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他认真思考的样子过分可爱了,秦元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墨玉棋当即瞪过来:“笑什么?”

“没什么,我要睡了。”秦元九才不帮他界定伤害呢,没有意义。

只要墨玉棋不背叛他,他就没有伤害他的理由。

而只要他不伤害墨玉棋,墨玉棋也没有背叛他的理由。

逻辑闭环了属于是。

“你睡吧。”墨玉棋暂停了思考,“我帮你守夜,谁进来我揍谁。”

“倒也不必……”秦元九开启了智盾6号,门外的机器蜘蛛重新投入工作,有任何情况都会在第一时间将他叫醒。

而且,从塔对他的态度可以看出,现在不是他需要塔,而是塔需要他,塔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反倒是墨玉棋醒着让他有点不安。

墨玉棋的情绪那么不稳定,万一守夜守到一半心血来潮乱动他的东西,不小心发现了什么,弄坏了什么,给他制造了什么麻烦……

秦元九也想相信他,但说实话,两人以前接触得太少,墨玉棋现在表现出来的乖巧并不足以换取他完全的信任。

所以秦元九的下一句话是:“放心,暂时不会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你也睡吧。”

墨玉棋没有拒绝。

和秦元九不同,他一晚上没睡,只在结合之后眯了一小会儿,现在困得不行。

他绕到床靠近门的那一侧,确认了一句:“暂时是多久?你确定我能睡?”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秦元九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就差抬手关灯了。

墨玉棋说了声“好”。

紧接着,秦元九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墨玉棋在床边躺了下来。

秦元九睁开眼睛,翻了个身,没看到墨玉棋。

他来到床的另一侧,往下看,对上了一双询问的眼睛。

“干嘛?”床下的人发出两个短促的音节,就像一只被窥探了隐私的小兽,就差冲秦元九呲牙了。

——墨玉棋不喜欢被人这样居高临下地盯着。

然而床上的秦元九盯着地上的他看了两秒后,说了这样一句话:“你哪怕问我一句,允不允许你睡床呢?”

他从来没说过不让墨玉棋睡床吧?

问都不问一句就躺到了地上,自觉过头了。

甚至没考虑沙发!

墨玉棋挠了挠头,挠乱了他那头漂亮柔软的白发:“我以为……”

他以为秦元九不可能允许……所以他连问一下都省了,想着睡在靠门的一侧,万一真有人闯进来,他可以更快地投入战斗。

“别以为了,上来。”秦元九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着,躺回了靠窗的那一侧。

虽然是单人间,但床足够大,别说两个人,三个人都躺得下。

墨玉棋乖乖地“哦”了一声,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床上。

秦元九背对着他,身上盖着干净的被子。

他看着秦元九的背影,看着他铺散在床上的红发,一阵失神,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结合时的一些细节。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既然是做梦,只要能让自己舒服,粗暴一点也没关系吧?

然而,冷不丁地看到那片鲜艳的红,意识到自己身下的人是谁,意识到这不是梦,而是正在经历的现实后,颤栗的麻痒从他的后脑勺一路爬到尾椎,将当时记忆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烙印进了骨髓。

那头漂亮的红发。

自己当时捧起它的时候。

是想吻上去的……

墨玉棋的双腿有些发软,并不是因为后怕,而是……

该死,他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对。

身下的床很软,明明和秦元九隔着一段距离,他却好像隔空触碰到了他。

肌肤一阵颤栗。

“我要不还是……”墨玉棋打起了退堂鼓,他不想在秦元九能感知到的范围内,做出任何可能会冒犯到他的行为,给自己已经犯下的罪行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他话音未落,只听“啪嗒”一声,秦元九干脆利落地把灯关了。

夜已深,没有了灯光的照明,整个房间一片黑暗,哪怕是五感敏锐的哨兵也需要适应个几秒才能看清周围的一切。

墨玉棋默默地在床上躺下。

他几乎躺在床沿的那条边上,是稍微动一动都有可能掉下去的程度。

秦元九的精神力探过去,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他隐秘而克制的心思。

没有了结合热的裹挟,墨玉棋的欲望再高涨也没有丧失理智,只是免不了一番心理斗争。

——如果我求他,他会愿意帮我吗?

——要不要试试?

——不,会死的。

——只是问问应该没关系?

——不不不,太丢人了。

——要不还是试试?反正我在他面前已经够丢人了。

——不,我在想什么啊!当然不可以!

——好想试试……

墨玉棋的挣扎还在继续,如果不对他进行精神干预,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很久。

秦元九叹了口气。

欲望水平高的人就是麻烦!

如果可以,秦元九想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但在床上有别人的情况下,他不敢完全收回自己的精神力,这意味着,他在睡着之前,必须一直忍受墨玉棋纠结的情感和思维。

好折磨。

这是什么新型的酷刑?

终于,秦元九忍无可忍地翻了个身面对墨玉棋,一脚就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吵死了,去卫生间里解决。”

墨玉棋本来就躺在床的最边缘,被轻而易举地踹下床,“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是妥妥的“伤害”!

可他没有一点脾气,弱弱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起身摸去了卫生间。

一瞬间,羞耻、屈辱、愧疚、自我厌恶,各种各样的情绪席卷了他,强烈的情绪波动甚至引得污染隔离球里的污染结晶都起了点反应。

秦元九意识到不妙,忙不迭地起身开灯,翻身下床,两步追上自己的哨兵,抓住他的手腕,反手就将他摁在了卫生间门旁边的墙壁上。

墨玉棋任他动作,后背紧贴墙壁,低垂着脑袋,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的其中一只手腕被秦元九抓着摁在耳边,另一只手无力下垂。

一想到自己刚才脑海里的斗争被秦元九窥探了个一干二净,他就无颜面对秦元九。

秦元九叹了口气,一边用自己的精神力霸道地压制着墨玉棋的情绪,一边柔声开口:“我的错,我不该擅自窥探你的精神,还把你踹下床,这个年纪有欲望很正常,你并没有伤害我,我没理由责怪你,不要自我厌弃。”

墨玉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只能吐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秦元九意识到跟墨玉棋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他当即改变战略:“嗯,我原谅你了。”

说话间,抬起一只手,摸上墨玉棋的脸,指尖温柔地擦过了他的眼底:“没事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