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黑暗与光明的较量(1 / 2)

阴阳奇兵 火秀 2415 字 19天前

我贴在爸爸怀里,能数清他每一下心跳。

那声音像敲在鼓面上,震得我耳尖发麻,可他环着我的胳膊却稳得像块铁,连玉坠碎裂时山坳的震颤都没让他晃一晃。

"小涵,闭眼。"爸爸的下巴蹭过我额头,带着胡茬的刺痒。

我没听,反而把脸往他衣领里又埋了些——那里有熟悉的烟草味,混着他出门前擦的雪花膏气,比山风里那股子腐肉般的腥气好闻多了。

光明草堆的火突然"轰"地炸响。

我偷偷抬眼,金红色的火苗里,八瓣玉片正飘起来,像被无形的线牵着,在半空转出个圆。

陈老的手按在我后颈,掌心烫得惊人,他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念诵,我听出几个字,是奶奶给我缝肚兜时哼的经。

"退!"爷爷的吼声像炸雷。

我顺着爸爸的肩膀看过去,那道黑影更近了。

三颗脑袋里中间那颗突然低下来,血窟窿对着我们,我听见"嘶啦"一声——是苏晴的符咒纸在她手里烧穿了,焦黑的碎屑扑簌簌掉在她脚边。

"它在吸阳气。"苏晴的声音发颤,可她还是往前跨了半步,挡住我和爸爸。

她腕上的红绳突然绷直,我这才发现那绳子拴着七枚铜钱,此刻正剧烈晃动,撞出细碎的响。"晨鸡叫过,它本不该......"

"它吞了那女鬼的怨气!"佛店男人的镇阴铃突然响了。

青铜铃铛在他手里转着圈,每一声都像冰锥扎进耳朵,黑影的脚步果然慢了半拍。

他额头全是汗,连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我家老辈说过,厉鬼吞了同类怨气能化煞,这煞......这煞能顶三个阴年!"

陈老的竹杖断成两截,他弯腰捡起半根,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

我这才注意到他手背上全是青血管,像蚯蚓似的爬着:"小涵的血引动了护命咒,可这煞是冲她来的——你娘当年封的不是鬼,是这煞的命门!"

"命门?"爸爸的喉结动了动。

他低头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那要怎么......"

"玉片归位!"陈老突然拽住我的手腕。

他指甲掐进我肉里,疼得我抽抽搭搭要哭,可下一秒,我看见八瓣玉片闪着银光,正往我指尖的血珠上凑。"小涵的血是引子,玉片是锁,光明草是火——等玉片全融进你血里,这煞就......"

"嗤——"

黑影的三颗脑袋同时张开嘴。

没有嘴唇,没有牙齿,只有黑洞洞的喉咙里翻涌着黑雾。

我闻到更浓的腥气,像泡在臭水沟里的死老鼠,胃里直犯恶心。

爸爸突然把我举高,让我贴紧他后颈,那里有块胎记,我总爱用小手指戳着玩。

现在那块皮肤烫得惊人,他说:"小涵,抓牢爸爸头发。"

山坳里的树开始摇晃。

最粗的那棵老槐"咔"地断了半根枝桠,正砸向苏晴脚边。

赵薇突然扑过去,把她拽开。

我看见赵薇的发绳散了,黑头发扫过苏晴的脸,她喊:"先顾仪式!

我护着苏晴!"

"奶奶!"爸爸喊了一声。

奶奶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们侧面,她手里攥着把香灰,那是堂屋供桌上的,平时谁碰一下她都要骂。

此刻她把香灰往空中一撒,灰白的粉末在火光里飞,像下了场小雪:"我护着小涵!"

黑影的脚步又近了。

我能看见它腿上的鳞片——不是人的皮肤,是深灰色的,一片叠着一片,每走一步都蹭得地面冒火星。

中间那颗脑袋突然伸长脖子,血窟窿对着我,我听见"刺啦"一声,是爸爸外套的衣领被我抓裂了。

"还差两片!"陈老的声音哑了。

他额头的汗滴在地上,很快被烤成白痕。

我指尖的血珠已经凝成小红点,剩下的六片玉片正在转圈,可最后两片还卡在火里,被金红色的火苗裹着,怎么都不肯过来。

"晨鸡快叫第二遍了。"爷爷突然说。

他背对着我们,手里握着姥爷去年送他的猎枪,枪托抵在肩上。

我看不见他的脸,但能听见他牙齿打战的声音,"再拖下去,阳气散了,这煞......"

"给我!"

山坳口突然传来一声喊。

我从爸爸胳膊底下探出头,看见姥爷。

他穿着那件藏青布衫,衣角沾着草屑,手里握着把长剑——剑鞘是黑的,剑柄缠着红绳,我上个月还见他在厢房擦这把剑,说"老臧家的东西,不能锈了"。

姥爷的脸白得像纸,可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他冲过来时,鞋跟踢飞几块碎石,"叮"地撞在陈老画的圈上。"我去引开它!"他把剑往地上一插,震得土块乱飞,"你们赶紧弄完那什么仪式!"

爸爸的胳膊抖了抖。他喊:"爸!你不是说......"

"我年轻时候跟崂山道士学过两招!"姥爷打断他。

他弯腰捡起剑,剑鞘"唰"地滑下去,露出雪亮亮的剑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看见剑身上刻着字,可离得太远,看不清。"当年你娘生你时大出血,是这剑镇住了血光——小涵是我外孙女,我能不护着?"

黑影的中间脑袋突然发出尖叫。

那声音像刮玻璃,我耳朵疼得直抽抽,爸爸赶紧用手掌捂住我耳朵。

姥爷却往前跨了一步,剑尖直指黑影,他的布衫被山风吹得鼓起来,活像只老母鸡在护崽:"来啊!

冲我来!"

"姥爷!"我急得踢腿。

爸爸抱得更紧了,他的下巴抵着我头顶,轻声说:"别怕,姥爷有办法。"可他的心跳比刚才更快了,快得我数不过来。

陈老突然抓住我的手。

我指尖的血珠被他按在最后两片玉片上,凉丝丝的。

玉片"嗡"地响了一声,钻进我皮肤里,像两条小虫子在爬。

光明草堆的火"轰"地窜到半空,把姥爷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黑影身上——那影子猛地一缩,三颗脑袋同时往后仰,喉咙里发出呜咽。

"成了!"陈老喊。

他的手还攥着我,可力气突然松了,整个人踉跄着扶住爷爷的猎枪。

爷爷赶紧搀住他,说:"老陈,你......"

"别管我!"陈老咳了两声,"看你亲家!"

姥爷已经冲上去了。

他的剑划出银亮的光,砍在黑影中间那颗脑袋上。

我听见"当"的一声,像砍在铁块上。

黑影的血窟窿里喷出黑雾,裹住姥爷的腿,他的布衫瞬间烂了一片,露出发红的皮肤。

可他咬着牙,又挥了一剑,这次砍在左边那颗脑袋上。

"小涵,闭眼。"爸爸又说。

可我没闭。

我看见姥爷的剑在黑影身上砍出火星,看见他的布衫被黑雾撕成条,看见他的脸因为疼而皱成一团,可他的胳膊始终没软,每一剑都砍得又快又狠。

山脚下传来第二声鸡叫。

黑影的动作慢了,可姥爷的剑更快了。

他的身影在火光里晃动,和黑影的影子缠在一起,像两张纸被风吹着,忽远忽近。

"爸爸,姥爷疼吗?"我贴着他耳朵问。

爸爸的喉咙动了动,他说:"姥爷不疼。姥爷是英雄。"

他的手在我背上轻轻拍着,像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

可我知道他在发抖,因为他的外套袖口蹭着我脸,痒得厉害。

光明草堆的火还在烧,把姥爷和黑影的影子投在山壁上,像幅会动的画。

玉片钻进我皮肤的地方开始发烫,像有团小火烧着。

我突然想起妈妈的照片,她怀里抱着个襁褓,那襁褓的颜色,和我现在裹着的外套,好像啊。

姥爷又砍了一剑。

这次黑影的右边脑袋歪了,晃了晃,"啪"地掉在地上。

是团黑糊糊的东西,落地就冒青烟,很快没了。

爸爸突然松了口气。他说:"快了,小涵,快了......"

可黑影剩下的两颗脑袋突然张开嘴。

黑雾像两条蛇,"嘶嘶"地往姥爷身上缠。

他的剑掉了,砸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响。

他伸手去抓黑雾,可手刚碰到,就冒出青烟,疼得他直抽气。

"姥爷!"我急得哭了。眼泪滴在爸爸外套上,晕开个小水点。

爸爸的胳膊收得更紧了。

他说:"别怕,爸爸在。

姥爷也在。

我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