖得厉害,"当年他跟我说过,臧家祖上封过个'东西',说那是......"他喉结动了动,"说那是天地生的煞,见光就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