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从阴影里走出来。

她手里攥着根银簪，簪头刻着个"寿"字——我见过她总把这簪子别在鬓角，说这是太奶奶传下来的。"造孽。"她轻声说，银簪刺进自己掌心，血珠滴在地上，"以血为引，以魂为锁。"

血珠落地的瞬间，整个石洞都震了震。

影子剩下的灰突然聚成一团，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一道白光从洞顶的裂缝里射下来，正照在那团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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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团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像被扔进火里的纸。

"成了？"赵薇跪在地上，蓝布掉在脚边，"阿芸，你看见了吗？"

爸爸的剑"当"地落在地上。

他扶着姥爷慢慢蹲下，姥爷的额头全是汗，可眼睛亮得吓人："阴脉断了，怨气散了...应该是成了。"

陈老摸着我的脸笑："小涵，你看，天亮了。"

我抬头往洞顶看。

白光越来越亮，照得石钟乳像水晶似的闪。

可那光里有东西在动，细细碎碎的，像飘着的灰。

我突然打了个寒颤——那灰不是白的，是黑的，正顺着光往洞外飘。

白光慢慢暗了下去。

洞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赵薇捡起蓝布，轻轻擦着上面的灰。

爸爸把剑插进石头缝里，剑刃还在嗡嗡发抖。

姥爷靠在爸爸肩上，闭着眼直喘气。

"结束了？"苏晴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像浸在冰里，"你们没听见吗？"

我们都屏住了呼吸。

洞里静得能听见石缝里黑水的滴答声，能听见赵薇擦蓝布的沙沙声，能听见陈老摸药瓶的哗啦声。

然后，我听见了——很远，很轻，像有人在敲梆子。

"咚。"

那声音从洞外传来，一下比一下清晰，一下比一下沉。

爸爸猛地抬头，他的眼睛在白光里发着亮。

赵薇的手停在蓝布上，蓝布角的茉莉被她捏得皱成一团。

姥爷的手指抠进爸爸胳膊里，指节白得像骨头。

陈老的药瓶"啪"地掉在地上。

他盯着洞外的眼神发直："这是...引魂钟？"

"咚——"

最后一声钟响混着穿堂风灌进洞里。

我打了个喷嚏，腕上的铜铃碎片又划出血珠。

血珠滴在陈老的手背上，他突然抖了一下，低头看着我："小涵，你的铜铃..."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腕上的铜铃碎片不知什么时候拼在了一起，虽然还缺个角，可已经能看出原样了——是个小铃铛，刻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两个字。

铃铛突然轻轻晃了晃，发出"叮"的一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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