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端起案上的酪浆递给一边侍侯的丫鬟,吩咐她们换盏热的上来,才轻轻的给崔氏捶着背,缓缓开口笑道:“女君真是太过担心,我看姑娘是个有福的。那河间王今年都17了吧,听说连个待妾都没有,近身侍候的大多都是男子。他这么作还能是为谁,满大齐都知道。”
“哧,你就宽我的心吧。”崔氏笑骂了一声,但心中还是得意的,自己的女儿能让一个王爷倾心到这种地步,身为母亲也感到骄傲。
“不过女君,郎主的那些女人是不是该趁早送出去。”王氏将侍女重新端上来的酪浆送到崔氏手里。“要不,看郎主真如姑娘所言,忘记了。”
“不,再看看。”崔氏摇了摇头,她了解自己的丈夫,今天可能看在兰陵王的面上没有追究,但晚上回来就不一定了,这股气不知道会撒在谁的身上。
崔氏的心中所想要是让李璇知道,她一定会婉转的告诉她娘,你直管放手做吧,男人我都给你调|教好了,他准不会生气。
可惜李璇这会正难受的厉害,再加上被崔氏罚的作业,更是让她头疼。孝经么,抄就抄了,那女诫,姑娘她实在是不喜欢,更难以如崔氏所言熟悉它。越熟悉,她就越想把那本书直接烧了,如果能行的话,她都打算去把班昭从坟里挖出来鞭尸,没事做,喝茶吃点心不好么,再不济找个男人阴阳调合一下,没事写什么书么。尤其还是写这种帮男人约束女人的书,助纣为虐,真是讨厌至极。
李璇双臂支在隐几之上,一双白玉般的小手托着小脸,恨恨的瞪着案上的书卷,明媚的凤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了。
高孝琬一进李璇的书房,便看到她对着案上的书运气,他不由的好笑道:“阿璇,你怎么跟本书生气,看着好像要吃了它似的。”
“三哥,今天怎么这么早?”李璇自书案上抬起头来,脸上喜怒不辨。
高孝琬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同样坐在她的身边,顺便从案上拿了一册书过来看,“女诫?阿璇你没事看这个做什么?”他一脸的不解。
李璇一把抢过那册书扔回书案上,板着小脸说:“要不是母亲罚我,谁会看这个。”
“吔,阿璇你什么犯了,你母亲要罚你。”原本靠着隐囊的高孝琬,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落在了她的面上。
李璇单臂撑在三足几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腰上的玉佩,“也没什么,就因为我把父亲的一个宠妾给扔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