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竟然都敢嘲笑自已腿瘸了,徐砚青气得破口大骂。
可话都还没说完,小六人就消失在了远处的月亮门后。
徐砚青气得伸手抽掉自已的一只皂靴,朝那门扔去......
可什么都没砸到,皂靴孤零零掉在了草地上,身子一歪,栽倒了。
冬禧耳观鼻鼻观心,等了半天,看自家主子气息稍稍平稳了些,才垂头哈腰上前捡起皂靴,给徐砚青穿上,然后小心翼翼问:
“那主子,咱们去伽蓝院吗?”
“让我去我就去吗?不去!”
“哎。”
冬禧应了声,起身推着他朝若甫园而去,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徐砚青摁住了轮椅,一脸烦闷道:
“去若甫园!”
......
等他到若甫园的时候,就看到姜渔正趴在祖母膝盖上,被祖母爱怜地抚摸着脑袋。
他黑着一张脸,冷哼一声。
这个姜渔,脸皮可真厚。
祖母根本不知道她这半个月去了哪儿,她还用去救母亲的事情来博取祖母怜爱呢。
哼。
他忍了好几下,终于忍住了现在就戳穿的姜渔的冲动。
然后就听到祖母讲:
“孩子,这些祖母早就知道了,侯府怎么可能是那等糊涂人家,连娶进家门的媳妇是什么路数都不知道呢?
你进府不久,涧芳就和我说过,你是从小被养在辽州熙田庄子的,那庄氏将你嫁进来,不过是嫌弃砚青腿瘸,不愿意让亲女儿嫁罢了。”
“祖母~”
姜渔鼻子一酸,“您,您竟然早就知道,渔儿还瞒了您这么久,实在是渔儿的不对。”
徐砚青耳朵动了动,姜渔是在辽州庄子上长大的?
怪不得他发觉她的口音半点没有琼州的味道。
不过似乎......早在自已和姜渔成亲之前,小叔就和他说过,但他当时醉醺醺的,并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当回事。
徐砚青皱了皱眉,那边祖母又拍着姜渔的肩膀,掉起眼泪来。
“傻孩子,你在嫡母手下讨生活,自然不能忤逆她,这我们都理解。
现在,你的养母......唉。”
姜渔终于忍不住,眼眶一红,两颗豆大的泪珠滴落下来。
这一路除了和徐颂,她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为哑娘的事情哭过。
虽然哑娘走了,但她还要为哑娘报仇,还要秉承着哑娘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但是面对老夫人这个除了哑娘之外,唯一给过自已母亲一样关怀的长辈,姜渔忍不住暴露出内心脆弱的一面。
“想开些,孩子。”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她在天有灵,也不希望自已成为你的拖累,如此离去,也算是解脱。
况且,你还有祖母,以后不管你在哪里,祖母都认你这个孙女......”
老夫人说的是孙女,不是孙媳,姜渔眼睛一亮,不敢置信般看向老夫人。
“祖母......”
“祖母!
!”
徐砚青厉声打断,“您在说什么啊?姜渔是您的孙媳!
什么孙女不孙女的?
况且她,她不仅仅骗了您她的身世,她还......”
她还没去福田庄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鬼混了。